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一天
前线，赵国军营。
李牧看着传上来的情报，陷入了沉思。
赵楚齐三国自然是由他做为统帅。
但李牧前线指挥战斗，却一直感觉哪里有问题。
齐楚两国似乎没有了，之前认真的样子，反而一直处于划水阶段。
本来可以反攻的局面，现在却因为齐楚两国不出力，逐渐和秦国僵持起来。
为了什么？
李牧很想问问，大好的局面却要在这儿僵持？我们三国的粮草加在一起都没有秦国的多，耗下去只会失败。
难不成是怕秦国被打怕了不对赵国动手？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李牧就摇头否定了，怎么可能，他们三国最多是将秦国给打回去，多拖一点，重新发育的时间。
内部出了问题？
这才是李牧最担心的，若是半途而废，那么死在战场上的那些士兵就是白死了。
前功尽弃……
李牧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但有无可奈何。
这些不是他能决定的，光是赵国内部都解决不了，拿什么去管其他国家。
李牧闭上了眼，因为愤怒与无奈自责，身体微微颤抖着。
“将军，王上圣令。”
一声有些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李牧，李牧站了起来，接过传信使手中的信件，李牧眼神扫过，又闪过一丝激动。
郭开又召集了几万民兵，全部交给李牧。
李牧合上信件，眯了眯眼睛，他的神情有些复杂，郭开这样做一直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误会了？
李牧不知道，他也没去多想，这样下来齐楚两国都走了，问题也不会很大，只要赵国内部不出乱子，李牧有把握拦住蒙武。
只要一致对外就好。
李牧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身影。
白弈，希望你们能抵挡住他的手段。
李牧摇摇头，担心还是担心的，这是国家之战的战争，耍手段很正常。
只是赵国现在没有这个本事罢了。
好在现在看来，郭开还是不错的。
李牧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来到营帐外看了看天空中那轮明月，露出一抹淡笑：
“这次的祭月节是回不去了，希望明年可以回去看看。”
……
夜晚，咸阳，祭月节取消了宵禁，大街上依然很热闹。
夜色还不是很深，白弈带着焰灵姬来到了咸阳城的中央，这里有座阁楼，名叫观星楼。
是给阴阳家国师所建造，现在被白弈临时征用了。
得到上面的命令，观星楼自然没有侍卫看守。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焰灵姬手上提着月饼和一壶酒，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阁楼，偏着头，红唇轻启，妖娆妩媚的声音传入白弈耳中。
“自然是看月亮和星星。”白弈淡笑一声，牵着焰灵姬的葱葱玉指，进入了阁楼？
“星星？”
焰灵姬轻轻挑眉，看着白弈，有些疑惑。
“我让公输家打造了一样东西，虽然不是很完美，但还是可以看见。”
白弈轻声解释道。
这个东西很早以前就开始打造了，只不过不怎么符合白弈的预期，公孙家改看一次又一次。
即便是秦时明月还是有局限性的，只能用琉璃代替。
穿过层层楼梯，白弈带着焰灵姬来到顶楼，这里并没有封顶，专门留出了一块位置。
月光下，一台青铜机械物品摆放在房间内。
“这是什么？”
焰灵姬很快被新鲜事物吸引，拉着白弈走到青铜机器面前，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没有见过此物后，美眸挪向了白弈。
眨了眨诱人的眼眸，焰灵姬偏着头，等待着解释。
“或许你可以叫它望远镜。”白弈轻声开口，上手抚摸了一下。
本来是计划用木头的，但公输仇死活不愿意，硬死要维护自家尊严。
白弈也没有强迫他人的习惯，也同意公输仇用青铜来做。
出来的成品也算不错，虽然没有后世的好，但这个时代能有此物的确不错。
天文望远镜最初版本。
白弈伸手抚摸着望远镜，心中有些感慨，四大发明没弄出来，倒是把这玩意弄出来了。
天文学，听上去属于前世人才会研究的东西，但实际上天文学的历史已经有了五千年以上。
属于世界历史上最早的学派，比起儒家，墨家，道家早了太多。
华夏也没落下，在战国时期就出了两个在天文学很大分量的大佬。
甘德，世界上最古老星表的编制者和木卫三的最早发现者。
石申，他所著的书《天文》与甘德的《星占》合称《甘石星经》，这书在世界的天文学都有很重要的地位。
前世，月球背面的环形山的名字就是他。
贤者，白弈很尊重这样的人，所以才人公输家搞出这玩意，专门给现在的天文学家用用。
百花齐放总是好的。
虽然现在没什么用。
至于其他，那些属于思想斗争，得慢慢融，总不能还没统一，就想着把儒墨两家拉过去吵架。
“你想什么呢~”
焰灵姬妩媚诱人的声音，打断了白弈的思绪，让他回过神来。
“没什么。”白弈笑了笑，拉着焰灵姬来到望远镜旁，教她如何使用。
“对着这，就可以看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很清楚的。”
焰灵姬将信将疑，顺着白弈指的位置凑了上去。
白弈要求将这玩意设置的较高，焰灵姬微微曲着腿就能观看。
起初还没什么，但很快，焰灵姬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
许久之后才惊呼出声：“白弈，我看见了，月亮……”
焰灵姬没有说话，仔细观察着。
白弈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台望远镜的倍数，但可以勉强看到一些细节，想来也不会太低。
焰灵姬足足看了一刻钟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
“白弈，这是你弄出来的？”焰灵姬来到白弈面前，抱着白弈的手臂，轻轻的摇晃着。
“算是吧。”
白弈并没有给焰灵姬解释这东西的由来，毕竟那正常历史一千八百年后才有这玩意。
就算真的说出来，焰灵姬也不会相信。
“好看吗？”
白弈轻声问道，他前世不是一个天文爱好者，但自从看了星空过后的确震撼。
那时候白弈才知道宇宙之浩渺，时间之无限，畅游在星空之中，他颇有一种我是宇宙相邦白弈的感觉。
有点中二。
白弈脸上带着摇摇头，莫名想去了前世一部电视剧的宇宙区长，也有些理解里面人的做法。
怪不得好好的副厅不干，跑去观察星星。
白弈内心嘀咕一声。
焰灵姬却没有闲着，好看归好看，但她还记得今天要干什么。
“走，我们去赏月。”
焰灵姬拉起白弈，两人越过窗户，来到阁楼顶部。
将手中的月饼放在腿上，将酒放在身边，一只手撑着下巴，半仰着头看着月亮。
“原来世界这么大。”焰灵姬语气有些感慨，但依然充满了诱惑力。
“七国也不过是一方小天地罢了。”白弈轻声说道。
“这还小？”焰灵姬白了一眼白弈，七国可比百越大多了，也漂亮多了。
但我还是喜欢百越。
焰灵姬低下头，拎起右手边的酒壶，昂着头给自己灌了口酒。
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焰灵姬看向白弈，像是在调笑一般问道：
“那不知相邦大人想要多大的地方？”
“不知道。”
白弈摇摇头，之前打下蓝星的想法已经没了，一个秦国已经够难管理了，七国加上百越什么的应该属于极限了。
他又不是游牧民族，只管打不管其他。
只能说慢慢来吧，能打多少是多少。
不占土地并不代表让孔雀王朝和罗网帝国没烦恼。
月氏，匈奴，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全部驱逐过去。
反正这是他们的最爱，一路烧杀抢掠，打到哪是哪。
“先把这里处理完再说吧。”白弈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天色，还算早。
希望红莲等的住。
红莲完了还有焱妃，时间都有些不够了。
“哦~”
焰灵姬像小猫一般，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停的给自己倒着酒。
一壶酒喝完，焰灵姬的俏脸上也浮现了一抹酡红，醉醺醺的看向白弈，开口问道：
“之前你说的算不算数？”
什么？
白弈看了一眼焰灵姬，有些疑惑，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之前给焰灵姬的承诺。
“果然是个骗子。”见白弈迟疑了这么久，焰灵姬撅起小嘴，有些不高兴。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有些不相信，到后面胡美人当上了王，她相信了。
但听闻胡美人只是一个傀儡，目的就是找个背锅的，她开始担心了。
害怕自己到时候也只是傀儡，害了百越，还让百越人恨死了她。
“可不可以……”
焰灵姬刚想说对白弈说对百越好点，白弈却揍了过来，一只手抱住焰灵姬的娇躯，蹭了蹭焰灵姬的头发，温声问道：
“你说的是百越之主的事？”
“嗯嗯。”
焰灵姬像是只小猫一般靠在白弈肩头，连连点头，红润的嘴唇中香热的气味掺杂着淡淡的酒气：
“相邦大人没有忘记？”
大手轻轻覆盖上焰灵姬的玉手，白弈温柔的说道：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忘记。”
“十年内我会让你当上百越之主，你我一起治理好好那里。”
白弈轻声说着，这次不是画饼，是真的这么想。
百越对他这个外来人还是有戒备心的，焰灵姬属于百越人，还会奇异的魔法，会这东西在百越地位可不低。
的确有点利用的成分，但也没办法，只要说到做到就行。
“多谢相邦大人。”
白弈的肯定让焰灵姬放下了心来，也没在意白弈说自己从来没有忘过，是几分真几分假。
只要有承诺就好。
焰灵姬昂起头，看着白弈主动凑近了红唇。
……
抱着已经入睡的焰灵姬，白弈离开了观星楼。
一路回到府邸焰灵姬的房间，将焰灵姬放在软榻上，盖上了被子后，白弈没有多停留，去找了红莲。
红莲自然不在府邸，被白弈找了个借口支到了大街上，作为九哥的韩非陪着。
团圆节，可惜韩王安不能，也不敢出来。
街上很热闹，皮影戏，燃灯，讲故事的等等摊子附近都围绕着一圈人。
故事讲的是嫦娥，小孩最爱听的，只不过现在的嫦娥还叫恒我，她最早的名字。
还有不少人围着一个石像祭祀，祭月节，顾名思义祭祀月亮神，同样是嫦娥。
红莲与韩非聚在石像下，红莲对着石像祈祷着什么，韩非则是有些无所事事的四周观望。
白弈来到很慢，一路上都在用桔子皮掩盖焰灵姬留在他衣服上的香味。
看见白弈正在缓步走来，韩非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行礼，只是微微点头，很懂事的让开了位置。
白弈也点了点头，快步来到红莲与韩非中间，静静的等待着。
红莲很用心，并没有察觉到白弈的到来，嘴里声音很轻的祈祷着。
主要是祈祷白弈，韩非，韩王安三人平安。
白弈并没有偷听的习惯，看向了韩非，轻声道：
“赵国要败了。”
败了……
这是在意料之中，但韩非还是很惊讶，震惊过后便是无奈。
韩国灭亡情有可原，但赵国，这个比韩国强了数倍的，就这么败了？还是这种关键时候。
齐楚两国都没有阻止秦国吗？
“嗯。”韩非有些难以接受，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如今还算不错，至少自己最爱的两个人还活着。
就这样吧。
韩非心中无奈，他想反秦，但奈何自己父亲和妹妹都在秦国，他不想拖累自己的亲人。
秦国，依然是座山。
韩非心中感叹的同时白弈身旁祈祷的红莲睁开了眼睛。
“先生！？”红莲语气中有些惊讶，明媚的杏眼中满是惊喜，自己刚想到白弈，白弈就到了。
心想事成？
白弈看下红莲微微点头，轻声道歉：
“红莲，抱歉事务有些多，我来晚了。”
“先生能来就好。”红莲并没有怨言怨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上染上了一抹酡红。
“说起来，这是先生第一次一个人陪红莲逛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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