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眸间是你温柔的模样
许寒终于出来了，他真是忙的焦头烂额，浑身是汗，姜牧左手空荡荡的，只有似白绫的绷带缠绕。
许寒拿下手套，呼出一口气：“她没事了，治疗及时，毒素没有扩散，所以不会异变成丧尸。”
她像个睡美人，安静地躺着，但她额头却布满虚汗，镇定剂的药效还没过去，如果过去，她一定会被疼醒。
温禾看着她憔悴的脸，微微叹息，也不打扰她休息，先把丧尸的尸体移出去，然后把门维修一下。
“温禾，你今天还有事情，先去忙吧，我来照顾姜牧。”许寒对他道，声音不高不低，“洛知初，你也留下来，别乱跑。”
温禾表示拒绝：“当务之急，还是得保证十二区的安全，万一又来丧尸了，怎么办？你一个人可以应付那么多吗？”
许寒去水池洗手，淡淡道：“林栖谷刚才来消息了，她黑入了监控系统，昨天晚上，杨幸鸣喝完酒，坐上了一辆货车。去了十二区。”
温禾挑眉：“是他？”
许寒：“他还真的工作娱乐两不误呢，前脚出了酒会，后脚就开始了散布病毒，把十二区剩下的居民全给感染了。”
温禾：“为何独独感染十二区？”
许寒冷笑：“十二区为什么会那么安全？因为自一个月前那次袭击后，居民自发组织叛军。留在十二区的，都是反抗王室的人。可惜，被一锅端了。”
温禾攥拳，缓缓道：“杨幸鸣这个人还是得抓紧时间除掉，不能让民众再受伤害。”
“你太冲动了，小少爷，我劝你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今天，去跟明安集团总裁温邺谈判，成为继承人，有了温家的支持，你的行动事半功倍。”许寒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似乎不是第一次劝温禾了。
“……”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这是姜牧被丧尸撕咬的伤口，伤口鉴定也由我帮你写好了，届时，你只要宣称姜牧被感染即可。”
“这种事……”
“她虽然永远不会有名分，但不会背负骂名，你可以用死亡保全了她的名誉。”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可能认贼作父！”温禾有些气恼。
“那你有信心保护好姜牧吗？还有你潜入黑市市场，想顺着杨幸鸣的线查到钱桦、杜如滔和王室小公主身上，把丧尸病毒真相公布于众？这些目标，仅凭现在一个小小的走私药物的十八岁少年身份可以完成？”许寒一连串的灵魂发问让他沉默了。
“即便我去进行所谓的认祖归宗，但我的身份，并不光明磊落。他真的不会设下什么阴谋吗？”
许寒嗤之以鼻：“你以为温邺那么精明？我老师，还有我，都为明安集团工作过，我不知道他什么样？他就一花花公子，精虫上脑，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要不是董事会那些老头，他明安集团早倒闭了。”
“但是现在……”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知道你痛恨他，不愿意认祖归宗，但一旦有了明安集团扶持，你可以拥有更多资源，温家那两个儿子都有案底，早逃国外去了，温邺很快也要携巨款跑路了，现在是你最好的时机。”
“我，我知道了。”温禾目光变得冰冷，他就像赌气似的走得飞快，留在许寒和洛知初在原地。
“切，小屁孩。”许寒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说道，“喂，小姑娘，你在这守着，我出去查看一下情况。一会就回来。”
洛知初点头，她坐在姜牧旁边，对刚才他们的谈话陷入沉思。
姜牧生的漂亮，即便一脸病容，但一看年轻时就是美人胚子，那双楚楚动人的杏眼满是灵动，谁想到，她居然遭受了那种事情。
在这险象环生的丧尸世界，她艰难地生活着，在乱世苟延残喘，现在，又落得个残废，实在悲惨。
可是，温禾加入温家，她又会怎么想呢？她真的对温禾的各种行动一概不知吗？就这样永远欺骗她吗？
还有许寒，这个看起来有些冷酷的医生，身世还是个谜，他又是怎么想温禾的呢？是因为私人医生的身份限制？还是因为对温禾家充满怜惜？亦或是……利用他？
“真该死，没完没了了。”许寒回来了，他把武器往地上一甩，大门关闭，气喘吁吁坐下来，那洁白的白大褂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怎么样了，外面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一波又一波地过来了，不过都是西边方向的，这边暂时安全。”许寒说话没温禾温柔，有些生硬和暴躁。
“哦……”
此刻洛知初正与许寒独处，她有些别扭，偷偷观察许寒的表情，这人长得倒是干干净净，鼻梁高挺，淡薄嘴唇，深邃眼窝，就是脸色不怎么友好，头发也不怎么打理，身高倒是挺高，就是气质流露出一副“闲人勿cue”的暴躁老哥样子。看上去像个正常的医生，但实际上嘴一点都不饶人。
“喂，小屁孩，看我干什么？”许寒感受到她的目光，有点烦躁，他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看了。
“啊……没什么……”
“我可不希望有第二个池水露，更何况还有那家伙在单相思……”他嘀咕着。
“什么？”
“哦，没什么。”许寒敷衍地说道，他现在不想把温禾这傻小子的小心思说出来，还是给他点面子让他慢慢钓鱼吧。
许寒原地走了两步，就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新灵感，拳头对手掌一敲，臭脸立刻变成笑吟吟的友善面孔：“对啊，池水露！我怎么把她忘了，以后让她来照顾姜牧不就行了！”
洛知初看见他开始拿手机打电话，嘴角抽了抽，她看得出来许寒和池水露的关系，一个钢铁直男，一个固执痴女，这对组合倒是也很奇葩。
“让我以后一直照顾姜牧？你不是说好了让我跟你一起行动吗？我是你的助理诶！”池水露果然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许寒面无表情：“这也是你助理工作的一部分，刚才的事情也跟你说了，你现在也很清楚，今天，我会把她带到诊所居住。”
“助理和主治医生是不一样的！你这是全部都不打算管的意思了？”
许寒来火了：“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又不用坐诊，也不用收治病人，赖在我的私人诊所哪都不去，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
“嘤嘤嘤，许医生好凶。”池水露卖萌装可怜道。
许寒倒是一点也不嘴下留情，继续嘲讽：“让我看看你的医术有没有长进，你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也不必来我这工作了。我这边不欢迎学渣。”
“哼，毒舌男！不给你露两手真当我是小白了？好吧，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许寒脸黑了黑。
“当我男朋友。”
“不可能。”
“三天？”
“一天都不行，我不跟刁蛮自恋缠人的公主病患者处对象。”许寒还真是不留情面，他就好像故意让池水露生气讨厌他，但他越毒舌，池水露越带劲。
“呜……真讨厌，许医生这样说我，好伤心哦……”池水露开始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哀恸至极。
许寒很想挂电话，但是最终还没下狠心，听着她呜咽声只觉得闹心，吐槽道：“池水露你丢不丢人，多大人了，行，行吧，三天就三天。”
“嘻嘻！好哦！”池水露瞬间声线变了，她不当声优真是可惜了，这精分程度太震惊了。
“真是麻烦的女人。”许寒挂掉电话，把手机甩一边，顺便把白大褂一脱，很疲倦地躺在沙发上，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三天时间怎么打发掉，但一想到池水露的脸他血压就上来了，这刁蛮公主奇葩之极，肯定会把他气成患者。
得，他得在医生和患者之间来回横跳，可惜医生不能自医啊……
“池水露姐姐她好像人挺不错的吧，没必要这样吧？”洛知初忍不住帮她说话，毕竟那次和她初次见面，印象还挺不错的。
“你又不了解她，在这为她说什么好话？”许寒冷哼一声。
“我最讨厌这些有钱人了，毛病一个比一个多。”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比她大三岁，大学跟她是同一所，因为一次活动认识的。她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拿富婆那一套来诱惑我，让我跟她交往，吓得我提前毕业了，继承老师的事业后，她一天到晚说自己哪哪哪有问题要我给她治疗，治疗好了自己又故意生病，三天两头过来，后来她也毕业了动用家族的势力硬要来明安集团工作，把她安排到我这实习，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做……”
一吐槽池水露，许寒的话可谓是如大江般滔滔不绝，他说话也句句带刺，表达了他对池水露强烈的不满，说完之后只觉得畅快，像这样的烦人精就是不吐不快。
洛知初听着云里雾里的，但也渐渐懂了他们之间的事情，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池水露为了追许寒还真是太不容易了。
温禾开着许寒的车到达了港口，温邺正在等着他，他又老了很多，但无论他如何变化，都改变不了温禾记忆中那讨厌的模样。
“温邺，如你所愿，我来了。”温禾踏上豪华游轮，睥睨着坐在甲板上的他，他戴着墨镜，穿着男士长款貂皮大衣。而那原本臃肿的身体似乎又发福了一些，一想到还在受苦的群众，再与他对比，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温禾，你来了啊……”他摘下墨镜，旁边站着两个黑衣大汉，是他的保镖。
“喝不喝咖啡啊……我让人去准备，现磨一杯，也暖和些。”
“别虚情假意了。”温禾两手抱胸，头微微扬起，他看不起温邺，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懦夫。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跟之前一样。”他叹息，坐直了身子，把咖啡一饮而尽。
“想说什么，赶紧说。”温禾看见他，真的无法用礼貌待人，他是个□□犯，不配用礼仪来对待。
“姜牧，她还好吗？”
“用不着你关心。”
“抱歉，孩子，我知道我亏欠她很多，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又无法弥补，钱也赔了，她家也说私了了，所以……”
温禾知道他的潜台词，温邺的话翻译过来就是：钱都给了还想怎么样？
“她太美了，如果再来一次，我有可能也很难把控住，只可惜我当时家族不允许，不然，我必会娶她。”温邺眼睛有些迷离，回想当年的往事，姜牧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庞闪现，让他依旧痴迷。
美又不是犯罪的理由！只会找借口，看来真是没有一丝悔改之意！
“所以，我之前也说过，我那位夫人已经染上病毒死了，我想续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我想弥补遗憾。”
“抱歉，她已经死了。”温禾冰冷地说道，温邺震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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