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记忆的魔咒

齐蓝沁，是谁？

        为何看到这个名字，心里的钝痛如潮水般蔓延……

        心痛，头也痛，牧亭煜不知道应该捂住哪里。他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宝物，心里慌乱地不成样子。

        到底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

        他无助的蹲下身去，双手不住地捶打着自己的头部。

        锦瑟直觉他一定是出了问题，大概就是志怪话本里写的失忆了吧。他看起来十分痛苦，但锦瑟丝毫不同情他。

        与他相比，小姐遭受的痛苦远远超过他的千万倍！甚至……自己放火自焚。

        那该是多么绝望，才会连小世子和老夫人都不顾了，只想解脱……

        可他呢，却将小姐给忘了，也将自己加诸小姐身上的痛楚给忘记了，说到底，他才是幸运的，当真是不公平！

        锦瑟察觉到自己动了嗔念，心中一惊，没有再理他，忙回身坐在了蒲团上，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念着心经。

        笃笃木鱼声像是魔咒一般钻进牧亭煜的脑海里，他痛苦地捂住耳朵，吼道：“不要敲了！”

        锦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我行我素。

        牧亭煜猛地站起，一脚踢飞木鱼，眸底猩红一片：“本王叫你不要敲了！”

        锦瑟双手合十，满眼慈悲地看着发疯的他：“佛门重地，施主请你自重。”

        “王爷！”

        牧亭煜正要发难，后面赶来的侍卫找到了他，见他有些异常，忙开口劝他。

        他不听，满脸的阴鸷：“把这个尼姑庵给本王拆了！”

        侍卫长眼角瞥到了齐蓝沁的牌位，心里一惊，生怕王爷将来恢复记忆再后悔，到时候这些拆尼姑庵的人就会被他当成出气筒处置。

        他连忙劝道：“王爷，佛门之地还是慎重些好。别的不说，也得为小世子积些福报不是？”

        牧亭煜闻言，沉默片刻，双眸隐忍着怒火：“不拆便罢，把这个妖尼给本王赶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本王的视线中！”

        说完，他拂袖而去。

        锦瑟不是陪嫁丫鬟，因此王府的侍卫并不认识她，但见她能为齐蓝沁守灵，就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差的，于是好言相劝，还给了她几两银子作为盘缠。

        牧亭煜一意孤行地出了尼姑庵，任凭身后侍卫的呼喊，他都一概不理，只自己疯了一般纵马前驰。

        头痛欲裂，他不期然又想到了那个名字，还有恼人的木鱼声。

        忽然雷声大作，侍卫喊道：“王爷快些回吧，要下雨了！”

        他充耳不闻，只握紧了手里的缰绳，不一会儿便跑进了深林。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落在人脸上生疼。牧亭煜却毫不在意，只想将一腔莫名郁燥的邪火发泄出来。

        过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他仍奔驰在暴雨中不肯停歇。

        侍卫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恍惚，眯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身子晃了晃，从马上栽了下去。

        众人将他抬回府里，孟兰雨大吃一惊，待问过侍卫长，才知道原是他看见了齐蓝沁的牌位。

        “齐蓝沁……”昏迷之中的牧亭煜脑海里只有这个名字。

        孟兰雨凑近他，努力辨认着他说的话。

        “齐蓝沁……”他再次喃喃出声。

        身子猛地一颤，孟兰雨握拳，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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