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不相信
惊鲵将死沉死沉的白弈弄回了房间，搬上床后看着熟睡的白弈。
“孩子吗。”
惊鲵皱着眉，伸出手抚过平坦的肚子，想着白弈之前说的话，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白弈说的没错，若是她有了孩子，罗网定然会从小培养，走上无法回头的刺客道路。
但这些对惊鲵来说还太遥远，她也不是特别抵触，不过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为自己而活……或许你说的对，但罗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惊鲵低声喃喃了一句，她在罗网地位高，但还不是掌控者，上面还有不少实力比她强的。
罗网是一个很可怕的组织。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除了某个小的可怜的诸子百家之一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有罗网的眼线。
若是罗网知道白弈的想法，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惊鲵心中暗道，若是以前她会汇报上去。
但白弈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她不想就这么失去。
罗网内部只有目的，没有朋友，只有任务，不论交情。
起初惊鲵也是这样的，但直到白弈突然闯入了她的生活，打破了以往平静，只有杀戮的生活。
惊鲵看了看白弈，低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出有事的。”
战场的残酷惊鲵也知道，哪怕是她上去也有死亡的可能，何况白弈一个‘一流境’。
担心是不可避免的。
惊鲵重新戴上面具，又注视了一会熟睡的白弈后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惊鲵刚走，白弈就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气，嘴角勾起，惊鲵的话他听见了，看来自己的努力还不算白费。
“还好没有那么成熟，否则……”
白弈内心嘀咕一句，动漫中惊鲵出场算算年龄应该有二十五左右了，那个时候的惊鲵才是真的冷。
所幸现在她才十六七岁，也给了白弈可乘之机，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白弈从床上坐起来，来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自语道：
“上战场，军师……”
军师只是给将军出谋划策的，但白弈只是略懂兵法，和蒙武这种将军比还是有所不及。
“但我若是带头冲锋……”白弈内心嘀咕着，他虽然怕死，但这是民族战争，就算牺牲又何妨。
他的实力加上盔甲以月氏的武器恐怕没什么作用，带头冲锋定能取得奇效。
想到这东西白弈有些又热血沸腾，带着几千人杀穿月氏这种战报若是传到七国君主耳朵中……
“不过可惜我没地图。”
白弈一摊手，计划赶不上变化，没地图连规划路线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白白燃烧热情了。
“看来今晚又睡不着了。”
白弈吐出了口热气，他有种前世看球赛的感觉。
白弈回到床上打坐，入定巩固一下刚刚提升上来的实力。
……
两日后。
秦昭襄王并未派马车来接，只是单纯派来一个士兵通知白弈。
在和嬴政，赵姬告别之后白弈骑上了士兵带来的马。
白弈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那道身影不由得有些失望。
“惊鲵去哪了。”
惊鲵这两天一直不在，似乎是在故意躲着他。
“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白弈摇了摇头，那天晚上说的的确有些多，惊鲵一时间怀疑自我也不是没有可能，马上要上战场了，可不能分心。
跟着士兵，白弈挥动了缰绳，两人向着北方行去。
两人刚走，身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便跟了上去。
……
万人是什么概念？白弈不知道，只知道正常看去一眼望不到边。
但他之前看来万人也算不上什么，毕竟华夏有着十四亿人口，区区万人算的了什么。
但他发现他错了，万人已经属于一望无边的存在，更何况这里有着几万兵马。
陇西郡边境军营，接近五万人，黑压压的站在兵营里，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还有一种边防军自带的嗜血感。
这压力比起那个老头都要强太多。
哪怕是白弈这种已入超一流境的高手也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一身内力也短暂的调动不起来。
深吸一口气，白弈望着这几万人，感慨道：“大军果然不同。”
刚才很长一段时间白弈的内力是不受控制的，似乎是在畏惧，他脸上也少了些许血色。
放眼望去，这才是真的能从村子排到城里，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黑夜那头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尽头。
他有些怀疑前世有些女人放下的大话：“追老娘的人能从华夏排到佛啊国，你算什么东西……”
这得有多少人？
但好歹是超一流境高手，内力恢复后白弈再看过去压迫感似乎少了很多，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先生第一次来军营吧？”
蒙武身着一套黑色盔甲，站在白弈身旁，看见白弈的样子，并未笑话，沉声问道。
“对，让将军见笑了。”白弈点点头。
蒙武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说道：
“先生可比我好太多，当初我第一次来军营可是被吓坏了，整整一天卧床不起。”
“我也属实没想到军队居然是这样的。”白弈感慨的说道。
士兵他见过，但大型军队还是第一次见，他也算明白为什么古代打仗人多给的压迫感要强很多。
这是纯粹的心理压力，想要避免可能性不大。
足以见得以少胜多的战役是多难打了。
蒙武挥了挥手，下面的士兵立刻取上来一卷图纸，蒙武将东西平铺在桌子上，向白弈说道：
“这次还需要先生多出谋划策了。”
白弈现在只是军队的军师，官职是比不了蒙武的，但蒙武想看看秦昭襄王看重的人实力究竟如何。
其实在蒙武眼中有没有白弈都一样，面对月氏他足够了，但秦昭襄王既然派来了，他也不会乱来。
先看看再说。
白弈点点头，目光落在图纸上。
他们身处陇西郡，属于秦国最北面，和月氏相邻，中间还有一块空地，中间还有一个少数民族。
“朐衍？这个实力如何？”
白弈出口询问，他印象中并没有这个部落的记忆，想来应该只是一个小部落。
和白弈猜想差不多，蒙武沉声回答道：
“小部落，处于蛮荒之地，人数有三万多人，武器也很落后。”
这块地对秦国来说可有可无，区区一个蛮荒之地，也不是军事重地，那就更不用说了。
白弈点点头，继续认真的看了起来。
即便自己一腔热血想要上去杀几个异族人，但他也不会贸然下决定，既然当了军师那就要以小谋大。
“北地郡守城将领是谁。”白弈继续问道。
“王齮。”蒙武回答道。
白弈点点头，有些意外，这么快就遇到？
现在白弈也不着急认真思索起来。
长平之战前期王齮一直压着仓皇应战的廉颇打，可见实力还不错，有独当一面的实力。
可以试试看。
白弈微微一笑，抬头说道：
“将军可以派人通知王将军，带人拿下朐衍这个地方。”
蒙武拿过图纸，虎目盯着地图认真的看了起来，没多久便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虽然不难，但没必要，朐衍之地有座山，王齮将军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攻下。”
“十天内攻不下月氏恐怕会出兵。”
白弈淡然一笑，这些自然他想到了，他指着地图上一处，说道：
“将军看这里。”
蒙武顺着手指的地方看去，眉头一挑，说道：“先生的意思是顺着河流而下？”
白弈点点头，战国时期水战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船这玩意现在也有。
他点了点这条母亲河的支流说道：
“对，河水现在已经开始消了，将军只需要派人与王将军前后夹击，以朐衍的实力撑不了多久。”
蒙武皱眉，说道：
“可以，但然后呢，拿下这块地用处似乎并不大。”
月氏打的都是骚扰战，一般抢点东西就跑，虽然秦国也想过反击，但用处并不大，所以这次蒙武依然选择守城。
不过白弈却语出惊人的说道：“容易突进，联合王齮将军直接打入敌人腹地。”
话音刚落，蒙武明显愣了一下，看了看白弈确认他没听错后才缓缓说道：
“先生……这恐怕有些难度吧。”
白弈摇摇头，轻声说道：
“直接剿灭总比留下祸患要强。”
“但……”
蒙武还是不想冒险，二十万边防军自然不可能全部出动。
最多十万，十万对战三十万，人数劣势，武器是优势，相比之下两边相等。
但这可是突击，对方对地形地势什么的都比他们了解。
这一战明显是劣势。
“不行，我要为兄弟们负责。”
蒙武思考良久还是摇了摇头，他也知道月氏的危害，但秦国士兵显然更重要。
“将军不必担心，我们可以借鉴一下孙膑的招式。”白弈笑容依然留在脸上，轻声说道。
“围魏救赵？”
蒙武疑惑的问了一句，眼皮低下，摸了摸下巴，许久之后抬头，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围了他们的部落，等大军回去救援，然后就行埋伏？”
“将军高见。”白弈点点头，微微作揖说道。
蒙武思索了一会，点点头心中微惊，连忙伸出手去扶起白弈，同时说道：
“先生说笑了，这些都是先生的功劳，末将岂敢居功。”
“不，这是将军的功劳。”
白弈笑了笑，谦虚的说道。
不是无脑送军功，只是他要这军功完全没用，一点用处都没有。
军事实力白弈是有，但也就这点水平，打打没完全开化的游牧民族还好说。
万一拿了这军功，到后面让他挂帅出兵怎么办？六国说是半残，但随便拉出个十万二十万大军还是很轻松的。
打多了就得露馅了。
其实输了也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如果因为自己输了，对那些士兵白弈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负罪感的。
心中过意不去。
不过白弈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拉拢蒙家，未来秦国的权臣高将，蒙武两个儿子都是秦始皇的宠臣。
主要是人生无常，谁也不敢断定未来如何，万一以后失势怎么办？要考虑周全，为自己和未来的老婆考虑。
反正军功他拿了也没什么用，为什么不为后面做做准备。
他在学习未来的吕不韦拉拢蒙家，但很显然吕不韦没成功，蒙骜太精明，不轻易站队，只忠于秦王。
但蒙武不同，年轻，有热血经历事少，容易被骗……咳咳，拉拢也会简单许多。
来到这个世界上刚开始白弈的确有些自大，但慢慢的还是稳重下来了，没有一定的把握一般情况下不会乱来。
“这……”
倒是把蒙武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都能看出来这可是明晃晃的军功，白弈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白弈淡然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蒙武将军不必担心，军功对我来说用处不大，将军收下便是。”
“那便多谢先生了。”
蒙武想了想，点点头，也是，未来秦王，嬴政的老师，爵位什么的都是触手可得的。
反观自己除了打了齐国九城，就没有其他功绩了，统领十多万边防军多多少少有点说不过去。
要不是有个父亲蒙骜压着，否则朝堂上不满蒙武的声音定然很多。
“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人，此次出行还要多多仰仗蒙武将军了。”白弈说道。
蒙武看了一眼白弈，问道：“先生要和我们一起？”
蒙武打量了一下白弈，很高，至少八尺的样子，但有点瘦，看上去是那种风吹就倒的。
他有些怀疑白弈能不能穿上盔甲，能不能拿起武器。
白弈和蒙武对视，满脸认真的说道：
“我要去，也必须去，因为身后就是万家灯火，我想上阵杀敌，护百姓之安危。”
蒙武愣住了，许久没有说话，他身后几名身着盔甲的老兵用力拍了拍手，说道：
“好！”
“好！”
边境本就是最难守的，他们来这已经几十年了，为的不就是保护好身在远方的妻子吗？
白弈这话深深的触动了他们的心，他们也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子居然有如此气魄。
蒙武回过身来并未阻止他们，身后就是万家灯火，他两个儿子才都八九岁，他感触颇深啊。
“先生大才，武，佩服。”蒙武向白弈抱拳沉声说道。
无论白弈实力如何他都佩服对方，说出这话至少说明了边境士兵这些年做的并没有白费。
白弈摇摇头，大才？说来有些搞笑，这话还是一个‘动画片’里的台词，一部被誉为没有营养的动画片。
看着蒙武，白弈继续说道：
“我知道蒙将军担心什么，在下也不是文弱书生，不信的话将军可以试试看。”
说着还伸出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立起来。
“哦？”蒙武显然有些不相信，看了看桌子上的手臂，半信半疑的放了过去。
掰手腕，一个验证力量大小的方式，简单还不伤了和气，蒙武准备好后低声提醒了一句：
“先生可要小心了，我的力气可有小几百斤之重。”
白弈淡笑的点点头，平静的说道：“将军尽管用力便是。”
蒙武不再说话慢慢用力，但很快脸色就变了变，五成力气居然没有挪动对方分毫？
蒙武也起了些好胜心，要是输给一个十六七的孩子多多少少有点没面子。
但很快蒙武有点绷不住，用出了全力居然没有丝毫用处？
蒙武脸已经涨的通红了，胳膊上青筋暴起，再看白弈依然风轻云淡，似乎根本没怎么用力。
蒙武不敢相信，他虽不是什么高手，但好歹也是二流境，加上满身肌肉的身体素质，举个鼎都不是问题，居然掰不过白弈？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蒙武不得不相信，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白弈却手一松，让蒙武赢了。
“先生，这。”蒙武看了看白弈有些不解，放水干嘛？
“将军要替我保密哦。”
白弈轻声说道，秀肌肉的同时还不忘低调，给足了蒙武面子。
现在暴露实力可不好，做人嘛，总得给自己留点后手，后手多了也就神秘了，神秘了就会让人畏惧。
“先生已经是一流境高手了？”蒙武也放低了声音，低声问道。
“不不不，在下习武，但也只是二流境，我也只是天生神力罢了。”
白弈摇摇头，拿出了自己常用的那套说法。
“天生神力？真的这么牛逼吗？”蒙武嘀咕了一句，他有些不相信。
白弈起身，抖了抖衣袍后向蒙武作揖说道：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月氏终不还！
白弈在此预祝将士们凯旋，马到功成！”
（秦国打月氏的战争没记录，全靠我瞎编，至于为什么不当将军。
战争这方面我不会写啊，场面太大把握不住，写这个主要是想增进一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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