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佳人如斯心何安
“饿了。”沈祈安道。
“那我们去前面的那个小”
‘咣！’
什么？
‘咣！’
两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谁家的？”
“光天白日的，怎么出这样的事啊？”
“快点找县老爷吧哎呀”
“娘，娘！我害怕！”
大家惊慌失措，乱了阵脚！因为现在四人面前，活生生的躺着一位女子。第一声是头着地，第二声是身子着地。鲜血肆流。与原本安静的街道对比鲜明。
沈祈安愕然。这位女子身着华丽衣裳，花纹中有牡丹，鞋子上镶嵌着上好的和田玉。只是头戴一根牡丹素簪，有些突兀。
她就静静的躺在街道上，是自杀？
卫毅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给这位女子盖上。
与此同时这位女子的腰上，似乎挂着家徽一样的牌子。
“是显赫人家的女儿吗？”沈祈安问。
卫毅点了点头，侧身看了看那牌子，对冬青道：“你快些去通知此地的忠南王，估计是姜氏家的千金。”
冬青急忙应声前往。
“忠南王？”
“是东晋的一位国王，宋朝平定江南时，于社稷有功，圣上特旨允许他保留称号。在金陵一带管理此地百姓。这女子腰牌上的虎是忠南王的家徽。”
“竟是如此，怎的要自杀？”沈祈安正准备过去查看，看到女子身上卫毅披的衣服，才反应过来这位是女儿身，还是有名有姓的朝廷上大人的千金。
要怪还是怪之前在无名乡，死的人一个接一个，都忘了外面是个有王法的社会。且闺阁女子未出嫁前不得私自照面，若是传出什么风声，对这位女子以及家中的其他女儿都是有恙的。
于是沈祈安停住脚步，站在原处。
须臾，远处传来铠甲碰撞摩擦的声音，步履坚韧。二十几个官兵把姜氏之女围了起来。冬青也回来了。
领头的道：“下官参见王爷。”
卫毅面目表情，挥手让他起来。
那人继而道：“王爷远道而来，忠南王派小的迎王爷入府。还请王爷莫要见怪，此事忠南王不便出面。”
家中之女自杀，怎的传出去都不是好听的事。卫毅道：“带路吧。”
卫毅和沈祈安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官兵，冬青和无为在官兵队伍两侧，离主子甚远。
沈祈安眨巴眨巴眼，边走边想，自从认识卫毅以来虽知是王爷，却未曾身觉王爷之权威，卫毅在自己身边永远都是都是如何？沈祈安茫然。喂蜜糖，亲自照顾洗漱，涂涂药，甚至让自己躺在卫毅的衣服上睡觉这些东西，沈祈安觉得都是卫毅自己主动做的，时间长了，好似都成了习惯。现下这个威风凛凛，身份高贵，受人叩拜的王爷，竟是那个叫自己祈安的子均吗！？？
“想什么呢？”卫毅问。
沈祈安震惊之余有些不自在“你你怎的对我这般贴心？”说完直勾勾的看着卫毅的眼睛。看着好不真诚。
卫毅莞尔，“祈安不知？”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祈安总是不知。”
沈祈安低下了头：“什么叫总是不知，只有这件事，我不知罢？”
卫毅道：“还有很多事呢，祈安也不用什么都知道，祈安这样既可，难道我让祈安不舒服了吗？”
沈祈安没回答。明显卫毅又在用委屈的语气说着奇怪的话。只是卫毅一口一个祈安，说的沈祈安不知怎得耳朵都红了，总觉得这祈安二字从卫毅的嘴巴里说出来，就热热的，烫的耳朵疼，腰酥。
忠南王府肃静典雅，王府左右两侧竟是民间所用的门枕石，上面刻着对称的吉祥图案，却没有任何代表身份的花纹。
走了一段路，经过书院，花田，假山，最终到达正厅。
只见前面出来以为约四十的男子，脸庞皱纹凸显，留有较短的胡须，只是意气风发，看不出年老之意。可能是刚才冬青已经汇报了姜氏之女的死讯，这位老臣脸色还有这些许苍白。
“臣，姜椒拜见王爷！”
“姜大人快快请起。”
“这位公子是？”
卫毅拉着沈祈安上前一步，道：“姜大人，这是我路上结识的兄弟，沈圭。”
沈祈安有些疑惑，我们分明是在汴京相识的啊？但还是上前一步“在下见过忠南王。”
忠南王连忙道：“沈公子请起，二位请上座。”
待人人落座后，忠南王开口：“王爷初次光临金陵，臣竟不知，还让王爷见到这般这般家丑之事”
“姜大人，节哀。”卫毅顿了顿，“礼节之事，莫要追究，本王出行未告知他人，姜大人不知，无罪。”卫毅面无表情。遂而道：“你家中这位千金是？”
“回王爷，这位是是家中嫡女。”忠南王语气中掺杂着哽咽“于欢。”
“于欢？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的侄子想要提亲的，正是姜大人家的嫡女？”卫毅问。
“正是。只是现下，臣也不知如何交代了”忠南王脸露难色。
卫毅道：“姜大人之女正值青春，这本是极好的姻缘。今日自杀，想必不是没有原因罢？”
“王爷！小女从小孝顺乖巧，能得皇后娘娘青睐，是小女之福，定不会做着让皇家蒙羞的事情，臣还请王爷，明察。”
沈祈安心悸，难道不是自杀？这已经提亲了，要是敢自杀，不明摆着给皇后娘娘难堪吗。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既然姜大人如此断定，大姑娘之身，还望我们可以检查一番，姜大人多包涵。”卫毅道。
“这”忠南王扫了一眼卫毅和沈祈安道：“王爷和沈公子请随下官来。”言下之意便是：只能两人去。冬青和无为便留在了房间之外。
屋中并无下人，只有姜于欢一人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她身上还没来得及清洗，头部的鲜血已经流干，身子因受过摆放姿势端正。
沈祈安对姜于欢道：“在下冒犯了。”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拨动姜于欢的头部，没有细小的针眼，也没有中毒的青紫。于是向前检查头上的撞击之处。
“祈安，我来，血的味道沾上很难洗掉，你不适应。”卫毅制止沈祈安的手，上前为沈祈安撩起姜于欢的头发。
映入眼帘的是血迹斑斑的伤痕，并没有什么蹊跷之处。沈祈安又看罢了头部，又依次检查了手臂和小腿，一无所获。
“自杀的可能性很大。”沈祈安道。
卫毅道：“既然是自杀，我就如实禀报皇后娘娘罢。只是这姜于欢的自杀之因”卫毅看了看忠南王“我们还是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忠南王也无法交代罢。”
忠南王道：“王爷肯帮臣见证小女之事，臣不胜感激啊！”
夜已入黑。
卫毅和沈祈安现下住在忠南王的府上。卫毅也正在沈祈安的房里。
沈祈安坐在椅子上正被卫毅洗脸刷牙，还要被问今日泡澡吗，一一检查沈祈安的指甲
“子均！”沈祈安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我们怎的在路上结识的？”
卫毅边给沈祈安磨指甲，边道：“不就是在路上结识的吗？其他不能讲。”
“为何？”
卫毅眼中显出厉色，周围寒气逼人，不过一会儿便缓和脸色道：“隔墙有耳，祈安安全最重要。”
沈祈安看卫毅闭口不提，就决定再问问其他的：“子均似乎觉得忠南王在撒谎？”
卫毅道：“有可能。皇后娘娘的侄子已经请期了，只差亲迎，这婚事就算完了。这个时候自杀，不是得罪娘娘吗。”卫毅用布把沈祈安的磨好的指甲擦了擦。“且忠南王现在处境极困难。”
“此话怎讲？”
“皇上对忠南王的戒心未除，这封号保留，竟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忠南王正处在是否归顺的关键时刻，若是归顺也罢，只是现下肯定是一点错都出不得，这姜于欢死的，太不是时候了！”
沈祈安点头：“听忠南王讲，姜于欢是个懂事的女子，想来不太会把父亲逼上绝路罢。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卫毅收拾好了沈祈安的指甲，道：“明日我们再去查查，祈安今日快些睡吧！”
沈祈安嗯了一声，正准备让卫毅出去，却听到前院有些沙沙的走步声，人的喊声，还有火把的光亮。
出事了！
沈祈安和卫毅当即出门，看向来来往往的家仆，各个形色匆忙。
“王爷，无为前去追捕了。”冬青道。
“怎么回事？”沈祈安问。
“有人闯进了姜家大小姐的闺房！”冬青俯身。
沈祈安和卫毅面面相觑。三人边走沈祈安边问：“大姑娘还在？”
冬青伸手挡住了前面没看路的侍卫，方便沈祈安和卫毅前行。道：“大小姐无事。”
沈祈安心想，那人来了定然是有什么目的，必须即刻赶往现场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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