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断
到家后鹿七紧着要洗澡，忘记给徐文华发信息。
窗台上手机铃声震动着响起。
“inmyrose-tinteddreams”
“wrinkledsilkonmysheets”
“idon''tseenobodybutyou”
这是她最近新换的。
某天无意间在私人fm听到，觉得挺好听就收藏了，最后被改为了来电铃声。
浴室里热雾弥漫，少女曼妙的身姿被花洒浇着，发丝湿哒哒的贴在脖颈。
一支纤细、柔嫩、白莲藕似的手接起电话。
“喂？”鹿七开口。
花洒还没关，徐文华听到更多的是流水声。
“在洗澡？”男生坐在椅子上，食指尖磨擦着嘴唇。
鹿七应了声，很轻，似羽毛般撩的徐文华嗓子痒痒的。
“突然想再去趟你家”徐文华说的一点也不害臊，风情在眉骨处荡漾。
“咳咳，我先洗澡了”鹿七止住他的遐想，随即立刻挂断电话。
—呼—
鹿七喘了口气，下意识往后靠，后背直接贴到了冰冷的墙壁。
凉的她一抖。
恍然想起之前那次在徐文华家，他将她抵在浴室的墙上，不管不顾的掀开她的衣服。
面上倏地一热，脸也红透，喘着气。
“鹿七你越来越色了！”她自言自语的骂自己，骂自己被徐文华带坏了。
随即花洒从热水变成了冷水。
窗外，狂妄炽烈的夏风吹着，翻起路上行人的衣襟，戏弄着路上的枯叶。
鹿七隐隐约约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嘁嘁喳喳，吵吵嚷嚷。
她有些不尽兴的关了花洒，换好衣服往楼下探。
又是赵琉玥，身边跟着崔歆然和周柳箐。
穿着依旧暴露，恨不得全部裸出来，横行在街上。
三个人不知在说什么，个个笑的浪荡。
周柳箐说的一句话，她听的很清楚：“我现在就去找徐文华，大不了就先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了，我这样的身材他还会把持住？”
望着三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鹿七嗓子顿生涩感，使她说不出话来。
风变得更凉，吹在她湿漉漉的肌肤上，鹿七冷的颤了下。
周柳箐喜欢徐文华，她一直都知道，可徐文华真的能把持住吗？
她不知道。
鹿七连衣服都没换果断跟上去。
短裤，短袖，略显单薄。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感冒也无所谓。
a区就只有几栋别墅，徐文华家很好认。
走到门口鹿七也没见任何人的踪影。
鹿七啊鹿七，你怎么就能跟丢了呢。
她讨厌路盲，更恨自己是路盲。
倏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鹿七猛的扭过头。
她看见一男一女正在路上走着。
女生正准备分享手里的甜筒给男生。
而男生看起来也没有反抗。
看着看着鹿七眼泪狠狠的砸在地上，指甲深深扣着掌心，她试图让自己醒过来。
偌大的路面上只有三个人。
距离很近，鹿七的心被伤的七零八落碎了一地，掌心出现了几个血色的月牙印。
她失落的捡起那颗破碎的心仓惶逃走，没再转头多看一眼。
一瞬间，狂风大作，尘土飞扬，黄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紧接着倾盆般的大雨从天上倒了下来，风刮得更猛，雨点被大风吹得打转。
到家后鹿七浑身已经被浇透，她很疲惫，拖着滴水的衣服走到浴室，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头发湿的粘在脑门上。
眼泪涌涌不断的流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没开灯，氛围暗的吓人。
—叮—
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灯光。
她头昏脑涨东倒西歪的站起来点开看。
是徐文华发来的。
xwenh：想你了。
鹿七决绝按灭屏幕，满脑子都是虚伪二字。
过了不知多久，她回了一句：见一面吧。
“好。”
最后一次。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打扮，她化了个好浓的妆，穿了身最暴露的衣服，用手擦拭了把泪水带上手机就出了门。
或许是因为下雨，喧哗的城市今天变得格外冷清。
在这深夜的风雨中，越发浓郁的黑暗让天空越发显得空寂，这份悲凉飞进鹿七的眼眸，穿越鹿七的灵魂，驻扎进心底叹息不息，冰凉了整个心灵。
黑黑沉沉的天，淅淅沥沥的雨，一副淋湿的画面，风瑟瑟，踏着绝美的步伐，漫天花飞舞，缕缕沉香淹没在雨的天地里，水洼里独自徘徊的花瓣，旋转着……泪盈盈，摇曳着的心碎，沾了雨的身略微凉意，冰冷着……房檐边雨珠成线，掉落着……
远处徐文华站在市中心的路灯下，打着伞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晃眼。
鹿七装作没事的走过去。
“你今天不太一样”沉默了会“不过挺好看的。”
到底是她好看，还是这般样子让他想到周柳箐。
她拿不定主意。
“嗯”鹿七很小声应，显得格外无力。
徐文华瞅她，开口“怎么了？跟我出来还不开心？”
“没事”鹿七强压抑着泪水。
“陪我走走吧。”
就当是最后一次。
“好。”
鹿七慢吞吞的走着，徐文华不懂，但也没开口打破安静，就跟着她的步调走。
“今天有人来找你吗？”鹿七忍不住开口。
即使她已经看到了真相也不愿意放弃，若是他说明真相，她或许会原谅他。
“没有啊，怎么了？”
最后一丝信念被打的支离破碎。
她对他不再报任何幻想。
两个人将那段路完完整整的走了一遍。
看着叶子一片片落下，是一场场的别离，也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
到家楼下，鹿七将男生的手挣脱开。
语气中稍微带了点哭腔，更是充满平静：“徐文华，我们就这样吧。”
她哽咽着，除了这句话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街道寂静，雨戛然停止，徐文华有些惊讶的瞅着她，眼里红血丝爆起，语气挂了几分桀骜：“你开玩笑吗？”
鹿七轻喘了几声：“没有”，说完转身准备走。
突然一股蛮力束缚住她，鹿七想逃却逃不开，一步也动弹不得。
男生开口，戾气万分：“理由。”
索性她止住步子，扭头说清楚“周柳箐找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徐文华眉头紧锁，脑海中回忆了下，恍然“她是我的一个同学，老师让她来问我点问题。”
鹿七眼睛红透，脸变得煞白：“可她喜欢你，你知道吧？”
“是，她喜欢我，我知道。”
“那我问你，你对她有没有感觉？”鹿七眼神决绝，一步一步紧逼。
男生想了想，缓慢的开口“有。”
一个字便可以让鹿七的心碎上千遍万遍。
男生补充“要是因为这事我向你道歉，可那是以前，现在我只对你……”
“别说了。”
鹿七制止他，一滴泪水砸在地上。
像徐文华这类人，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身材好的？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明知是如此为什么还要较那个劲呢？他和周柳箐是同学，相处起来肯定要比她方便。
鹿七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舍弃自己成全别人。
她转身要走却又被那股蛮力拉了回来，这次直接将她揽入怀里，勒的她呼吸有点喘，下巴被迫抵在他的锁骨处，硌的她生疼。
鹿七的喉咙发干，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徐文华，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当初是我执意要闯进你的世界的，所以我不怪你，你人真的很好，除了我你还会有大把大把的女生可以选，是我不值得，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不关你的事，你也不必为我感到愧疚。”鹿七鼻子，眼睛，脸颊哭的通红。
最后她止住了声音却止不住泪水，呜咽了会，她忍着嗓子的涩感继续开口“徐文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用尽浑身解数挣脱掉徐文华的怀抱，走的无声，走的果断，没转头看他一眼。
就算他真的爱她，又能有多爱？
想想，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真心不值得，就算是付出再多也得不到回报。
徐文华永远都是这样，爱自己胜过爱别人，从不勉强做一件事。
而她的真心更是换不来他的真心。
夜，悄然无息，伴着支离破碎的感情。
不知怎的，徐文华的心像是扎了无数根针似的，钻的疼。
漫漫长夜他却无心睡眠，烟一根接一根的燃起。
爱情，有时侯脆弱得像一朵枯萎的玫瑰花，只有花形而无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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