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江清月跑了两个街口,看没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喂。”身后有人轻声冲着她耳朵说话,江清月急忙转身,没看到人。
下一秒肩膀就被人用力一抓,那人的手抓着她的左胳膊往后一别,这一别感觉用了十足的力气,就听到‘嘎巴’一声。
江清月疼的额角冒汗,脸色急剧变白。
也不知道背后是谁抓着她,她咬紧牙关铆足劲往后撞过去。
身后的人像是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松开她的手,往旁边一闪。江清月就着自己刚才的劲儿,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得,她现在不仅胳膊疼,屁股也疼。
江清月躺倒地上那一刻才看清别她胳膊的混蛋是谁。
莫桑站在一旁十分疑惑:“咦,你真不会武功啊,不应该啊。”
他上次探过她的脉象不像会武功的人,刚刚那几招虽说简单,却依稀有些招式的影子。
小郎中躺地上的人,脸色白嫩,垂着头抿着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加上那双手虽然说不上纤纤玉指也不像练武的长满茧子。
莫桑摇摇头,应该是他想多了。
江清月疼的直冒冷汗,面前的人直愣愣的看着她,一点歉意都没有,也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从来都没好事,真真的是个祸害。
江清月咬牙切齿道:“麻烦扶我一把。”她疼的厉害,本来气势汹汹的话说的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莫桑啧了一声,搞不懂她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这种风格啊。
想是这么想,莫桑还是漫步上前想把她拽起来,毕竟人家摔倒他负一大半责任。
莫桑刚碰到她胳膊,江清月就“嘶”的一声,瞪他一眼,嘴里叽里咕噜的嘟囔了一句什么。
呦,他这该死的耳朵,好巧不巧听到小郎中在骂他。都怪他听力太好,让他心情不美丽了,这怎么办,又不能毁了自己的耳朵。
莫桑收回手,后退两步,抱着手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扬扬眉。
行啊,那你自己起来吧。
江清月惊了,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人。
她慢吞吞的坐起来,右手轻轻地抚上左肩,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
江清月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好嘞,胳膊上去了。
江清月靠着右手缓缓的站起来,看也不看莫桑一眼,拍拍屁股走了。
莫桑抱着手看完她这一整套操作,才知道自己刚才一别把人家的胳膊给弄脱臼了。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他只用了五成力,而且还没用内力。
这小郎中太弱了,过几天他就走了,她这么弱不得让人欺负了。
许是这几天的和平相处,让莫桑心情很愉快,短暂的忘记了前几天嚷嚷着要报仇的事儿。
看在她这几天尽力尽力的伺候的份上,以前的事情,就不跟她个小女子计较了。
江清月冷着脸自顾自的在前面走,莫桑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么走了一路,谁也不理谁。
到了家门口,江清月单用一只手笨拙的开锁,莫桑就抱着手臂在后面看着。
她打开门后,莫桑跟上。“嘭”的一声,门在他面前关上,他推了推打不开。
里面锁住了。
呦呵,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给他关在门外的。莫桑心中已经想好了小郎中的一百种花式死法。
还没来得及抬脚踹门,木门就“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现在求我进去还来得及。小爷宽宏大度,不跟你这小女子一般计较。”莫桑心中的那点不满瞬间消失,他有些得意地勾勾唇。
一团红色的东西照脸扔下来,大门又咔嚓的关上。
莫桑抬手接过‘暗器’,是他来时穿的那身红衣,腰腹处的血污还在。
他现在身上穿的是江清月去成衣铺给他买来的。虽说料子不是很好,便宜又不好看,但好像还是花的她的银子。
不对,前几天他给过她一个扳指,还给了她好几两碎银子,这衣服是花他自己的钱买的。
他才不是那种靠女人养的小白脸。莫桑冷嗤一声,轻轻一跃便跳至院内。
“我可是缴过银子的,想赶我走也行,先把银子还我。”
江清月听到银子呼吸一滞。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暂且不同他计较。
突然莫桑变了脸色,冲她神秘一笑:“来了,看来得辛苦你陪我玩一遭了。”
江清月面露疑惑,还没等她想明白是什么来了。院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李刺史率领着一队侍卫进了院子,侍卫持刀将他们二人包围起来。
这个祸害,她当初就不该把他捡回来。他在得这几天,她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你就是那个什么郎君?”李刺史问道。
“是我是我,玉郎君,红玉珊瑚的玉。”莫桑嬉笑着指指自己,一副颇为自豪的模样。
李刺史冷哼:“自己倒是承认了,带走。”
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上前擒住江清月。胳膊被这俩人用蛮力一按,使得她不禁痛呼出声。
“我不认识他。”
“闭嘴,老实点。”江清月为自己的辩解淹没在侍卫的呵斥声中。
数把刀横在莫桑脖前,他伸出手指推开离得最近的一把:“哎,别动刀呀,多危险。伤到人见了血可就不好了。我跟你们走。”他乖乖地将手并在一起,举到侍卫面前。
两人被蒙着眼睛带上了马车,左拐右拐进了一户人家,又七扭八扭进了一间屋子。
侍卫给他们摘了头套。这一路上被蒙着眼睛,长时间没有见到光明。江清月原以为会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没想到入眼却是无光的昏暗。
呼的一下,李山点燃了火把,照亮了整个房间。这哪里是房间,这分明是一个暗室。四周的墙壁是用石头垒砌而成,石头缝隙中浇灌铁水,使它坚不可摧。
暗室中间有一个十字木桩,两侧捆着麻绳,麻绳上挂着大片血迹。血迹渗入木桩,单是看着就怪渗人的。
江清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莫桑瞧见咧咧嘴,问道:“怎么?怕了?放心,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怕?是有些。但她不知为何,每每听见这人浪荡轻浮的语气,总能让她情绪起些波动,连平日里一贯的温和都不愿装出来。
“没有。”江清月低头轻揉自己的左臂,不再去瞧那处将内心那一点怯意压下去。
“你就装吧。”
李刺史正直清廉的名声传的那么响亮,背地里竟然搞滥用私刑这一套。这暗室里刑具不少,血迹也不少。许是前不久刚有人在这流了血,血腥味现在还没散透呢。
暗牢边角处放着一个铁笼,李山打开铁笼门对两人说:“两位,请吧。”待两人进去后,便锁了笼门。
莫桑伸出被绑住的双手:“哎,你们怎么只给她松绑,我呢?”
李山隔着铁笼一刀给他划开:“给我老实待着。”
随后又对侍卫道:“你们仔细守着,等着主君来审问。”留下的侍卫应声答道。
“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窗户都不开,味儿死了。”莫桑抱手站着,满脸嫌弃,“这地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清理清理。”
“我们应该在刺史府中。”江清月突然道。
“哇,小娘子好聪明哦。”莫桑拍着手,一脸崇拜,“不妨告诉在下,您是如何得知我们在刺史府的。”
江清月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理他。这人的戏瘾还真是说来就来,这般姿态真是让人没眼瞧。
“学生愚钝,还请江小先生赐教。”
真磨人。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小便在林州城的大街小巷里走动,对各个巷子颇为熟悉。这林州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沿街叫卖的摊位都是固定的。只要对这些摊位有所了解,就知道我们大概走到了哪里。”
“哦?那些叫卖声我也听到了,可是后来就没有了。”
江清月继续道:“嗯,是没有的。我知道是在刺史府,也是在下了马车后才猜到的。一下车便有一股梨香飘来,我记着刺史府后门处是种了颗梨树。”
莫桑嗤笑:“单凭梨香?这个时节正是梨花盛开,梨香有何奇怪。”
“不。”江清月道,“是鹅卵石,进了门后,向前走了大约二十步,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大户人家后门时常有奴仆推车出去采买,所以寻常是不会铺鹅卵石。而李刺史的发妻李王氏,生前最爱在这鹅卵石上漫步闲玩。因此李刺史便在府中不少小路上都为她铺上了鹅卵石。”
“鹅卵石?好像是有。”莫桑抬眉一笑,故意逗她,“先生又怎知此鹅卵石是彼鹅卵石。”
“我来过。”
莫桑笑容一凝,早说你来过不就好了。那他知道他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了。怪不得他那夜明明见黑衣人进了书房,却在里面没瞧见人。原来这书房里还有一层。
想来,这次李刺史抓他也不是为了什么红玉珊瑚了。这里面看来还有其他的事儿啊。
站着有些累,江清月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莫桑瞧见一脸嫌弃:“你怎么着也是个姑娘家,出门在外注意些。这满地的血,你也不嫌脏。”
这都被人关起来了,也不知道他还在讲究什么。明明他才是个大男人,还是个江湖人,怎么比姑娘家还挑剔。按理说江湖人不都豪放不羁、不拘小节,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异类。
“这血已经干了,蹭不到衣服上。”她不欲与他多说,皱着眉头,似乎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问题。
“可他无缘无故地抓人,却不送到衙门,而是关入自己的私牢。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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