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塑料朋友宣言
fakefriends
挑开文件夹的封口从里面抽出摆放整齐的档案，五条悟歪脑袋用单手撑住下巴，手指节奏轻敲桌角若有所思。
“五条，你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疑惑，“怎么，是你下一个任务吗？冰帝学园，那不是很有名的学校吗。”
“哎~”他轻笑出声，“歌姬很熟悉嘛。”
“叫前辈！”高一年级的庵歌姬白了他一眼纠正，“我家附近有小孩是那的学生，据说里面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过得可惬意了。”
“悠然自得的富二代们，挺好。”站在旁边的冥冥淡定地笑，“给的酬金不少。”
“不过贫富差距可能会比其他学校诅咒来得更强吧，”歌姬想了想还是咽下提醒的话，“算了反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夏油还没回来吗？”
“杰今天回来，歌姬这么惦记他啊。”
“都说了叫前辈！！”
全然不顾学姐的抗议，他继续看向放在桌面的文件。人物档案贴的一寸照片上少女笑容浅淡乖巧，就像最标准普遍的好学生模板，倒显得有些生硬了。
还是鲜活生动的表情更适合。
“硝子。”
“怎么了？”一直在旁边听他们对话的同期生立刻接口。
“有没有不通过「术式反转」直接进行「治疗」的能力？”
“哎？”家入硝子眨眨眼，露出无奈的笑容，“五条你是想偷懒吗，要是有这么方便的能力我也想见识见识呢。”
就是见识过了才会这么问啊。
当时重点都在考虑她可以解开「帐」和「领域展开」，以及挡住「术式」攻击的防护壁，仔细回忆她还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治疗」。
小真実的「防护」和「治疗」根据能量波动应该算同一种…他还特地去查了下之前两次事件的受害人，均身体健康没有问题。
张开自己的双手，她似乎「防护」和「治疗」都是用的「左手」，而「消除」帐和「无效」领域展开用的是「右手」。
这是能力触发的限制条件吗？如果想办法控制住她的双手是不是理论上能阻止？
在这之前他能否近身也是值得试试的问题，毕竟她拥有防护壁可能根本没法让任何人触碰到，和他的无下限咒术有些相似。
果然得再创造机会多接触试探才行。
撩了把前额的碎发，小真実不擅长和他相处，抛开他本来就很特别的原因搞不好她平时和周围人深交也不多吧，虽然有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但里身份和秘密的前提在先确实能理解。
她不乐意他总不至于勉强，反正能去了解的契机和方法又不是只有这种。
嘛逗她是蛮有趣，这个时间点不要太过比较好，夏季咒灵和诅咒力量增强任务频率还是最高的，另外找机会吧。
被派去其他地方做任务的朋友也没回来，看来今天注定又是「无聊」的一天。
百无聊赖踏出校门口顺着下坡前往街道，他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岔路口四处张望，下一秒马路对面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小真実？
她怎么在这里？
少女看到他下意识偏头无奈地轻叹后微微鞠躬，绿灯时径直朝他的方向走来。
哦，她是冲着他来的。
为什么她会知道他的所在地——咒术高专对外宣称是私立的宗教类学校，位置也偏僻，一般不会有人专程来此处。
小真実和她背后的组织在政府内部有人脉？那是不是能借由那边打听看看。
“五条学长。”
比起这些，现在更感兴趣这孩子的目的。
“哟小真実，我就说我们很快会再见。”
这句话毫无意外让她微蹙起眉，可没有加以反驳。少女顿顿，抬头直视他的双眼，勾嘴角笑得就跟前面看的证件照一样。
“我想过了，学长的朋友提议不错，让我们从朋友做起吧。”
哦？
眯起眼睛，他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意味深长。接收到这番试探对方没有回避，无比坦然继续笑意盈盈。
她不会有破绽的。
收回眼神他往上挑挑墨镜，回以一笑点头，“好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改变想法，可以肯定的只有她另有目的。——但无所谓，他也另有目的嘛。彼此都心知肚明，那何不顺水推舟。
得到应允少女低头不动声色松了口气，然后嘴角浮现出几分困惑。
“怎么了，小真実？”
“说起来…”她看上去似乎真的很认真在苦恼，颇为难看向他，“五条学长。”
“嗯嗯？”
“那朋友具体该怎么做呢？”
哪怕多不愿意要做的事都得做，这是维持秩序的一大准则。
既然如此只能努力去放宽心态好好完成吧。
社畜经验七年的七海真実如是想道。
五条悟学长拥有极为特别的眼睛，想要暗中监视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明面来往是最合适的做法。
朋友提议反正是他本人提出的，以此为借口就好。
给妹妹请了假叮嘱她好好上学保证必要的出勤率，真実破天荒午休没有补眠，通过定点门去了调查到的「咒术师」所在地。
对外宣称是私立宗教学校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内部有独立完善的运转系统，凡是在这领域的人从上学到工作都包揽一条龙，不得不说挺方便，不用担心和普通人相处暴露秘密，另一方面亦能品味完整的普通人生轨迹。
“我想过了，学长的朋友提议不错，让我们从朋友做起吧。”
说完果然少年愣了下露出让人很不舒服的深思表情，她理解，之前还那么抗拒没两天就爽快答应，换做是她也不会信。
但同样会应允。
“好啊。”
看吧。
以这个人的性格绝对会如此。至少初步接触是没问题，以双方都默认的「表面朋友」关系来往能省去不少麻烦。
——问题来了，说是演戏演到底，可「朋友」到底该怎·么·做呢？
长到十五岁拥有七年社畜经验和零年交友经验的七海真実陷入困惑。
由于天生能力特殊她和妹妹从小到大除去特定人物都没和周围人来往很深，同事只是同事，她们拥有彼此后面还多了弟弟从没觉得孤独过。为了自然融入普通社会必要的社交还是会有，邻居之间的人情来往，在校对老师长辈前辈的尊重礼貌，对同学的亲切。
适当做些班级的劳动，不怎么拒绝他人的请求，对谁都笑脸相迎，成绩游走于合格到良好的边缘，把自己的形象维持在中阶层的低调平凡，这些她都做得非常好。
偶尔是会羡慕同龄人无忧无虑结伴聊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她从懂事起就明白这些和自己无缘也不会觉得很遗憾，比起羡慕这些事不如说是喜欢同龄人脸上符合年纪的青春肆意吧。
从来没有把「交友」当作是必要的事，如今猝不及防来到面前着实令人苦恼。
……话是这么说，当她问出这句话时眼前的少年怔愣后捂着嘴憋笑的模样让人有股无名火往上冒，她很认真在问哎！
按理说这个人明明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立场，居然还在笑她？
“小真実是不是没有朋友？”
“学长就有吗。”
“有哦！”
“……噢。”
谁信。
她承认咒术师的自成系统很方便，但他那么「特别」在内部都很难找到可以深交的朋友吧。
“那就请学长指教了。”
“是呢，我想想…先交换联系方式好了，方便以后联络嘛。”少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示意她开红外线传送交换邮箱地址和手机号码。
也行，这样不怕以后找不到他人。
点点头，她配合照做。
“好！”收到提示音少年咧开嘴角笑得灿烂，满足眨眼，“要是我约小真実你得出来哦，朋友都是这样的。”
“……知道了，我会的。”
是这样吗？歪头回忆班上的同学相处，好像确实如此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管了，他主动约她这边也有借口光明正大在旁监视，何乐而不为。
“那如果我约五条学长呢？”
“我平时比较忙，但对象是小真実会尽量赴约！”他笑容无比爽朗回应道。
他到底是有自觉还是没自觉啊？
这种话随随便便对女生说出口真的很奇怪。
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忍着没说。
自由说得对，她不能被他人影响自己的做事节奏，就当是积攒经验，世界那么大以后遇到同类型的可能不是没有，试着更耐心去理解和沟通吧。
和平，和平。
低头望向手机屏幕的时间，啊午休快结束了，她得赶紧回学校准备下午的课。联系方式拿到了，下一次的见面姑且有保证，暂时的目标都算完成。
“五条学长，今天就这样吧，我得回学…”
——“悟？你在这里做什么？”
带着讶异的温柔少年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个符合其形象眉眼温和的黑发少年，头发挽起扎着，但意外给人清爽感，看着和他们两人年纪差不多。此时他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看到她时眼底的好奇更甚，把问题抛给后者，“你的新任务？”
“噢噢杰，你回来了啊——”身边人的语气明显染上高兴，这不加掩饰的情绪让她看向对方的眼神更加探究。
眼见五条学长笑嘻嘻往那边跨了几步，“小真実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我的朋友夏油杰，杰，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七海真実。”
……哈？
忽略少年自顾自的快乐，她和这位名为夏油杰的学长面面相觑。
他竟然有朋友？
不是在骗她和自以为是？
“你真的是五条学长的朋友？”
“这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呢…是的。”
夏油杰扬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又定定看了她好一会，欲言又止。
为什么有一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你…”
“杰，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仿佛知道朋友想问什么，白发少年有意无意站进他们中间的位置，笑得一脸无辜。
微怔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五条学长在给她打掩护，不免抬头望过去。
…应该是在给她打掩护吧。
应该是的，嗯。
夏油眼底闪了闪无奈叹息，“你啊…算了。老师在学校吗？”
“在吧，你去看看？”
“嗯。”
夏油没有多话，只是在往反方向走去时重新把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表情晦涩不明。
就这点而言似乎真的和五条学长是朋友，一个虽然讲话直接利落但脑回路异于常人，一个心思看着颇重明明有很多疑惑却不会当面表达，两个人都挺难从表面解读的。
“不愧是五条学长的朋友。”
“从这句话听不出夸奖哎。”
“你想多了。…我得回学校了，不好意思。”
“啊好，”少年稍收敛嘴角，漾着温和狡黠的笑意扬了扬手机，“小真実，别忘了。”
“知道了，我不会忘的。”
这么大一个麻烦和任务她怎么可能会忘。
“我会静候你的联络，五条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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