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你不能死。”云苓颤抖地声音反驳,眼眶止不住发热。
为了报仇,他当真是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不顾性命。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绝命手握着杯子,啪一声脆响,瓷杯被捏碎,茶水留下,和着鲜血。
“啊,流血了。”云苓忙掰开他的手,小心地把瓷杯碎片放到一旁,给他处理伤口。
“没事。”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这双手,本就已经沾满鲜血。
“你不要死。”云苓抽抽噎噎,仿佛自己的手被割伤一般,看着都疼,眼里着泪花。
“这点小伤,死不了。”绝命不想让她看到满手鲜血的样子,想缩回来。
“别动。”云苓抓住了他的手腕,观察着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地流,心口骤然一紧,更加心疼,“很疼吧?”
这些年来,只有她才会问他疼不疼,受再重的伤,都咬牙忍着。
绝命“嗯”了一声。
“我不要,我不要你去送死。”云苓泪眼朦胧,忙叫李珍大娘取来药包和纱布,轻轻地把血迹擦掉,快速上了药,将绷带一圈一圈包扎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绝命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怜爱不已。她说的不错,仇人必定是有权有势之人,报仇之后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万一自己死了,到时候她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语重心长地嘱咐。
“不要。”云苓扑到他怀里,怕他突然消失不见,任性的要求道:“我不要你死,后福哥,不要死好不好?”
“我是说如果。”绝命抚着她的头发,觉得她今天情绪特别激动。
“想都不要想,我们都会好好的。答应我,要爱护好自己,不能再受伤了,好吗?”云苓扬起脸,泪水打湿了睫羽,双颊白里透红,无比可怜。
绝命心中泛起涟漪,轻轻拭去她眼睛的泪水,点头道:“好,听你的。”
“不许骗我,骗人是小狗。”
绝命心中暖暖的,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一缕幽香,纯洁干净,一尘不染,再反观自己,一身血腥味,杀戮的气息,觉得自己肮脏不堪,自惭形秽,配不上她。
该拿她怎么办?他无可奈何,太息一声,伸出手紧紧搂着她,感觉到她的心怦怦直跳,充满活力。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银烛高照,暖帐生香,云苓依偎在他怀里,感到很安全,又患得患失,如果一直可以这样多好。
过了好一会儿,云苓软软地问道:“一定要报仇吗?”如此血海深仇,如何能放下,尽管知道机会很渺茫,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报仇。我答应你,会尽量小心的。”
“可是,可以有别的法子,比如报官,让官府去把坏人抓起来,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他既然杀了人,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云苓越来越担心,想到广亲王身边那么多侍卫,万一绝命被乱刀砍死,惨不忍睹,眼泪又止不住。
“二十年前的案子,官府不会管的,更何况那畜生很有可能有权有势,官官相护,他当年能够逍遥法外,现今一样可以。”
“不会的,我听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任凭他再有权势,总有人能够治得了他的。”云苓绞尽脑汁想说服他。
绝命敏锐地觉察到,她今天有些反常,好像知道些什么,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云苓急忙低下头,小手指揉着手绢,心虚不已,“没……没有啊。”
她不善于说谎,他一眼就看穿了。“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
他的眼睛漆黑如夜空,越是凝望地久,就越容易被吸引,陷进去,逃不掉。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他的声音极具魅惑,让人失去思考能力。
曾经,对待审问对象,他会严刑逼供,他们要不把真相和盘托出,要不死路一条。可他不能对待他们一样对她,只能引导,哄着。
“我……”云苓矛盾至极,不想骗他,又不能告诉他。
“你是个好姑娘,不会说谎的。想起了什么,告诉我。”
云苓阅历浅,根本经不起他的诱/惑,不受控制地说道:“今天,我在广亲王的右腿上看到了这个标志。”
“厉广鸿?”绝命心脏仿佛是沉睡了许久的古钟,突然被巨木重重击中,嗡嗡作响,全身神经被唤醒,瞬间热血沸腾。
“你是说,厉广鸿身上有这个标志?”绝命把图纸摆在她眼前,一再求证。
“嗯。”云苓不由自主地点头。
“后福哥,你冷静点,千万不要冲动,今天你也看到了,他身边有很多人保护,而且他武功也很好,你打不过他们的。”
绝命说着“我很冷静”,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勾起一抹寒气逼人的笑意,抑制不住地兴奋,眼睛里有一层灰蒙蒙的光,像是被仇恨蒙蔽住了。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很陌生,瘆人地可怕。
“后福哥,你怎么了?”云苓吓得身子往后仰了仰。
“我没事,我没事。”绝命干笑了两声,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标志不在手上,是在右腿上。可能是我弄错了,后福哥,你别这样,我怕。”云苓很后悔,不应该告诉他的,真怕他不管不顾就去找厉广鸿报仇。
兴许是当时候年纪小,场面混乱昏暗,他且被打得半死不活,记错了部位。绝命努力回想,那是每想起一次,仇恨便加深一分的情景,周身杀气更加浓烈。
云苓努力安抚他的情绪,小心说道:“就算有这个标志,也不一定是你要找的人,你说对吗?”
绝命紧紧攥着图纸,恨恨地道:“当初,我咬了那畜生一口,标志旁应当有个牙印才是,你有看到牙印吗?”
牙印?云苓仔细回想,貌似是有个很浅的伤痕,像是被咬后留下的。真是广亲王?她更担心绝命打不过他了,忙说道:“我……我不知道。”
不管如何,亲眼看一看就知道了。绝命计划已定,近乎冷酷地说道:“明天你给他做针灸的时候,我要亲眼验证。”
“可是,广亲王身边好多护卫,太危险了。”
“放心,我会小心的。”在报仇一事上,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才会付诸行动。握住她双肩,
兴奋过后,绝命恢复理智,问道:“你说他武功很好?”
“是的。从脉象来看,内力不在你之下。”云苓觉得肩膀很痛,头皮发麻。
众所周知,广亲王厉广鸿武功平平,不算是高手,可是云苓的诊断应当不会出错。江湖上,武功比他还好的,屈指可数。绝命忽然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说道:“我出去一下,你早些休息。”
“你去哪里?”云苓抓住他的衣角,不让走,生怕他一时冲动,现在就去把厉广鸿报仇。
“去找厉京墨,不会有事的。”
“我也去。”云苓不依不饶,直到绝命发誓在没弄清楚厉广鸿是不是仇人之前,决不会找他报仇,这才放了手。
敬亲王府,厉京墨房里,暖帐摇曳,鸳鸯锦中,一男一女光着身子,不断发出缠/绵之声。
等到声音停止,一道黑影破门而入,落在了前厅,一把大刀寒光凛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床帷之内的人。
账内男女警觉,吃了狼心豹子胆,竟然敢来送死,那女的正是铃星。
她脾气火爆,当即掷出一枚流星镖,叮一声被挡了回来,落在了柱子上,立即再次发出第二枚。
深更半夜,在自己府中被行刺,而护院没有警觉,来者绝非等闲之辈,保命要紧。趁着铃星拖住黑衣人的时机,厉京墨翻身下床,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剑,回手一剑,横扫到那人后颈。
那人反手一刀,稳稳地将剑荡开,刀法凶悍至极,刀气势如猛虎。
厉京墨被震得虎口剧痛,长剑险些脱了手,惊骇之时,又一刀将至,气吞山河,威压逼得长剑嗡嗡作响。
他心知对方内力雄厚,不能硬碰,急忙施展轻功躲开。正当此时,铃星再次发射出流星镖,想要替厉京墨解围。
大刀将流星镖挡了回去,插在了柱子上。
他明明可以用流星镖攻击我,可他没有?铃星觉得这个黑影很眼熟,当绝命二字出现在脑海中时,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是他?铃星更加气血上涌,心中翻江倒海,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跟厉京墨打起来了,是因为吃醋吗?是为我而来的吗?如果要带我离开,要不要跟他走?
她看看自己,光着身子,在别的男人床上,瞬间觉得对不起他。既害怕,又兴奋。
厉京墨仍在吃力地应付大刀的攻击,并且已经感觉对对方并未下死手。
数招过后,绝命退到五步之外,沉声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熟悉的声音,厉京墨很快便认出了是绝命,惊魂未定,说道:“原来是绝命兄。”
第四次会面这么快就来了,而且以如此凶险的方式,真是出乎意外,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深夜造访只为跟他比武?还是因为铃星?
如此想着,他回头看了看铃星,只见她用锦被捂住身子,满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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