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保重，法戈，保重

（今天的歌曲依旧是经典俄罗斯曲目）
  “诶呀——”星野坐在车中，大大方方的伸了个懒腰，挥舞的手臂都砸在了身边的法戈和白子脸上了，“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打赢呢，头盔团似乎也是下了重兵来攻击我们的。”
  “居然赢了呢......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星野前辈？”在通讯频道里面附和的绫音瞬间发现盲点，“如果我们不赢的话，阿比多斯不就要成为黑社会老巢了嘛？”
  “晚咯～现在已经是了，与其说是交涉，更不如说是谈判，对吧？”
  法戈知道星野后半句话是针对自己说的，想必自己从小太妹嘴里套取情报的时候，她应该也在教室外面一字不落的听完了。
  “正是如此，”法戈也毫不客气地承认了下来，“毕竟有时候正义的手段不总是管用，我将其称为大人的狡猾。”
  “大人的狡猾——真是有趣的啊，老师......”星野重复了一次法戈的发言，然后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嘿嘿......”
  “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老师的指挥和讯问技巧，”白子加入对话，“还有武器弹药和口粮，阿比多斯算是度过了最艰难的情况，不管是不是狡猾，老师都很厉害呢。”
  法戈坐在边上，拉了拉衣领：“不要这么夸奖我，我会骄傲的。”
  嘴角微微上扬，法戈将自己的表情隐藏的很好，并没有看起来过于高兴的意思。
  “这个家没有了爸爸，真的会散架哦~”星野看起来完全放松的样子，开始揶揄起了阿比多斯的废校对策委员会和法戈。
  “不要开奇怪的玩笑啊！星野前辈！”通话中突然出现了新的学生。
  法戈转过视线，看见来者手中还提着书包，身上的校服穿戴的非常整齐，一对猫耳在头顶不断抖动。
  “啊！您一定是老师，初次见面，我是废校对策委员会的成员黑见·芹香。”女生脸上多少带着点不爽的情绪，但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对老师进行问候。
  “初次见面，黑见同学，我是夏莱的老师，法戈，我可以直接叫你芹香吗？”
  对于问候就要回报以问候，法戈代表的可是夏莱，不可做失礼之事。
  初次见面，就称呼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这种老师怎么那么自来熟？
  芹香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火大，但并没有针对老师，而是将自己的目标转移到了自己的同学身上。
  “总之.....前辈！为什么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通知我回来啊？！”她的火气似乎还集中在自己没有及时回援学校这件事上，“明明前辈每天除了睡觉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做吧？唔——这种学校怎么到现在还没关门啊？！”
  “那都是芹香酱认真工作，我们才免于废校的命运呢~”
  “还有我还有我！”另一人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讯频道中，是穿着宽松的运动外套，身材姣好的女高中生。
  看起来非常热情的女孩。
  “哈喽，初次见面，老师，我是阿比多斯学院的二年级生，十六夜·野宫，老师请多指教。”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废校对策委员会究竟是什么意思，”法戈询问道，“我知道废校对策委员会是阿比多斯学院当前唯一的社团——虽然一直没有在学生会那里登记注册就是了。”
  “阿比多斯学院在老师来到基沃托斯之前就面临了非常严重的困境，学生会已经无法维持学校的正常管理运营，为了在学生几乎全部出走的情况，废校对策委员会是仅剩的阿比多斯学员成立的社团，目的就是将学校从彻底结束运营的未来中解救出来。”
  绫音的解释说的就像是说了似的。
  “之前听芹香同学说有关于工作的事情，难道阿比多斯学院面临的问题不止有被不良组织围攻这件事吗？”法戈抬头看着用油漆覆盖着锈迹和脏污的车内天花板。
  “本来还想在解决这些事情之后再向老师汇报的，不过现在既然老师有空，那么我就详细描述一下阿比多斯学院的债务问题好了。”
  正如前文所提到过的，为了治理阿比多斯自治区日益严重的沙漠化问题，前代的阿比多斯学院学生会不得已选择举债以应对此类情况，但沙漠化问题没有遏制，反而利息却滚入本金，越滚越高——当前的债务已经接近9亿信用点了。
  每月的利息就是一笔相当沉重的负担，更别说归还本金了。
  谁都能看出来所谓的废校对策委员会也没有根本性的解决办法。
  而且借出信用点的凯撒信贷似乎也完全没有收回债务的想法，倒不如说是他们想看着阿比多斯学院因为债务危机而彻底破产。
  在简短的描述中，法戈脸上的表情却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
  所谓高利贷，的确并不是以收回高昂的本金而收取利润的经营业务，而确实是以尝试让借债者还不起本金而设计的借债体系——因为高利贷的主要盈利是依靠收取定期的利息的。

  以法戈以前帮自己合作的码头老板收取码头工人的高利贷来说，老板会为工人们垫付“服装费”、“住宿费”、“饮食费”、“水电费”和“理发费”等等，当然这些服务工人们也不是没有享受，只能说停留在字面上而已。
  虽然这些费用并非实际上的高利贷利息，但是性质是类似的。
  总之这些费用会卡在高额但是工人们依旧承受得起的水平上——而阿比多斯的债务产生的利息显然已经到达了无法承受的水平。
  “或许凯撒信贷的目的就不是为了你们能还的起利息，而是想要你们破产。”
  如果凯撒信贷是想要以投资的方式，在阿比多斯学院治理沙漠化的工程完成后，分得一杯羹，那么他们应该做的是降低利息，然后再学院难以偿还利息的时候再次借贷，直到沙漠化完成治理之后，再以其他方式蚕食或者侵吞阿比多斯自治区的各行各业。
  商人都是逐利的，明显的利润最大化策略没有实施反而是尝试着将阿比多斯学院赶尽杀绝的话......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难道说凯撒信贷实际上的目标是等待你们破产之后再进行某些行动，前提就是阿比多斯学院的彻底覆灭？”
  “以我们的分析结论，非常有可能。”
  “但我们怎么可能向那群一点底线和人性都没有的铁皮罐头举手投降啊？他们想让我们放弃学校，想都别想！”芹香相当不爽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话中。
  即便意识到了凯撒信贷不想按照游戏规则玩，但这群少女们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立场。
  “诶呀，早就说了用我这张卡很快就能解决这些问题的，这点信用点连我父母给我的嫁妆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诶～”轻飘飘的声音从另一个角度上传来。
  “野宫同学，请不要将这张卡拿出来......好耀眼——”
  “就是啊，这是阿比多斯学院的债务，怎么能用野宫同学自己的钱偿还？”
  少女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从通话另一头传来，法戈有些感叹，真是年轻活力，这种她们靠自己打工能还到西元二零二四年都还不干净的债务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还能笑出来。
  要是有自己手下的人找到自己，说是背上了别人的无良高利贷弄得自己家破人亡。法戈会先嘲笑一会儿来找自己帮忙的人，然后会带上自己心爱的打字机和1911去拜访一下这些放贷的。
  批判的武器自然无法代替武器的批判，而法戈面对惹了自己的人会选择直接跳到后者。
  一段债务需要债主和债权人维持，那么干掉债主，债务自然就不成立了。除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借钱给自己之外，这是完美的债务解决方案。
  法戈将其称为债务的最终解决方案。
  “如果我直接开着装甲车，把凯撒信贷的办公室炸毁，再留下一封警告信，应该就能解决债务问题，你们看这个解决办法如何？”
  “啊哈哈......老师？老师你是在开玩笑，对吧？”绫音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然后一点点转化为尖锐的目光，“老师......？难道您是认真的？”
  这种程度的高利贷完全不在乎可持续性，法戈以当前的条件能想象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只有这一种了。
  野宫和星野的眼神也犀利了起来，看起来温文尔雅像是个保险推销员的老师，难道是高段位的暴力主义者？
  “嗯，我是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法戈点点头，“面对毫不客气的敌人，我不介意采取一些令人战栗的手段。”
  “诶呀——实际上大叔要为小绫音补充解释一下，”星野看起来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实际上，这些债务都是合约清晰，手续齐全的正规债务，也没有什么阴阳合同，只是如果阿比多斯学院的前辈们能顺利还债的话，这些债务也不至于滚雪球到今天。”
  事到如今还在为这种不合理的债务寻找还款上的正当性——虽然它在某些程度上确实是正当的，但这并不说明凯撒信贷的行为真的符合商业的基本逻辑。
  所谓商业和政治都没什么区别，政治家是资本家，政治家的武器是商业，而资本家的武器是手中的财富。
  法戈不一样，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西装是文明人的骑士铠甲，而手中的军火是骑士的长枪长剑。在基沃托斯，匹夫之怒和君王之怒仅二字之差，其余地方并无区别。
  但既然自己的学生在还债方面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那么法戈也不强求，她们觉得依靠自己可以解决债务，法戈并不干涉，但如果自己的学生们来找自己寻求帮助，法戈当然也会倾囊相助的——只不过囊里面装着的不是信用点而是子弹和枪支。
  “枪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谈判家，而子弹就是谈判家说话的依据。”by  法戈。
  “说实话，仅仅只是依靠我们，守住学校和应对头盔团的骚扰就已经非常困难了，如果这次行动真的可以遏制头盔团一段时间的话，在还债方面也会有非常大的裨益，我们会有更多的缓冲时间。”

  “缓冲时间......”法戈对于这种无良放债人说实话，见得多了，他对阿比多斯的学员只有不置可否的态度。
  “不过说起来还债的计划，大叔我也是稍微推敲了一下来着的。”星野少见的稍微打起一些精神来。
  “怎么可能......”
  “骗人的吧......”
  芹香和绫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仿佛两支箭一样插在了星野的背后。她瞬间做出了一副非常受伤的表情。
  “就算是大叔我，被你们这样质疑也是会伤心的喔，咸鱼偶尔也是会翻身的罢......”
  “所以是什么计划呢？”
  “在袭击仓库的时候，顺便袭击一下她们的FOB吧？”
  “前线基地？我们几个？真的假的？”
  “现在头盔团的成员遭到了大打击，最近几天肯定要在基地里面休养生息的，可以参加战斗的人大大的削减，要是能捣毁对方的前线基地的话能再进行一次沉重打击。”
  “唔，老师怎么看？”
  法戈看了看地图，上面也标注出了前线基地的位置，距离钢盔团的仓库不是很远。
  “我觉得可以，”法戈拿起了装甲车内的通讯电台，“各小队注意，增添一个次要目标，袭击对方前线基地，位置已经发送到大家的Momotalk账户上了。”
  拍照，然后一键群发。法戈已经成为了手机拍照高手了。
  另一辆车上的Fox小队：老师你这照片是用门锁拍的吗？.jpg
  虽然照片模糊，但是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众人还是很快将目标的坐标输入到了自己的车载导航系统里面。
  “在阿比多斯小组和Rabbit小队发动袭击的同时，Fox小队前往前线基地进行火力打击，目标是摧毁对方的软硬设施——仓库，军火库，宿舍，变电站，服务器机房和维修车间等。”
  “等到袭击仓库的行动开始时，前线基地的守备人员会驰援仓库，Fox小队随后投入行动，如果对方没有转移兵力，Fox小队自由行动，能完成目标吗？”
  “收到，老师，小菜一碟。”
  雪乃松开了自己的喉麦的按键，然后将挂在自己身前的武器举起，检查枪膛和弹匣，检查自己的胸挂里面剩余的弹药。
  背心侧面的荧光棒和战斗兴奋剂也在原位，悬挂在背心下面的水壶基本上还是全满的状态，她习惯性的启动了身上的IR指示器，拾音耳机调整到工作模式。
  战斗，仅仅只是战斗而已，Fox小队是最锋利的尖刀，而这一次轮到老师掌握在他的手中。
  这段路上负责驾驶的妮可看了一眼安装在仪表盘边上的导航仪的信息，随后在下一个路口迅速转向，轮胎发出轻微的侧滑声音，朝着她们的目标点移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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