第2章 你们不分彼此

酒店门口人来车往，眼前的一幕让许多人不禁咋舌，毕竟方俊是这栋大厦的老总，认识他的人不少，能让方总流泪失态的人会是谁呢？他们不明白。
  驻目的眼神越来越多，更多的目光停留在紧挽男人胳膊的女孩身上。女孩美的让人窒息，清秀容颜加之精致妆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和高贵。女孩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那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望一眼就觉得舒坦，再望一眼，目光便再也离不开了。
  “帆哥，今天……”方总话刚出口便被男人打断，“说了你很多遍了，这称呼怎么就是改不了？”男人一脸微笑。
  “是我忘记了，哥教训的对，我总是习惯了叫帆哥……”方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接到您要来的消息，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这佳丫头也不提前告我一声，亏了方叔处处照顾你。”他的目光嗔怪地看向女孩。
  “那您最终不还是知道了？”女孩轻笑出声。
  “如果不是安姐给我打电话，估计这一次又和去年一样，我和你阿姨又见不到你爹，下次可不许了。”方总侧过身张开双臂同先前说话的男人紧紧的拥在一起。
  围观的人们咋舌，这场景这拥抱这滚滚而出的眼泪，是啊，如今值得拥抱的兄弟已不多见，值得流泪的更少，眼中所见让人羡慕的同时是唏嘘，场面感人。
  “行了，差不多了，两个老男人在这里搂搂抱抱的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俊帅的男人笑着说：“佳儿，你的保密工作有待提高啊，你方叔黏人的很，年轻时候就这样，如今长了几十岁还这样，我是怕了，哈哈哈哈。”男人笑声爽朗。
  “这是偶像效应，您可是我一生的偶像啊！”方总也哈哈大笑。
  一群人步入酒店，这黑压压的一群人忽的涌进大厅，不扎眼都不行。
  “那男人是谁？怎么这么眼熟？”大厅中有工作人员悄声议论。
  “是眼熟，可又想不起，我也不知道，不过挽他胳膊的女孩我认识，是……”
  “是19层影视公司的老板，这座城市里但凡有点面的都应该认识她，明星企业的美女老板”女孩冲边上的男孩撇了撇嘴，“瞧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没出息的得性。”女孩边说边踮起脚观望，脸上满满的是兴奋。
  “我当然也知道她了，芳名冯落佳，她可是我的女神呢。”男孩说的意犹未尽，脸上目光痴迷。
  “哼，连名字都知道了？男人都一个样，臭臭臭——”女孩气的直跺脚。
  电梯停在了大厦顶层。
  “帆哥……哦，我的哥啊，我呢就送到这了，今天这佳儿诡的很，居然没有请我，我呢当然也知趣了，就不蹭这顿饭了，知道您来一定有事要办，不过您忙完这里可要通知我呦，我在一楼等您，然后呢必须去我家，瑶瑶可在家等您呢，瑶瑶听说您回来了，差点冲到这里来，记住啊我走了啊。”方总冲电梯外的男人摆摆手，“这一次要是再错过您，您这干妹妹一定会休了我，休我前还必定让我跪搓板，拜托了。”
  男人微笑着点头，脑海中出现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庞，他自言自语，“这一次是该去看看毕瑶了。”
  “爸爸，这次您还是去看看瑶姨吧，您有好些年没去过了，您不知道瑶姨有多伤心呢。”女孩扯了扯男人胳膊轻笑，“您答应了吗？”
  男人默默的点头，女孩大喜：“这就对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样才对嘛，我一会就给瑶姨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女孩挽着父亲的胳膊走在前，身后一群助理碎步跟上，一行人步入装修奢华的大厅。
  哗啦啦，餐厅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阵椅子移动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进口。
  “爸爸，按您的要求，全剧组工作人员和那几个小家伙们都在这了，一个不多也一个不少，而且都没下妆。”女孩微笑。
  “凌导演在哪里？佳儿快介绍我认识。”男人点头站定，目光在大厅中环视一圈停留在剧组方向，然后快步向那边走了过去。
  “啊……”听到走在前的男人在叫自己，凌导演有些迷惑更有一丝惊愕，他有些紧张，两手叠在胸前不自然的搓揉，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忽然扬起右手：“我在这，我在这……”他答应。
  凌导演自己也奇怪，大场面自己不是没见过，可自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听到他叫自己的那一瞬，他却感到莫名的紧张，这奇怪的情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让他迷惑，这根本不符合自己“久经沙场”的资历啊，他仔细看向来人，而来人自己真的没有印象。
  “凌导演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男人热情的同凌导演握手，继而面向众人微笑。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凌导演的情绪还在发酵，莫名的他感到一股强大气场的压力，这害得他差点想喊出首长辛苦了。
  “您是？”凌导演脸上堆着笑。
  “这是我父亲，今天来看看大伙，也是巧了，父亲一年只来这个城市一次，刚好碰上。”女孩的声音悦耳动听。

  “原来是冯董事长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却不得相见，失敬，失敬！”凌导演刚和男人分开的手又再一次握在一起。
  “凌导演才是真正的威名。”男人笑声爽朗，“难道凌大导演也认识我？”男人微笑。
  “原先是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您是我们冯总的父亲，必须认识啊。”凌导不愧见过世面，说出的话珠玑圆润。
  “这样啊？”男人大笑，“一回不生，二回更熟，挺好挺好。”
  大厅中的气氛瞬间轻松了，看见男人和冯大小姐平易近人，大伙原先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呵呵……”一群小演员们看到胖导演谦卑的样子都笑出了声，这笑声来的突兀，众人都转头望去。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小演员们的身上，“是他们？”他问边上的女儿。
  女孩点头，“小家伙们，别躲那么远，都过来这边，过来。”她冲小演员们摆手。
  小演员们赶紧收声，你看我，我瞅你的望了半天，然后紧张忐忑地围拢过来。
  “就是他们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冯总这会似乎也有些紧张，她瞅着父亲，“他们可能太小，剧本是熟了，那书也要求他们看了很多遍，但他们入戏有点难，所以今天请您来……是想让您把把关，给他们说说那个时代的人和那个时代的事！我本想……”
  男人一直在点头，目光久久的落在小演员们身上，他冲女儿摆摆手，女儿没再说话。
  大厅中的人们似乎这一刻才恍然大悟，心中都是一紧再一热，凌导这会也才明白今天为什么老板要请客，也明白了男人此行的目的，这是在审核啊，一切都是为了这些不入戏的小演员。
  大厅中安静的可以听到针落。
  男人的目光在一个又一个小演员的脸上游弋，只一会，他眼角便湿润了，双眼晶莹闪亮。
  包括凌导演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男人眼中缓缓而出的泪水，大伙愣了，这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流泪？大伙心里都是疑惑。
  看到男人的眼泪，小演员们都懵了，从他们的角度想，男人一定是失望，大事不妙。
  “你扮演的是陈川吧，你叫什么？”男人缓缓h开口。
  “我在剧中演的就是陈川，我叫钟冰冰，可是您怎么猜的出？”小女生一脸诧异。
  “陈心也是你演的吧。”男人接过女儿递来的纸巾擦去眼泪，他双眼居然通红。
  钟冰冰惊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点头：“我在剧中饰演这对孪生姐妹，您说对了。”
  男人看向钟冰冰身边的另一个女生，“你饰演的是吴诗君，对吗？”
  “对呀，我的角色就是吴诗君。”一个外表高傲冷艳看起来又绝顶聪慧的女生也是惊讶，第一次见面，而男人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她和小演员们都疑惑。
  不仅仅是她们，凌导和剧组的人也万分震惊，要说冯导的父亲也是第一次到剧组，这进门到现在也没听谁给他介绍过小演员，他怎么可能一猜就中？大伙都不解的看向冯落佳，看向他们的美女老板。
  “你的角色是杨凡……”
  “你的角色是伊玲……”
  “你演的是张军……”男人转过身指着站在最边的另一个男生说：“你一定是邵华。”
  “那我们呢？我们演的是谁？”说话的女生身材高挑，容颜冷艳，眉宇间充满灵气，她往前一步，她的左手还挽着另一个女生。
  望见说话的女孩，男人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望向女孩的目光是怜惜，是心疼是愧疚，他嘴唇蠕动半响没说话，片刻他转过身，眼中泪水涕泗滂沱。
  站在一边的女儿紧紧挽住父亲的胳膊，看的出，此刻的她内心也是翻江倒海一般，大伙看在眼中，但所有人心中更迷惑了。
  “你演的一定是寥玲，而她……而她的角色是师紫灵。”男人擦净眼泪，转向先前说话的女生，脸上挤出笑容，“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抱歉啊抱歉。”
  “不抱歉，不需要说抱歉，您太客气了，只是我们都奇怪，您第一次来剧组，怎么就把角色分的这么清清楚楚呢？”凌导的疑惑其实也是大家的疑惑。
  “大伙都坐，都别站着，坐下说。”男人招呼众人落座，“选这些小演员可不容易啊……”他摇头感慨。
  听男人这样说，大伙似有所悟。
  “难道，难道我们长得同书中，故事中的人物一样？”有小演员惊呼。
  除了女儿冯落佳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面露惊讶的望向男人，那目光里是求证。
  “一模一样，你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你们。”男人轻拍女儿的手背，“佳儿啊，难为你们了，难为剧组了，我都不敢相信，刚才，我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代，太像了，简直太像了，是谁选的小演员？”
  “是安荣阿姨和伊玲姨姨，每个角色的选定都由她们两人钦定，网选了大半年，他们来自全国各个省市，反正是费了些周折。”冯落佳转而又笑了起来，“不过我觉得好像这大半年是值得的……安姨满意，伊玲姨满意，现在您也满意了，值得。”她瞅着父亲，脸上是缀满泪花的笑。

  “怎么说？”男人问。
  “因为刚才我看见您流泪了，这说明小家伙们角色外型没问题！”冯落佳呵将头依偎在父亲肩头。
  “我勒个去，原来我们和三十年前的剧中人物一模一样啊？太不可思议了，太神奇了，这信息量也太大了……”饰演邵华的男生轻呼，他说的话，何尝不是大伙心中也想说的呢。
  “冯董事长，今天真是意想不到，意外意外，这绝对出乎我预料，没想到公司为了还原当年竟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惭愧惭愧，我——亚历山大啊。”凌导演唏嘘不已。
  “凌导演不要自责，也不要有负担，佳儿都给我说了，小家伙们不入戏让您急火攻心对不？”
  凌导演默默点头。
  “谁天生也不是演员，何况是让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孩子去演绎三十多年前的人物，无论心里刻画，言行表达那都是有难度的，不怪他们真不怪他们，当然也不能怪您。”
  男人身体向后靠了靠，他转而再一次望向小演员们，“孩子们，你们不能理解三十多年前的人物内心和三十多年前人物言行那真的不奇怪，毕竟你们和过去的我们处在不同年代。我今天来就是来给大伙说说那个年代那些发生在陈川、张军、邵华、杨凡，还有寥玲、吴诗君他们身上的故事，我呢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年代，恰巧我也都认识他们中的每个人，我将会把我知道的关于他们的故事全部告诉你们，你们听过之后再加以理解消化，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塑造出真正的她们，因为，在我眼中，你们就是他们，而他们就是你们，你们不分彼此！”男人冲大家笑了笑，“大家一起努力，我对剧组，对小家伙们有信心，相信你们一定会制作出一部绝世经典。”
  “太好了，太好了，这本子算是真的是有救了，我也不用担心晚节不保了。”凌导演很激动，语无伦次的他就差跳起来欢呼了。
  凯宾斯大厦33层的大厅中顿时响起一阵阵热烈掌声，这掌声持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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