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苏与裴溯的对峙
向羲塾内,九尺双首蛇冲白苏而来。二人诧异,他们还从见过长着两颗脑袋的怪蛇。
白苏迟愣间,怪蛇已冲至他身前,它大张毒口挺身向白苏扑来。季明轩手疾眼快,他连忙推开身旁的白苏。
怪蛇扑了空,可白苏也不慎跌倒。
双首花斑绵蛇盘横于二人之间。怪蛇仿佛对白苏有莫名的执着,它转身又急速向白苏游去,曲身蓄力又将向他进攻。
白苏见蛇阴凶怪异、对自己仿佛势在必得,他不由慌了神,连忙支身后退。
见怪蛇紧捉白苏不放,季明轩心急,眼下他身上并无刀剑之物,无法挟制钳制怪蛇。季明轩看向手中的兵法,连忙将它砸向蛇首。
“白苏快躲开!”
怪蛇被书简砸到,白苏趁机起身。
被书简砸到的怪蛇恼怒了起来,其中一只蛇头转目望向季明轩,冲他吐信示威。
季明轩毫不畏惧,他捡起石子又向蛇头扔去,这下彻底惹火了怪蛇。
原本双头一身的怪蛇瞬间化为两身,狰狞蛇身上各自顶着一只脑袋。
白苏与季明轩皆是惊怖,两蛇于两人迟疑间挺身而起,各自蓄力向二人狠扑而去。
正值危机之时,只听一声利剑出鞘……待季明轩缓过神时,面前张着血盆大口的蛇首已然落地,而那柄飞冲而来的长剑直直插入一旁的地面。
季明轩连忙看向白苏,另一条长蛇正直冲白苏的面门而去,眼见怪蛇便要得逞,忽然一叶飞刀劲闪而过,那扑向白苏的怪蛇瞬间首身分家。
但没了身的狞恶蛇头仍按原来的行径朝白苏而去。
白苏连忙侧避,蛇首擦蹭着他的面颊飞过,孤零零地落于地面。
所幸两人都无大碍,季明轩回身望去,是裴溯与他身旁的侍从救了他们。
裴溯走至剑旁,拔出地上的长剑,回手收鞘。经由三年的沙场历练,裴溯更加冷俊持重、匿锋内敛。
少年欣喜地来到裴溯身前,他钦佩拱手作谢道:“多谢裴溯哥出手相救。”
裴溯按下他道谢的手礼,向他问到:“你已下学,怎么不出宫回府。逗留宫内,不是让季将军与夫人担心?”
季明轩回到:“我方才知晓闻太史下午请休,本是回塾来取书具,不想遇到一条双首蛇。”
“双首蛇?”裴溯看向地上的身首异处的两条长蛇。
此时尉简正检查地上的两条花斑绵蛇,他回首冲裴溯点头,两条蛇皆为剧毒之蛇、现都已亡命。
“双首蛇?我看到的可只是两条花斑绵蛇。”裴溯生疑。
“当真是双首蛇,那怪蛇后来才变为两身。”季明轩向他解释到。
裴溯只信眼见为实:“双首蛇也罢,双身蛇也罢,幸好你无事,眼下你也该出宫,不然你姐姐也该担心了。”
见裴溯不信,季明轩也没有强辩,他回声应下:“嗯。”
季明轩走至祁白苏身边,白苏将其兵法递给了他,季明轩瞧见白苏面上的擦伤,关切问到:“白苏,你没事吧?”
“无妨。”
此时,尉简却冷蔑出言:“公子苏放心,这蛇虽有剧毒,但毒液皆储于蛇口之中,公子面上的伤无碍。”
季明轩放下心来,转而不由疑惑起来:“奇怪,这怪蛇为何只紧捉你不放。”
白苏也百思不得其解。
“恃强凌弱,人如此,畜牲亦是如此。公子苏虽为贵族却手无缚鸡之力,自然首当其冲。”见裴溯又助季家,尉简心中不爽。但他清楚季家小子与公子苏交好对裴溯笼络季府不利。
季明轩不服,他立即替祁白苏不平道:“白苏聪慧,他一人之智可顶你十人!”
尉简看向裴溯的脸色,裴溯冷面无声,尉简也不再作声。
“时辰不早了,明轩,跟我一同出宫拜会季将军吧。”裴溯开口说到。
一同出宫?
季明轩心想父亲不涉党争,重阳夜宴后更是有意疏远裴氏。
父亲还家,朝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季府,若他与裴溯一同回府,难免引人猜忌裴季关系匪浅、暗相联手,如此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来。
季明轩推辞到:“白苏受了伤,我先陪他回宫,不如裴溯哥先行一步。”
裴溯自然听出季明轩的言下之意,他也不强求:“也好。”
裴溯霜目如剑,他转而看向祁白苏,他轻轻施礼道:“三年不见,公子苏无恙。”
白苏淡淡冷笑:“与裴世子三年杀场历练相比,本公子禁足三年自然无恙。”
裴溯闻之:“原来公子苏仍介怀当年之事。三年前虽是家父善心暗中安排南枝出宫,可终究是穆王丞相紧咬不放,差点暴露南枝罪奴的身份,更险些让王上追查禁军的失职之罪。那场宫门风波到底是由冷宫私自收养罪奴之子引起,也理应由冷宫领罚收场。”
提起南枝,白苏心中抑愤难平。她自出生便被裴氏抛弃,藏身于苦闷冷宫,未足两岁又被迫离宫,浮沉于纷纷扰扰的民间。南枝身子娇弱,若无人细心照拂,生死可想而知了。
白苏平复心绪,冷言反讽道:“禁军向来军纪严明、恪守不渝。南枝区区罪奴身份能令裴统领施舍救助,令尊的确堪称善人义士。”
此言之中的讽刺之意不难觉察,但若细品其中又暗含另一层意味。
白苏听闻沙场归来的裴溯对公子晏很是疼爱,若他得知南枝的真实身份,是否会为她心疼。白苏掩饰内心愠怒,他冷眸望向裴溯。
裴溯察觉其言外有言,他思拊片刻,抬眼看向白苏说到:“依公子苏之意,家父暗助南枝是另有隐情?”
“裴世子既有如此猜疑,何不亲自去问令尊。”白苏冷语作答,他清楚:若对外透露南枝身份,只会引冷宫入险。
白苏不愿停留于此,他冷言道:“裴世子自便,我先行一步。”
白苏从裴溯身侧走过,却被裴溯左手抓住了手臂,白苏冷目看向裴溯,而对方寒眸之中的凛冽更胜一筹,到底是在战场历经生死的人,裴溯淡薄凉唇间不露丝毫情绪。
季明轩见此情形,不由紧张。裴府之人向来少言厉行,此刻他唯恐裴溯会动手伤害白苏。
季明轩连忙上前劝解:“裴溯哥……”
白苏毫不畏惧,他冷笑一声道:“裴氏气焰如此嚣张,不怕传入王上耳中。”
裴溯冷眸微睨,他回言到:“公子苏误会,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
见二人僵持,季明轩开口劝和到:“裴溯哥……”
裴溯冷目若霜,倏然他右手抽出腰间佩剑,季明轩惊而不语。
裴溯转而看向季明轩,他将手中的风箫剑一横,递与季明轩:“听说你一直想去边关历练。我随季将军征战沙场时曾蒙受季伯父指点,季裴两家是世交,季伯父于我有恩,我也应教你几式剑法。尉简与我一同战场历练,身手不凡,由他亲自指点你几个招式,日后你上战场也能用得上。”
季明轩放心不下白苏,裴溯看出他心中所想,他淡言道:“他无论如何也是位公子,我不会僭越……”
季明轩犹豫片刻,他接过裴溯手中的风萧剑。
尉简引季明轩来到远处。
见季明轩仍向白苏那边打量,尉简左手抽出悬于腰间的水寒剑,他轻轻歪首,霜眸中透露着犀利。
尉简蔑声道:“还是留心你自己吧。”说着,他冲上前来,季明轩被迫迎战。尉简试炼他的身手,顺便教了他几式剑法。
……
见他方才蓦然抽剑,白苏却并无胆怯之色,裴溯自知从前轻视了他。
裴溯松开白苏的手臂,他冷目出言:“公子苏不妨有话直说。”
白苏没想到裴溯会对此事如此执着。
父亲不会无端做不益之事,当年裴溯便疑惑父亲起初明明欲查办罪奴之子,可后来却无故暗助南枝离宫。今日听公子苏之言,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否则言语中不会着意暗示南枝的身份。裴溯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裴溯问到:“家父当初为何要助冷宫,南枝的身份当真只是罪奴之子吗?”
白苏思量片刻,他淡淡回到:“我不知。”
裴溯抬眸,目露锐气:“你若不知,方才言中何必故意暗示我南枝身份存疑。”
“南枝的身份或有蹊跷,但若我能知晓,依令尊的行事作风,我怎会安然无恙地活着。”白苏凉目看向裴溯的眼底。
裴溯沉默片刻,他再次出言试探:“公子久居冷宫自然知道三缄其口为保命之法,公子现下不妨告之在下实情,我不会让家父知晓。”
经南枝一事,白苏已无法信任裴氏。裴溯知道真相后或许会怜惜南枝,可如今她已不在宫中,迟来的怜爱又有何用?
白苏静默,他转身侧对着裴溯而言:“裴世子误会,我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公子,哪会知道那么多。”
“我虽只见过南枝两面,却能看出公子对南枝的情义不浅,宫门之事已过去三年,公子仍不能免怀,这份用心当真是对一个罪奴之子的?”裴溯凝视着他的侧容说到。
“自南枝被捡回冷宫,便由我照顾,朝夕相处的情义乞能忘怀。她离开我时只有两岁……是裴世子寡情,还是我多情?”白苏冷沉的声音里透露着讽刺。
裴溯垂眸无言。
白苏的余光打量着默然无语的裴溯。或许裴溯真与他所见的裴氏有所不同。
白苏淡淡言到:“听说裴世子对公子晏的宠爱甚于对自己的亲弟弟……”
他微微敛目,低声接着说了下去:“若当日是公子晏被人掳去,裴世子或许便能明白……”
裴溯眸中生疑,他抬目看向白苏,而白苏却已转目看向远处的季明轩。
不远处,尉简正试炼季明轩的身手,季明轩一边暗叹他身手卓越,一边为自己比不上对方而暗急。裴溯哥手下的身手便如此厉害,更不必说裴溯哥了,他要如何才能赶上他们。季明轩这样想着,恨不得现在便去边关历练。
“尉简。”裴溯向他唤到。
尉简收剑,季明轩亦是停步,尉简上前取回季明轩手中的剑。季明轩心中钦佩对方的身手,他施礼道:“多谢赐教。”
尉简瞧向季明轩,他嘴角似蔑似笑,转身随裴溯离开。
季明轩来到白苏身前,他回身看了看两具蛇尸体:“怪蛇虽已身亡,可看着仍是瘆人,我们也走吧。”
白苏平复好心绪,向季明轩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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