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府上山

章津南性情开朗，王卿若照旧日日与他弹琴作伴，陪他针灸治疗，司马言那边没了动静，想想也知道他是王爷，世间什么样的女人寻不到，对她一时三刻的热情而已。

        今日孟时替他检查身体，他躺在床上只需要稍微努力就能翻转手掌，脚踝不似之前那般僵硬难转，已有松动的迹象。

        孟大夫对他夫妻二人说：“书上的针灸已行了一个疗程，需要暂停一个月，再继续治疗。”

        章津南不愿意落下进程，急切地表示：“我受得住，请您继续施针。”他想快点好起来，就算不能下地走路，至少能做些小事，好过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发呆。

        孟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公子不要操之过急，你的骨骼经年不动，现在突然有些力量，它们也要适应。冒进很容易受伤，反而对治疗无益。”孟时说的有道理，王卿若略通医理知道治病讲究循序渐进，在一旁劝道：“大夫说的是，这一个月我们可以做些舒缓的康复训练，把身体养的更结实，再开始下一个疗程。”

        听他们都这样说，章津南方才同意。

        章老爷听闻他的病情有好转，来探望时见到王卿若脸色和缓许多，只是依旧端着公公的架子，每次都要语重心长诫勉她一番三从四德的道理她毕恭毕敬地听着，全看在夫君的面子从不辩驳。倒是章津南若是听到都要和他爹解释半天，夸赞她的贤良淑德周到细心。

        章老爷刚走，王卿若换下他脚下的软底鞋，扶他躺回床上，脚上的袜子蹭下大半截，脚趾内扣点在脚心，他人还在激动地喘粗气，一时调整不过来。王卿若柔声开解：“爹不放心你，多叮嘱我几句我听着便是，你何必与他争辩。他生气你也生气，气坏了谁都不好。”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刚才被字字戳心的不是她一样。女子名节多么重要，章老爷话里话外敲打她注意分寸，嫁作人妇就要守本份，说什么王爷如何想他管不着也管不了，但她是章家媳妇儿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情绝不会轻饶。

        章津南怜惜她，就算是父亲也不能凭白折辱她，出言制止，于是父子之间剑拔弩张，不欢而散。“他说你，我何尝不难受，他倒不如直接说我废物，咳咳，要，要时时防备妻子和他人交际。”他说着神情苦涩，双眸晦暗，吐着气和自己较劲。

        王卿若抚他胸口顺气，“别气了，你能这么相信我，我很开心。我的夫君最明事理啦，我要给你奖励。”说罢卖关子似地看他反应。

        果然章津南抛开烦闷，好奇问道：“什么，奖励？”

        孟时闲来去后山采草药，发现后山上有一处院落，原是守林人住的地方，后来老守林人去世，没有继任者，那院落便闲置下来。他告诉王卿若，章津南去那修养对身体更好。如今正值棠梨花挂满枝头，不仅好看而且还能采回来做糕点，消食健脾。王卿若私下准备，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这回好了，直接当做奖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们去山上住一个月怎么样，山上空气好，水源清冽，虽然不比府上方便熟悉，但好在环境适合养病。”她知道章津南一定愿意，光听她这么说他已经两眼放光期待万分。

        虽然很想去，他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满目忧虑：“若只我二人上山，你照顾我太过辛苦。带着下人，那房子可能住下？”

        “孟大夫说只有一个小院子，一间房，住我们两个人没问题。如果带下人恐怕住不开。”章津南失望难掩，都怪他，出门都要大费周章，轻叹道：“我在这挺好，你要是闷了，就领个丫鬟陪你上山住几日散散心。”

        王卿若拍他肩膀一掌，娇嗔道：“我和丫鬟去做什么，去也是同你一道。没关系，我们两个去也无妨，你身体大好了，我自己就能看顾好你。”

        哪里就大好了，还是不能有大动作，只是手指有些力气而已。“还是算了，若儿。”

        王卿若嘟着嘴撒娇：“我好期待的，去山上要带的东西我都买好了。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嘛？”

        架不住她软磨硬泡，章津南心底里的小期盼被她勾起来，“那好，但是你要答应我，到了那如果你应付不来，我们立刻回来。”

        “好好好，你放心，一定应付得来。”王卿若俯身趴在他胸前用脑袋蹭了蹭他，坚定地说。

        章老爷回去书房仍然气急败坏，心想王卿若才嫁进来没多久，一向乖顺的儿子竟为了她和自己呛声，果然貌美女子都是妖孽。若不是看在章津南身体确实日渐好起来，他非要罚她不可。端王爷对她有情，莫不如等津南身体完全好了，做个顺水人情把她送给王爷了事。此等祸水泼出去最好。

        章津南与父亲赌气，离府上山没有通知他，还是府里小厮来禀告。章老爷叮嘱他们把人安全送到确认好一切妥当再回来，院外栅栏要加固的就加固，万万马虎不得。

        父爱深沉执拗，无论和儿子如何生气，都不会影响他担心儿子。

        出了府，马车缓缓行进，靠在王卿若身边的章津南兴奋不已，“这是画眉的叫声吗？我只在书上读到过它的叫声，原来比书上写的更动听。”

        王卿若掀开帘子，扶正他的头指给他看：“看那，有一只松鼠在，树干上”

        他的院子何时有松鼠造访，现下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激动地抖着指尖说：“看，你看，它额，呃……”想要说更多，却说不出来，急得口涎外溢滴在脖子上，惹得他一时气恼。

        王卿若抽出手绢帮他擦干净，替他说：“毛绒绒的大尾巴，甚是可爱。我也这么觉得”

        章津南笑着点头，“嗯。”

        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章津南只觉目不暇接，一草一木都有别样风景。小厮骑马先去院落收拾，收拾打理好他们的马车刚上来。

        夕阳余晖，简单吃一点从家里带来的饭食，劳顿了一天的章津南疲乏不堪，早早休息王卿若望着他安详宁静的睡颜，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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