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渴求怜惜的娇花
在义勇抢走了善逸走后，五条悟修剪的动作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虽然还是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日式笑话……
可乐取悦到了他吗？诗雪猜测。
简直和幼儿一样，不记仇。
虽然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但她仍打算保留自己的这双慧眼，不要戳破太多，不然总有一天被五条悟闪瞎。因此只是低了低头。
五条悟似乎是忽然发现诗雪的头发很有弹性，弹之琤琤有声，用修长的手指夹着剪刀，停手玩起手感良好的长发来。看起来打算直接来一曲三味线。
诗雪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难怪‘苍’长得那么像雷之呼吸，原来你就是上任鸣之呼吸的传人。”
五条悟自信满满：“我是创始人才对吧。”因为过于激动，他手背上的剪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冒着生命危险，诗雪不禁联想，难道她刚才已经一不小心戳破了太多吗？默念完第一百次，低头，低头，哪怕是世界の女王，到了tony面前，也得低头，否则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持续着糟糕的日式笑话的tony总算大发慈悲地宣布：“剪好了。”
“你剪一个头发的时间，可以杀十个无惨了吧……”
五条悟认为这很合理：“毕竟十张调查问卷和一张ラブレター哪个更困难是很显然的吧？”
诗雪吐槽：“你还真的把理发当成爱的职业啊？”
五条悟笑了笑，扬起吹风机，吹起她的前发，完全露出额头——
但诗雪并没有露出窘迫的神情，只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太犯规了吧，小雪居然是那种露额头会更好看的类型。”、
对于此类完全不走心的事后补偿性质的恭维，诗雪一句话也不想答，只是冷冷看着他，五条悟半蹲着倒仰过来，掀起自己前额的头发：“像是我之前哪怕披发也不能露出来，因为这里有疤痕~反转术式也治不好。”
并不明显。
这道伤痕应该很久了，随着飞快地痊愈，表皮完全地愈合了，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无需触碰，就能发现一点不平整。皮肤下是不明显的骨性增生。
诗雪愣了一下：“你的头骨撞裂过？”
五条悟说：“不是，我的头很硬的，不会撞裂。”他沿着前额往后虚画了一条线：“那个时候我只是普通的最强，不算地表最强呢，然后就装逼遭雷劈被一个吃软饭的臭男人一刀洞穿了颅骨。”
五条悟笑了笑：“但那个本来是从前额下刀的，但三流的人类鲨手技巧导致，他选择了把刀往大血管和大器官扽，洞穿之后再把刀子转一圈留下——”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我的前额倾角本来就比较大，他再把刀往下压，后额叶和顶叶就像是金字塔的塔顶，而他那刀是斜切。更不巧的是，我有做过系统性的极端情况训练：窒息、失明、失聪。没影响我突然学会反转术式。”
他仰着头，诗雪没忍住轻轻按了按那个额角，又摸了摸他的头顶。
“十岁以上的小孩子，骨头的痊愈能力就已经不太强了，一定会留下终生的缺口，而不是增生。你当时多大？”诗雪问，“不，我不用问，我在幻境里看到过你那个说你变成最强甩下他的同学。你当时十几岁。逆转时间的治疗术是相当困难的分子级利用了，大部分的我们用‘复制——构建——填充’的格式——”
单纯淡淡一装逼的五条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地步，虽然弹幕已经被“妈妈的好大儿。”“妈妈抱抱。”“心疼宝宝。”“宝宝，不要努力了，妈妈养你。”淹没了，但他也没打算撒谎。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拿开她的手，把自己的额发放下来，“我从小一直在做这方面的专门训练。因为六眼术师的术式使用方式过于驳杂繁复，很容易沦为炮台，必须在身体上最大程度地做出配合，在现代，反转术式的持有者更是一百年也未必有一个，所以，如果说六眼术士是一辆豪车，保持零件的可替换性，和设定各个档位是同等重要的事情。”
五条悟动了动手腕：“在学会反转术式之前，我身上那些可以恢复的地方，几乎所有地方都伤过，这和窒息训练的原因相同。如果没有存储足够多的身体记忆的话，一点受伤都会让我的眼睛看到天翻地覆的信息差。——不过也有坏处啦，采用这种记忆产生的缓冲进行判断的时候，一旦出错就是大错了，就像被捅脑子的那次。”
他直起身，和仰头的诗雪互相凝视了好几分钟。
直到她踮起脚，重新掀起那额角的碎发。
只有抱着他的脖子才有可能够得着——诗雪没有动，只是仰望着。
五条悟完全掩饰不住嘴角的翘起。好像一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
诗雪的目光在额角停留了片刻，收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打赏量增加了多少？”
五条悟脱口而出：“一百六十多万，还有四千多转发。”
他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
诗雪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刚才想吻吻他的额头的冲动，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不，应该说是五条悟的脑子，是被上帝亲吻过的脑子，她不配。
似乎才意识到刚才被注视的眼神和缓而温暖似的，五条悟有点扭捏地稍微弯了一点腰。
诗雪手速飞快，给这家伙一边别了一个绿色兔子发卡，把前额完全露出来，非常对称。
五条悟一点也不满足：“就这样啊？亏我一直睁着眼睛等着。”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诗雪偏了一下头，卷曲的前发沿着她的耳际滑落出来，被她重新绕了回去，其他的卷发被绕在了发髻上，有点混合于大正和昭和的风格。她推开了已经没有纸的纸门，打算扫一扫地上的碎发，轻声问：“现在这样的生活，对你而言有一点太休闲了吧。”
五条悟托腮看了看扫把，又看了看裙摆，长手长脚走过去，伸手，帮诗雪把……
把耳后的头发又重新拿到了前面。
五条悟玩了一下那卷头发，然后轻快地说：“我也是很喜欢享受生活的啊。”
诗雪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问另一个问题，但好像对你而言，不如不问。”
然而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几根似乎是他目测最粗最黑最亮最有弹性的几根长头发：，在她耳边弹得嗡嗡作响，诗雪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头发这么吵……
五条悟在一会儿的沉默之后回答：“想问我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或者世界上没有咒力会怎样？但好像没有最强就没有五条悟，是这样吗？”
诗雪摇了摇头：“不是。这没有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这没有关系。”
五条悟说：“最强有很多，不一定是五条悟，但这不代表着五条悟一定要是最强，这是个假逆命题。我只能说，这大概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选择，但不能算对我最好的。至于，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的部分——”
五条悟收回了手，玩着手心的头发，看诗雪把地上的碎发扫走。
奇怪的是，这些头发没有一根被风吹走。
五条悟说：“那就不要问我了。问你自己吧，小雪。我永远可以做好准备，但事实在那里，最重要的还是接受。”
诗雪放下了簸箕，拍了拍手上的灰：“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视作事实吗？很冷酷的观点啊。”
她笑了笑：“但那就是事实。好吧，我可以给你七个小时的死缓。冲着，这是我这么多年听过最动听的告白。”
至于我是一个普通人，就不要问我了。问你自己吧。我做好一切准备，但也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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