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图兰秘密

　　夜里虫声聒噪，凉风吹来让人后背发凉。

　　管家今日被秦怀道赶出，可刚走到门口就有人递来一封书信。管家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那谁会给他这封信呢，他找了个凉棚坐下，看着信里的内容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信上只有六个字，“今晚寅时酒楼”。

　　夜幕，管家从西市东门，路过秦府，向前面西市拐角的那间破败酒楼走去。这几日月光有些暗，西市的路在楼台间显得有些昏暗。管家提前了半个时辰，当到那破败酒楼店面前，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就在昨日，自家公子被杀死在这里，他也因为三年前酒楼失火的事情被赶出秦府。虽然街坊和他都有传言，秦太安是因为三年前酒楼的事情而死，但管家作为三年前的当事人不愿意相信。三年前的酒楼失火，根本就不是他传言所说的那样。当然，更没有其他人知道三年前酒楼失火他也在，那次他不但乔装打扮，也只是在另一边看着秦太安他们。

　　打更的声音他听得很清楚，现在距离与那人见面还有一刻。想起在太安出事的当天图兰奇找过他，谈论许多。管家不禁浮想联翩。那个叫图兰奇的女孩，同他哭诉太安遇害的事情，寻求安慰。

　　管家并不知道三年前他们见过，平时他也只知道这只是太安情人，当然她不知道那个油腻的管家不是什么老实人。如同管家想的一样，在他的安慰下，图兰奇对他产生了好感，那信可能便是约他出来幽会的。

　　最近秦太安的死，官府管的很严，不良人深夜还在寻街。

　　虽然夜色已深，但是管家却很精神。破楼间的月光被撕扯到管家身上，呼呼的冷风有些刺骨，管家忽然有些莫名的恐惧，他甚至在想那个图兰奇会不会是凶手，不过今日的信上有岚春苑的印记，他没有再想。

　　很快，一刻钟就快过去，管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刚准备起身往破楼外，只见前面走过来一个人影，没一会，那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是图兰奇。

　　“图兰？”管家轻轻喊了一声。

　　“我是。”图兰奇慢慢抬起了头。

　　“怎么那么慢，有没有人知道？”管家问道。

　　“大老爷，苏门星刚刚死，我又怎么能快。”图兰奇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你别哭，你别哭。”管家顿时明白了过来，慌忙走过去搂住了她。

　　图兰奇没有拒绝，径直趴在了图兰奇怀里：“那些人都说是我害死的苏门星，我真的很害怕……”

　　“没事，没事，他们都胡说八道。”管家闻着图兰奇身上发出的淡淡清香，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那是西域进贡的焚香，管家也经常闻到罗玉涂抹。

　　“你相信我吗？”图兰奇抬起头问道。

　　“我相信你，我一辈子都信你。”管家看着图兰奇那委屈巴巴的眼睛，不自觉地把脸凑了过去。

　　图兰奇配合着闭上眼。

　　管家笑了起来，月色撩人，他丧妻多年，如今有人主动，他早已经等不及了。

　　管家有一股恶臭，图兰奇忍不住作呕，但还是生生地忍住，过了一会图兰奇推开管家。两人在一起说着月下情话。

　　管家始终耐不住寂寞，交谈如何能够满足，管家又一次将脸凑了过来，这一次管家的双手也开始不规矩。图兰奇则慢慢抽出手，她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就在管家闭着眼尽情享受的时候，张兰手里的刀瞬间刺进他的后背。

　　“啊——”管家还没叫出声来又被图兰奇连刺数刀，硬生生的被捅死，嘴里躺着粘稠的血液，眼睛睁得像死鱼，眼见管家没了气息，图兰奇才将他的尸体推倒在地上。

　　按照以往的要求，图兰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今天带来的大秦币，塞进刚捅的口子里。

　　就在图兰奇做完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光亮瞬间照在了她的身上，一个群人从旁边一个角落走了出来，她们是罗玉和秦府家丁。

　　“怎么是你？”图兰奇愣住了。

　　“我也纳闷，怎么会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罗玉愤怒地喊道。

　　“是啊，我现在真的是杀人凶手了。”图兰奇喃喃说道，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然后瘫坐在地上。

　　……

　　听了图兰奇的交代，高阳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图兰奇要杀管家，他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

　　张小帅去鬼市还未回来，而大理寺司务仵作给的答案却让高阳大吃一惊，三年前酒楼失火案烧死的不是酒楼胡人老板，而是年纪要更大的人，而那年却没有人口失踪的案子，那烧死的到底是谁？

　　高阳叹了口气，转过了身。

　　事情回到秦太安死的晚上，苏门星与太安酒肆分开，苏门星前往岚春苑和图兰奇幽会的时候被人打晕，然后等图兰奇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面坐着一个陌生又不陌生的人。

　　“苏门星已经死了，并且是你亲手杀死的。你的玉坠就在他的肚子里，只要仵作动刀，到时……哈哈哈，虽然这一切是你不情愿的做法，但是它是事实。你相不相信，等我把你杀人的事情告知官方，你会被认为是杀人犯。”

　　“不，不是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图兰奇看着面前被烧焦的尸体惊呆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苏门星那若隐若现的面容，都让她害怕，恐惧，不知所措。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作为交换条件。”那人突然说话了。

　　“什么？”这个时候的图兰奇已经毫无主张，害怕得只想逃离。

　　“你只需要帮我杀一个人，然后我会帮你脱身。当然你杀的人是该死之人。”那人讲出了自己的条件。

　　“杀人？不，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图兰奇慌张中拒绝了那人。

　　“你有选择，可以不答应，你已经是杀人凶手。只要我今日将所有事情告知衙门，你明天绝对……”那人轻蔑的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不想杀人，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图兰奇眼睛瞪着白眼低着头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选上苏门星而不是秦太安，明知道他从小要好。是你觉得真的美吗？还是你们就是喜欢争夺？那人说得阴阳怪气的，既然喜欢争，那还有一条路。”那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什么？”图兰奇慌张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人。

　　“那就是和他一起。”那人指了指旁边苏门星烧焦的尸体。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图兰奇浑身哆嗦起来。

　　那人没有再说话，站了起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胡刀，一步一步向图兰奇走来，突然站住。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别杀我，你别杀我。”图兰奇彻底崩溃了，她真的怕死，怕烧成焦炭无人辨识。

　　突然那人将头巾扯下。

　　一张被烈火焚烧得模糊不清的脸展现在图兰奇面前。

　　图兰奇被吓得转身要跑，结果一个踉跄摔得半死。

　　那人哈哈大笑，“记得我吗？”

　　图兰奇正准备转身，但那人带着苏门星的尸体早已不见。

　　就这样，图兰奇成为了凶手的牺牲品，她特意找人演了一出裸体县衙，遭人挟持的好戏，按照那人提供的口供交给高阳，然后在那人的指引下，选择杀害秦府管家，故技重演一遍。

　　可是图兰奇没想到罗玉因为白天高阳的话早已经派人跟踪管家，起初见管家没有回老家，半夜来那破败的酒楼，罗玉就觉得奇怪，让她没想到的是图兰奇竟然和管家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原本想直接把她们这对狗男女送官法办，却看到图兰奇杀死了管家。

　　高阳看着眼前图兰奇画押的服罪书好像明白了什么。凶手那么熟悉他们几人，那定是旧相识，早已经蓄谋，那为什么他还要借刀杀人，让图兰奇去杀管家，这其中定有渊源？管家？三年前酒楼火案死的是年长者，但这刚死去的管家到底是谁？

　　高阳知道离真相越来越近，可摆在当前的问题只能等张小帅从鬼市回来。

　　“报”，不良人急匆匆的冲进牢房。

　　“禀告不良帅，张小帅已经到城关。”

　　高阳瞥了一眼牢中的图兰奇，随不良人往府衙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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