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与小孙游
铃兰觉得好笑,本都已经走至门口了还转身看他:“我与小孙公子有多熟你不知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还担心我会欺骗这位小孙公子的感情吗?再说了,我与他熟不熟,与你有什么关系?”
觉净不善口舌之争,听了铃兰接二连三的问题,心知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合时宜,干脆便闭嘴不说话了。
见他这副模样,铃兰几乎想要爽约,好好逗弄一下这人,但她又的确有事要与孙喜商议,只能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我劝师父今日还是多读两本经书,这才几天便学会吃醋了,若再不静心,可小心栽到我身上,届时再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认。”
觉净默然片刻,当真起身去翻出了一本经书。
再看铃兰,一通颠倒黑白的调笑让她跟小孩得了糖似的愉悦,见到孙喜时,声音都比平日里轻快了许多,一双明眸在难得的秋阳下炯炯发光。
孙喜老远便看见了她,原本就兴奋得不成样子,此时见她一双珍珠似的眼睛,立刻便没出息地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扶着铃兰上了床,连声音都不敢放得太大。
“我倒是从没有见过男人有这般爱红脸的,等你日后有了夫人,岂不是一句撩拨都受不住?”
两人相对而坐,孙喜却不敢再看铃兰,只能挣扎着挽回自己的面子:“我平日里也不这样,只不过看见佳人,唯恐唐突了你,这才如此紧张。”
“哦,那是我的错了?”铃兰故意问道,甚至微低了低身子,去看孙喜的反应。
原本便垂着头的孙喜立刻转过脸去,不让铃兰看见自己的神情:“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姑娘分明是有意拿我寻开心吧?”
铃兰一向敢作敢当,既是真拿人寻了开心,便也不会不承认,只是眼前孙喜的这副样子却让她恍然有想起了觉净,不免觉得有些可惜:“我还认识一人,与你却大不相同,也可称得上一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吧,无论我如何逗弄都没有什么反应,木讷极了,哪里比得上你这般有趣?”
孙喜听了倒也不生气,反而讨赏似的问:“既然如此木讷,姑娘又何必逗弄?你说我有趣,却又为何不愿与我常常相见?”
铃兰被问得一愣。
她惯来都觉得觉净十分有趣,因此才总是忍不住调笑他,此时听了孙喜的话却有些恍然,如此木讷的人究竟是哪里让自己觉得有趣了呢?
孙喜还在等着答案,她来不及细想,只能含糊道:“他及不上你的口舌,既不会油腔滑调,也不会问我这诸多问题,我自然喜欢和他在一起。”
孙喜失望地应了一声,瞬间便蔫蔫起来。
“瞧这点出息,去,将船夫换下来,若是摇船摇得好,我日后便常和你出来游湖。”铃兰冲船夫的方向指了指。
还不待她多劝,孙喜便乐呵呵地站起身,扶着船壁摇摇晃晃地出去,吆五喝六地让船夫另寻一只船走,直到听到铃兰的声音才又收起大少爷脾气,好声好气地给了银子,让船夫上了另一只船去了。
觉净倒是有一句话不假,孙喜果真是一个无甚心机的人,虽是因着家中娇惯,偶尔会有蛮横的一面,但本性不差,甚至在见人需要帮助时还乐意伸出援手。
铃兰坐得离他近了一点:“你日日出来玩耍,令尊不管你吗?”
“我爹……哪有心思管我,他成日里……只顾着摆弄……他的东西,只要我不……上天,他便任我去。”到底是没怎么干过活,不过短短的一段距离孙喜就已经喘起气来,说话都说不顺畅。
“已经到了湖心了,歇歇吧,一会再划回去。”铃兰笑着说,而后又状似无意般感叹,“有这样的父亲真好,如此的信你,一切都由着你。”
“我也没给我爹添过大麻烦,他有什么不信我的。”孙喜大咧咧地坐下,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见铃兰在看着自己,又有些尴尬地将手放下,还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是了,由您孙小少爷这样的儿子自然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铃兰揶揄道,而后话锋一转,“我这几日有事,虽没去粥棚,却也知城外匪患未消,灾民门依然生计困难,无奈朝廷迟迟都不愿派人去镇压。”
“是呀。”孙喜也不自主地附和着叹息一声,而后又觉得不对,咂摸半天,迟疑道,“姑娘是想要我爹出面去镇压匪贼吗?”
铃兰点点头,赞许地看着他,像是在夸一个脑袋灵光的孩子。
可孙喜却不似方才惬意,反而严肃起来:“姑娘善心,挂念着灾民,我与父亲又何尝不想匪患快快平息,只是……”
“怎么?令尊有什么为难之处吗?”铃兰问。
“姑娘不要误会,我父亲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这差事落不到我父亲头上。他与刘少平那些事,姑娘想必也知一二,若是让他主动向皇上提及此事,难免让人以为我父亲想要重新争权。”孙喜一贯都是眉飞色舞,此时却有着些不属于他的伤悲,“如今的朝堂……我父亲早已心灰意冷,实在不愿再卷入其中。”
“若只是因为这件事倒不用担心。只是事关百姓,我必须确认,若是宫里下了明旨,令尊能否承担起责任。”铃兰十分认真地问道。
虽是心中疑惑铃兰为何会知宫中能有明旨,但孙喜依然立刻笃定道:“能。”
铃兰又问:“虽说此事不需令尊请缨,但这匪贼如此猖獗,指不定便会报复,令尊也全不在意吗?”
“自然不在意。”孙喜豪情壮志道。
铃兰点点头,示意孙喜离得近些,微微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孙氏骁勇,但家有老小,平白惹了匪贼报复,实在是不值。你若愿意,便替我转告令尊,若宫中真有明旨,让他带人围杀匪贼,虽点的是他,但城中并非只有他一个都尉,大可不必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姑娘的意思是让我爹将围杀匪贼的事栽到刘少平身上?”孙喜心惊地看着铃兰,被她严肃的神情感染,一时竟忘了怀疑她为何有如此本事,又为何要这般做,“可是刘少平并非无能之辈,就会任人冤枉吗?”
“你只管去做,我向你保证,届时刘少平不在城中。”铃兰回答。
孙喜沉默半晌,突然问:“姑娘与我相交,可就是为了今日?”
这时倒是轮到铃兰惊讶了。
她与孙喜相交,初心不纯,可这段时间下来却也深喜他的单纯善良,也算是将他看作自己的小弟。
“我不愿骗你。”铃兰说,“若你不愿意如此做,也没有关系,你我日后还是可以常来游湖。”
孙喜看着铃兰的眼睛,第一次没有脸红,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站起身,执起船桨开始往回划:“姑娘所为之事于灾民有意,又能陷害刘少平那个混蛋,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不知是不是同觉净呆久了,也心软起来,看见孙喜的动作,铃兰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对不起,下次出来游湖,我必不与你讲这些烦心事。你若愿意,日后便唤我一句姐姐,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必定全力帮你。”
“可以叫你铃兰姐姐吗?”孙喜回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半点难过的模样。
铃兰失笑,无奈又纵容:“是,你想如何叫都可以。”
“那铃兰姐今晚可以陪我去吃东西吗?”孙喜期待着。
这不过是小事,铃兰下意识便想应下,却又突然想到自此处回刘府还要小一个时辰,便是立刻启程,等到了也天黑了,更莫说用了晚膳再回去。
若是久久不归,觉净会不会又在房中等着自己呢?
铃兰歉然却十分坚决地回答:“不可以。”
她所料不错,待她回到刘府时,果真已经日落西山,走回院子的路上,她忍不住地想觉净正在干什么,以至于连脚下的步子都越走越快,以至于跨入院子时与正匆匆向外走的觉净撞了个正着。
“你在慌什么?”铃兰吃透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恶人先告状地问。
方才还在向外赶的人此时却似不怎么着急,侧身让开了一条路,让铃兰能够进院子里,口中问候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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