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我当时已经怀疑樊觉与你之间有联系，所以才会刻意去接近你！”
“那你引导我去豆腐坊，送我桃花簪，跟我告白也是计划中的一步？”钱冉冉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泪珠如断线一般，一颗接一颗的掉下来。
范崇笙从未见过钱冉冉如此，这边用衣袖轻轻擦拭，嘴上又着急忙慌的解释“不！不是的！泡泡，我真的是喜欢你！”
呵！喜欢我吗？钱冉冉心下如此想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却觉得分外幼稚可笑！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冉冉~”
“出去！”
范崇笙无可奈何，本就是自己隐瞒在先，是自己错了。
钱冉冉静静的想了一下，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纠结于儿女之情，也不在于还有至亲的惊喜，而是要弄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最清楚这件事的，就是始作俑者樊振天！
钱冉冉擦拭掉泪珠，起身开门，发现范崇笙就在门外站着，白衣金冠，翩翩郎君，当初自己就是因此才会鬼迷心窍就跟着走了吧。
“我要去樊府！”
“好！我带你去！”
范崇笙在前面赶着马车，钱冉冉在后面坐着，一如当初两人来往南衡路上，只是那时候郎情妾意，如今却相顾无言了。
“吁~”
马车一顿，钱冉冉掀起帘子，不愧是首富，这门庭看着就相当大气。门口值守的家仆看见一男一女面朝着走了过来，这男子英俊潇洒，女子玲珑娇俏，甚为养眼，如此面貌打扮，硬是哪家的少爷小姐吧。
待二人走到跟前时，伸手拦下：“两位可有拜帖？若无拜帖，需得通报！”
说来也不奇怪，范崇笙自从那件事之后，家里的仆人都换了大半，之后范崇笙多半都是带着面纱，在深院内鲜少接触人，樊家的人不认识也不奇怪。
范崇笙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那家仆看见之后，恭恭敬敬做出了往里请的动作。
“老爷在家吗？”
“不在！下午樊管家回来之后，两人就又一起出门了!”
“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吗？”
“管家没交代，不清楚！”
钱冉冉瞥了一眼那玉牌，长方形的形状，并无特别的花纹，边缘有回形沟壑，中间一个大大的樊字，毫无特别之处。
范崇笙说完，带着钱冉冉走进樊府，里面的人看到两人，都想上前询问什么，范崇笙拿出玉牌之后，这些人也都恭敬行礼，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后来碰见的人多，索性就直接拿在手里，一路展示。
也是来到这里之后，钱冉冉这才知道，什么叫大户人家，在这里面走来走去，感觉抵得上一个小村庄了。
总算是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正堂的地方了，两人静坐在此，等候樊振天！
樊振天带着樊觉去到钱家宅院，昔日辉煌不复存在，如今只剩残垣壁柱，破阁褴褛。
“觉儿！跪下！”樊振天看着眼前荒凉的宅院，对身后的樊觉说！
这是樊觉第一次来钱府，这个曾经自己的家！虽然自己记忆中还有昔日繁荣的景象，但如今都不复存在了。樊觉跪在正院中，脑中不断在回忆以前的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忘记，这段时间，樊觉只要静下心来，就会在脑子里复刻一遍当时的情景，加深记忆。每当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歹徒，樊觉都觉得自己应该是遗漏了什么，是什么呢？
“我原本想着，若是案子破不了，你们就用现在的身份安安生生活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樊振天长出一口气，“现在肯定是不行了！那么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
“先将父母迎回下葬，入土为安！”
当年钱府一百多条人命尽丧，除了钱茂森与夫人的尸身一直由官府保存之外，其余的全部都下葬在一个尸身冢内。
樊觉眼中的尽是寒气，他定要查出当年真凶，告慰钱家一百多条英灵。
“你也知道！这些年官府不断将这个案件拿起又放下，只怕这其中”
“义父放心！我不会盲打误撞！”
“嗯”
待两人归家之时，已经是傍晚了。门口的值守看到老爷回来之后，赶紧迎上前去。
“老爷您回来了！今天有个少年郎拿着樊家玉牌前来拜访，如今就在大厅内等候着。”
玉牌？莫非是我儿回来了？樊振天心下思索道，脚上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自从上次离家之后，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过樊启了，不知，他可还好！
这从大门到厅堂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终于，看到了他！
比之前更瘦了，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子虽然表情淡漠，但那少女的娇俏可爱却分毫不减，与当年的钱夫人确实神似！
范崇笙与钱冉冉在这儿已经静坐了一个半时辰了，好几次范崇笙看了看钱冉冉，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冷清陌离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看到樊振天与樊觉出现，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等了很长时间了吧！”樊振天开口说道。
“还好！”
钱冉冉接过话来，又继续说道，“伯父，我思前想后，很多结都在您这儿，所以前来找您寻找一个答案。”
樊振天看着眼前的钱冉冉，心中很是欣慰，这些年虽然自己也曾偷偷去响水镇看过她，但是面对面交流这是第一次。
“坐吧！”可能是刚刚走的太快，这会儿樊振天喘得有点儿厉害，樊觉赶紧上前搀扶，范崇笙也赶忙倒上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樊振天刚坐好，一抬眼，就对上范崇笙的眼神，里面有关切，有责怪，更多的是复杂的情绪！
接过手中的茶杯，小口饮用，这普普通通的白开水，如今尝来竟如此甘甜。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的时间，两人虽然名义上是父子，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生人。就连当初夫人走的时候，都说他们有各自背负的心事，不什么时候才会看到正常的一对儿父子。夫人呐，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启儿，终于原谅我了！
“丫头，你与樊觉乃是十六年前幽州首富钱茂森的儿女，当初钱家惨遭灭门，我碰巧夜游救出了你和你兄长。但是两个孩子目标太大，所以将你送到水生那里抚养！水生这小子，是用心了！”
钱冉冉看了眼站在樊振天身旁的樊觉，她小时候也听说过钱府惨案，只当是街头巷口搬弄过往，没成想自己有一天成了这过往的主角。
“那婚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钱冉冉问道。
“其实我们是想你在那里长大，找个不错的夫婿，和和美美，平平淡淡一辈子，不用背负家仇也挺好！”
樊振天说这话，突然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当时我接到水生来信，说你有想法有主见，表明态度要独立出去，他们也不敢妄加阻拦，所以写信告知我！然后我就回去了一趟，碰巧看见在街上给别人称豆腐的你，说实话，真的很像你母亲！”
樊振天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随后看向了范崇笙。
“若你出去时间久了，必然会招人眼目，说不得哪天就被人盯上。所以我与水生一合计，不如直接将你低调嫁到樊家，一来有明目，二来樊家有能力护你一辈子。”
“只是没想到，启儿他知道了之后，直接消失了。随后你也跑了，这桩婚事，只得作罢！”
说到这里，钱冉冉前前后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汇总在一块儿，总算是搞清楚了！
“那那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我吗？”范崇笙出口问道，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很关键，很关键！
“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说什么都不会将你一人留下！”
那件事不仅是范崇笙永远的痛，也是樊振天永远的痛！当时他看到范崇笙被那伙儿贼人，差点儿害成废人，他活剥了他们的心都有。若是当时他能强硬一点儿，选择让两个孩子回去，他独自一人留下，会不会就不会是那样的局面。
这件事情之后，夫人虽然嘴上没有怨他什么，可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救出范崇笙之后，看到儿子的惨样，当场昏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范崇笙的院子里陪他，虽然略懂医术，但是儿子不肯接受救治，只得准备些药膳帮助他缓解痛苦，直到处置了那伙儿贼人之后，夫妻关系才稍稍缓和。
只可惜，后来没几年夫人就去世了，临走前，还满是担心他们父子关系。
“是我的错！为人夫，为人父，我都不够格”樊振天如是说道。
这段话，虽然钱冉冉听起来云里雾里，可是其他三个人，心如明镜，相顾无言。
夜太深，樊振天以回去路上不安全为由，让两人留宿。
钱冉冉就被安排住在范崇笙旁边的客房，这会儿钱冉冉与樊觉在屋内说话，倒显得范崇笙像是一个外人了，他在房门外转了又转，不敢前去敲门，只得灰溜溜回去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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