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之入骨
下周三的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走廊里读书声连成片，嘈杂错乱。
鹿七规矩的坐在椅子上翻着语文书，额前的碎发衬的她脸娇小可爱，眼神快速扫着笔记，嘴里默念重点。
眼瞅的时间差不多了，赵文静就让他们各自到考场准备考试了。
盛德的考试一般都是高一高二混考，鹿七成绩偏上，被分到四楼考试。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聊天的密密麻麻声，老师一般不会来这么早，一些活泼的考生就会找认识的说话。
鹿七推开那扇门，里面干什么的都有，纸飞机乱飞，脏话脱口而出，男生嘻嘻哈哈的声音吵的她头疼。
她转头看向墙上的白纸找自己的座位，第一竖列还没读完就听到有人喊她。
“大嫂，你在这！”李佳阳在最后一排喊的很大声。
吵闹的班级顿时安静的吓人，都看着门口站着的鹿七，心里纷纷都想:能被李佳阳叫大嫂的，这女的不是一般人。
鹿七看过去，发现李佳阳指着左上角的一个空位，后面坐着的就是徐文华。
男生漫不经心的用手拄着头，眼神惺忪，现在正含情的看着她。
鹿七瞬间臊的不行，红着脸走过去坐下。
班级里再次恢复了热闹。
她扭过头看向他，眼里十分疑惑“你怎么在这？”
“过来考试。”男生四个字带过。
“对啊大嫂，我们高一与你们不同，越差的考生分配的楼层越高。”李佳阳笑着对鹿七说。
这下疑惑被解开，她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心里快乐疯了，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真是有缘分。
扭过头收拾了下桌子，从笔袋里抽出几只她常用的笔，涂卡的铅笔橡皮也都被贴心的摆在一旁。
趴在桌子上愣了会，刚才随意一扫好像看到他没带笔，想着直起身子在桌面上选了一支她觉得最好用的笔，攥在手里从后面递了过去，徐文华接过拿在手里欣赏着。
笔上刻着粉粉嫩嫩hellokitty图案，就如她一样可爱。
想了想觉得不对，她比hellokitty还要可爱的多，嘴角的一抹笑盖过五官透露出的冷厉。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时长为两个半小时。
鹿七答题算是比较快的，作文收完尾扭头去看后头墙上挂着的钟表，还剩不到一个小时了，无意间瞥到徐文华。
少年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答题卡上写了不到十个字，每一撇每一捺都书写的极为锋利，字体纤细修长，可以戳伤人似的。
他俊秀的睡脸，扇子似的睫毛紧闭着，五官线条硬朗，手里还握着她的那支笔。
鹿七的脸微红，转过头来也不敢做些大动作，怕吵醒熟睡的他，即便她答完题已经是腰酸背痛，却还是保持坐立的姿势。
铃声响起的时候徐文华才慢慢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站起来收卷。
“大嫂你答得怎么样？”李佳阳冲着鹿七打了个响指。
“还行。”
“我是废了。”说着他叹了口气，逗的鹿七笑出声。
“聊什么呢？”鹿七头上闪过一道低沉的声音。
徐文华走过带起一阵风，夹杂着些烟味。
“交流下心得”她笑咪咪的回。
“嗯。”李佳阳猛的点头。
“小秋说周日去公园野餐，叫咱们一起，你看我是同意还是？”
“你要喜欢，放松放松也行，同意了吧。”
“哎华哥周日你不是……”
李佳阳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文华一个尖利的眼神怼了回去。
鹿七点破“你周日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女生微微点头，此时上课铃也响起。
鹿七转过头准备考试，没再参与对话。
李佳阳疑惑的抛了个眼神给徐文华。
“周日的事你替我。”徐文华小声对他说。
数学后面的大题稍微有点难，草稿纸被鹿七写的密密麻麻，好在结果都已经得出。
考了两科之后鹿七浑身酸痛，松散的伸了个懒腰，顿时困意缠倦，她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
上午一共考两科，打铃后考生都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走了。”徐文华声音低沉。
看鹿七一直没动弹，他蹲下手抵着她的桌子，女生睡得很香，呼吸声轻柔，刘海耷拉在脑门上，头发被她揉的有些凌乱。
“大嫂怎么睡……”
徐文华右手食指抵在唇间，对李佳阳比了个嘘的手势。
李佳阳秒懂，没再吭声，收拾东西先走了。
转眼间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窗外的风轻轻刮进来，吹的鹿七发丝摆动，头上的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鹿七淡粉色的嘴唇半张着，透进来的阳光打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甚至还能看见她脸上根根分明的小绒毛。
他情不自禁的勾了下她的鼻梁，冰冷的手指划过她温热的脸颊，徐文华嘴角增添了些弧度，俯下身吻她的眼睫。
他不准备叫醒她了，给鹿七披了件外套也悄悄的离开了。
他走后，风还是静静吹着。
再度醒来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后，鹿七一睁眼就看到面前摆着的饭盘，还是热的。
她拿起旁边的勺子，扒拉着饭。
都是她爱吃的，谁会有这么好？
“醒了就赶紧吃饭。”徐文华在她桌前放了瓶草莓牛奶，离得近能清楚的看到他手上凸起的血管。
想了想，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谢谢。”她不好意思的笑。
“跟我不用谢。”
徐文华搬了个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一边往草莓牛奶里插吸管一边说着“趁热吃。”
不知怎的，鹿七也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徐文华被这羽毛轻盈般的一个吻撩的近乎僵硬，耳根噌一下红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能让他这样。
“怎么我亲你一下还害羞啦？”
“吃饭，别看我。”他眼神有些逃离，看起来确实害羞了。
鹿七也没再说话，笑着开始吃饭。
放学时鹿七回班级拿资料，出来的时候徐文华已经在教学楼外等她了。
在云层的外边，夕阳如火一般烘托着云，火不大，只能把云朵的碎花边染红，或许那不是火，是红墨水也说不定，天上的事，只能远观，不能近看。
少年手插兜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烟雾在他的眉间肆意弥漫，余晖给少年镶嵌上了层层光晕，那柔软的黑发和精致立体的五官和似笑的容颜定格住了时光。
这一幕不禁让鹿七想起一句话：
天在将黑未黑时最美，爱在将爱未爱时最迷人。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野餐要带点什么呢？”鹿七瞅着旁边的男生。
男生薄唇微张“我来准备。”
“那就麻烦你啦！”鹿七笑的眯眯眼。
看着她笑他也跟着配合。
这条路并不是两个人第一次走，却总是能走出第一次的感觉：
青涩懵懂。
对于徐文华来说，他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炽热的爱，从没有人真的能跟他将心比心，但鹿七可以，对于这份恋情，他是懵懂的。
而对鹿七来说，这是第一次追男生，她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他，想关心他，甚至在这段感情当中，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动，对于这份恋情，她是青涩的。
到家后鹿七快速冲了个凉，从书包里找出考试用的草稿纸，对着拍了张照片。
紧接着徐文华看到鹿七朋友圈的更新。
【67：草稿纸上不仅有密密麻麻的公式，还有意义非凡的名字。】
配图是一张写满数字的纸，中间有处空位，像是为了留而留的，写了三个字。
方方正正的字体，一撇一捺都显得娟秀。
是他的名字。
顿时嘴角扬起了些弧度。
刚要点赞键，弹出一条消息。
点开，白色聊天框占满全屏。
【周柳箐：徐文华，你好，我是周柳箐，咱俩是一个班的，也不知道你平时注没注意到我，我今天给你发消息要说的就是，我喜欢你，我每次都会在课堂上偷看你，看到你的时候心就……】
徐文华没再看下去，也没耐心再看下去，气息浓密，手指夹着的猩红亮起又灭下，烟雾徐徐上升。
他没理会，返回给鹿七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又弹出消息。
【周柳箐：我向老师打听了你的家庭住址，见一面吧。】
……
本想继续不理会，但是想想还是拒绝比较好。
他随手抽了件外套就下了楼。
外面风刮得很大，这个季节里很少有这么凛冽的风，周柳箐穿着单薄的连身短裙，化了个艳丽的浓妆，手里攥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精心包装过，看起来像是表白用的，散着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
看到男生径直开门走来，她招了招手。
黑裤，黑衣，黑外套，显得他格外的冷厉，眼里透着的是无尽冷漠。
男生步步逼近，吊儿郎当的站在她面前。
周柳箐还在犹犹豫豫的组这词，徐文华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你应该知道我的女朋友是鹿七。”
“知道，可是我还是……”
“你也应该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她会将你怎么样。”
他打断周柳箐的话，句句离不开鹿七。
“这是给你的。”周柳箐将手里拿着的粉色礼品盒双手送过去。
徐文华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盒子，拆开。
一块精美的手表展示在他眼前，看着很昂贵。
他冷笑一声“哪来的钱买这么菲的表啊，而且我也从不戴表。”说着他将盒子盖上，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此时周柳箐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我喜欢你，我也可以像鹿七一样追你的，我也可以像鹿七一样用真心打动你的！”这句话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可面前的男生丝毫不留情面，声音依旧满不在乎“你和她不一样，也无法相提并论。”
说完转身就走，只留周柳箐在夏风里瑟瑟发抖。
那天风特别大，周柳箐几乎崩溃，在徐文华家楼下苦苦等了几个小时，发抖的手在对话框里发了无数条消息，可那头的人一条也没有回，她新换的苹果手机也被她摔得稀巴烂。
徐文华就是这样一个人，眼里永远透着冷漠，心狠，决绝，可他这辈子只会为一个人低头。
那个人，是鹿七。
谁都无法替代的偏爱，是鹿七。
能让他爱之入骨的，是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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