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杨枝甘露
相比二楼三楼会安静的多，可能是因为马上升高三了都窝在教室里做题吧，孙宇铭他倒是不会做题，可惜班主任没下课，三个人觉得无聊就回班了。
下午有体育课，一周只有这一节。
三班早早的就站好队了，毕竟这来之不易的体育课谁知道还能上几节呢？都想快点解散多玩会，都想再多点时间逛逛这承载他们无数青春的高中。
今天不是很热，但是阳光却很充足，灼热着大地的每一寸表面，鹿七将外套脱掉，只穿了里面一件薄薄的没帽卫衣，图案印的是半张人脸，看起来极具艺术性，所有衣服里她最喜欢这件，六天里四天都会穿它上学。
学校后院有片花园，现在还都是花骨朵，等到夏天绽放之时，那里往往人最多，刚踏入盛德门槛的人都会去那里看看，各式各样的花簇拥在一起，混合的花香味老远都能闻到，鹿七每次都把这当做一种享受。
四个人去花园旁边的柳树下躲太阳，旁边有椅子，四个人围在一起聊天。
“明天放假你们准备去哪玩啊？”
“准备宅家追剧。”
“孙宇铭拉我陪他去网吧。”
“想约徐文华。”
……
操场上的男生肆意挥洒着汗水，微风就那么轻轻吹着，蜜蜂围着路边的小黄花转个不停，蔚蓝的天空点上几朵零碎的白云，和好朋友坐在树下乘凉聊天，惬意的很。
青春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华哥咱们这体育课出来晚了啊，上课都十五分钟了。”
“李佳阳你这孙子还说呢，要不是你急着上厕所能耽误？”方霖目光斜视的瞅着他。
李佳阳上去就要锁他喉“你说谁孙子？”
“有完没完？”前面的人有点不耐烦，掏兜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食指和中指夹住猛吸了一口，烟雾戛然而生。
徐文华就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抽烟，烟盒总是随身携带，没为谁戒过也没想为谁戒过，
两个人都没敢再回话。
抽完那根才去操场找老师报道。
“罚跑三圈。”
“不是吧老师？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在李佳阳怀疑人生的时候，徐文华和方霖早就闷声的开始了，没办法他也只好追上去跟着跑。
像徐文华这种体力好的，三圈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方霖不中不上，除了出点汗也没什么了，而李佳阳不同，别看他瘦，两圈就体力透支了，第三圈几乎都是走完的，到终点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也不管草坪干不干净，躺下喘着粗气。
还没歇够，徐文华跟方霖又往篮球场的方向走了。
“我靠他俩没事吧？休息都不给我？”
他跑的腿都有点软，差点没站起来，小腿肌肉拉伸的疼，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追着。
篮球场挨着后花园，鹿七听到了李佳阳的抱怨声，想着徐文华也应该在旁边，没说话就往那边跑。
被撂下的三个人纷纷都有点懵，但后来一想，除了徐文华还有谁能让她这样呢？
果然，就在篮球场，有很多人是找理由逃课来的，观众席都围满了人，鹿七还是靠着蛮力硬挤才到了第一排。
少年右手拍着球，左手抵住对方的攻击，球一下有一下的在地面弹起又落下，趁其不备，游刃有余的纵身跃起，球呈现一个完美的曲线弧度进了球框，徐文华拿下第一分。
观众席响起一片嚎声，鹿七算是看透了，只要徐文华出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些声音就一定会在。
他双臂张开，像是在拥抱在场的每一位，这个动作配上那张冷峻的脸显得痞帅，燃爆全场。
“天呐，他也太会了叭。”一个女生在台下讲道，声音太杂，鹿七也没找到是谁说的。
再会也轮不到你。
她想着，心中莫名滋起醋意，撇了撇嘴。
以后得管好他，不然总是不让人省心。
徐文华早就看见鹿七的存在了，人虽然多，但她那张脸还是很好认的，一百个里面生的都不会有她好，尤其是眼睛，眼睫紧密排列，扇子一样忽闪着，瞳孔的颜色恰到好处，撞上就会沉迷。
“徐文华！”他猛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是鹿七喊的，很大声，在场的都能清楚的听到，接着就看到她向他比了个爱心。
所有人都齐齐递来目光。
“她是谁啊，怎么对徐文华比爱心？
“这不是高二的鹿七吗，据说她在追徐文华，看来是真的。”
“对啊，今天我还看到她带着一帮人围在六班门口呢。”
观众席一瞬间都在讨论鹿七。
徐文华看到之后脸上也没有挂一丝多余的表情，冷漠的吓人。
李佳阳感到不解，这么漂亮的女生送上来都不要，这不是徐文华的作风啊。
方霖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感情，继续传球给旁边的人。
之后这个话题就没再进行下去，埋没在篮球场上的汗水和投篮之后的每一次呼喊声。
休息的时候一堆人去给徐文华送水，鹿七都看在眼底，知道自己没带还特意上楼把自己书桌堂里藏的杨枝甘露拿了下来，这可是她的心头爱。
只可惜徐文华一瓶水也没收，包括鹿七的。
有点失望的走开了。
下课铃随之响起，徐文华也没再打，席上的人几乎都散了，他抬头瞟了一眼，看到了鹿七的那杯杨枝甘露。
他记得很清楚，鹿七将这杯果饮塞在自己怀里又被退回的表情，虽然已经走很远了但他还是返回将它带回了班，就摆在他的桌子上，一杯黄澄澄的杨枝甘露。
李佳阳一眼就注意到了“这是鹿七的那杯？”他揣着点怀疑问方霖。
那人老实的回答“好像是。”
“我靠老大从不收女生水的，鹿七是第一个？”
又是一声老实的回答，这次变得坚定了些“是。”
鹿七其实不是故意将它落下的，只是走了太久想回去看看她们三个，想着还要回去就没拿，结果回来的时候篮球场上的人都散了，就连她的那杯杨枝甘露也不见踪影，她觉得是某个人看没人要就拿去喝了，也没在意。
趁着徐文华这时候没睡觉，四个人又一同去了二楼。
到了之后鹿七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课桌上那杯黄色的果饮，她一下子就猜到，是她丢了的那杯杨枝甘露。
听闻他打球从不收别人递上来的水。
她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的一个。
外面的风将她的刘海打乱，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觉得甜。
那时徐文华正盯着它看，用余光看到了鹿七和她身后站着的三个。
他的腿迈出桌子，走到她的面前。
带起的那阵风充斥着他的汗味，不过更多的是烟味，离得近呛的她一咳嗽，看来没少抽。
徐文华很高，鹿七得仰着头看他。
脸上线条分明，眸子透亮，喉结上下轻微滚动着，诱惑一般让她移不开眼。
光是看鹿七的脸就已经微微泛红，脑海里幻想了好几遍接下来的场景：少年轻挽起女孩的手，在手背处吻上一口，想着她嘴上露出了一抹笑。
“挡道了。”思绪被拉回，三个字再配上那张冷厉的脸让鹿七心情天差地别的降下来，她愣在那里，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徐文华见她没反应，手抬起搭在她的头顶往边上一拨，后面的三个人也识趣的散开，四个人就那么看着他手插兜懒散的走远，他个子高，显得痞帅。
……
体育课过后的汗味在三班尽显，鹿七走到门口就闻到了，直犯恶心。
可是这才春天啊，夏天要怎么过？
四个人围在走廊的窗台望着窗外的柳树，被风吹的轻轻摆动，这棵树已经在这好多年了，有可能比鹿七的年龄还大了，根茎盘根错节，是无数个人的青春。
四个人都没说话，安安静静的任风吹着。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赵文静的声音温柔的很耐听。
“老师班里没法待。”
“怎么了？”
“体育课的后遗症。”
赵文静一下子懂了，笑着顿了下，似是在调整心情。
推开门她强忍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赶紧吸了一大口空气才缓过来。
“后面的把窗户都打开，后门也打开。”
班里所有的通风口都随即打开，好一会才将那些难闻的气味排干净。
徐文华洗了个手又回到座位坐下，他试着将目光转移到书本，可还是会不经意看向那杯杨枝甘露，眼睛被控制了似的。
他已经很久没喝这种饮品了，抱着试试的心里插上吸管轻裹了一口。
甜的发齁发腻。
这他妈的是加了多少糖啊。
李佳阳和方霖从外面回来直接凑上来。
“味道怎么样华哥？”
“难喝。”淡淡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
“我正好渴了不如给我吧。”说着就要上去拿，被徐文华狠狠瞪了一眼，吓得赶紧缩回了试探的手。
不好喝又不给别人喝，自相矛盾。
方霖缓解气氛“华哥明天放假去哪里浪啊？”
“家。”
“在家怎么浪？”方霖直愣愣的问。
“笨啊你，华哥那意思是不想出门。”李佳阳苦笑他的情商。
徐文华又吸了一大口咽下，剩下的多半杯摆在桌子上没再动。
放学时天还没黑透，徐文华他们下课早，鹿七老远就看到三个男生，打头的那个上头飘着烟雾，步伐走的漫不经心，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
鹿七跑着追上去，人太多她差点摔倒。
“我的那杯杨枝甘露你喝了吗？”
“喝了一点。”
“怎么样？”
“太甜。”
“我就喜欢加糖的，越甜越好。”说着顿了一下，没几秒又说“和你一样甜。”
李佳阳在后面差点没把自己呛到。
说情话的时候能避着点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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