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千周之国

法戈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的消息非常让人满意。
  他轻轻的收起了自己的手机到外套的口袋中。
  度假村的员工在早些时候将属于法戈的服装送到了他的度假别墅中。
  推着小推车的猫猫员工带着人性化的微笑，接过了法戈递过去的小费。
  法戈抖了抖自己的外套。
  自己之前那一套外套已经被血液浸染透了，没法再穿了，就算洗干净了上面也是一股难闻的铁锈味。
  仿佛就像是“死亡”挥舞起自己的镰刀，不紧不慢的追赶着自己才能散发出来的气味。
  法戈不喜欢这股让自己毛骨悚然的味道——就算这股味道来自自己身上也是如此。
  而且现在天气也有点热了，正好换上一身适合夏日的休闲正装。
  法戈非常满意的看着职工送来的轻薄衬衫，圆领，宽松剪裁，不收腰，不过问题也不大，法戈身材比较匀称，穿在身上不会显得非常突兀。
  然后是自己很早就想要尝试的单品，一件亚麻布的西装外套，只做过简单处理的亚麻布料透露着并不匀称的浅黄色，上面还有些随机产生的褶皱，本来看起来就相当休闲的服装现在看起来更加有趣了。
  掀开衣襟，里面的内衬采用了非常符合自己品味的材料——不是精仿布也不是花布，虽然自己很喜欢这两种材料。
  但在亚麻西装外套下面，最花哨和华丽的必然是美妙到无以复加的孔雀羽毛才对。
  蓝色与绿色混合交织在一起的内衬排列着，看起来就像是在内衬中镶满了宝石一般。
  “老师，你是认真的吗？穿这种衣服？”佳代子有些无语，虽然老师之前的服装显然也都是那种精致而高档的男士礼服。
  但这一件外套与老师比起来似乎过于浮夸了张扬了。
  “我觉得非常不错。”法戈面带微笑地说道，穿上这件外套之后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似乎是炫耀般得向自己的学生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系上了扣子。最后在系上一根泡泡纱材质的领带，随意在胸口前面绕了两下，打了个四手结。
  法戈阻挡了想要靠上前来的佳代子，她没有必要为自己系领带。
  只不过女孩在被拒绝之后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我们可是要回基沃托斯参加一场盛大的派对，希尔特先生自然应当以随性而不羁的状态登场。”
  佳代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法戈对于“盛大派对”的理解显然与自己不太相同。
  “好了，别担心。”法戈轻轻拍了拍佳代子的头，“你也快去换衣服吧，当然，不要抢了我的风头就行。”
  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留下佳代子一个人在那里，捏紧了拳头，额头上挺着青筋，果然和这个不解风情的老师待久了血压就会变高。
  ——————————
  一架Legacy450缓缓降落在D.U.第三新机场的跑道上。
  飞机很快就抵达航站楼。
  没人注意到这架私人飞机的降落，毕竟基沃托斯有的就是有钱人，当然也别问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
  法戈穿上自己花哨的外套，压低了自己的帽子，在监控探头下面隐藏了自己的面貌。
  佳代子则跟在老师身后，两人一起从VIP通道离开机场。
  已经提前联系好的二手车商已经派技工将车送到了机场门口。
  一台散发着优雅气息、通体墨绿色的轿车宛如一只绿孔雀般静静地停在了机场前，光滑如镜的车身反射着周围的光线，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独特魅力。
  车头上瓷牙咧嘴的美洲狮正准备向前方冲锋，诉说着这台车的不凡身世和卓越品质。车窗玻璃透明而洁净，透过车窗可以看见清洁的内饰与精心保养的皮革座椅，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前一任车主的品味与格调。
  镀铬车轮毂如艺术品一般，交叉在一起的细密辐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路过的基沃托斯市民的目光被这台独一无二的轿车所吸引时，不禁会想象坐在里面的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和地位。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这居然是老师的座驾。
  法戈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佳代子坐在副驾驶，她还是不明白老师为什么非要买一辆二手车。
  “这辆车有年头了，”法戈笑着说，“听说外界也有不少像我一样的社团份子购买了同款。”
  车子启动，向着市中心驶去。法戈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佳代子则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老师，我们现在去哪里？”佳代子问道。
  “去见一些老朋友，”法戈说，“见了面你就知道是谁了。当然，话先说好，见到了这几位朋友妮可千万不要激动。”
  法戈早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已经与Fox小队联系上了，雪乃甚至没什么犹豫的就说出了自己当前所在的藏身处。
  倒不是因为警惕性太低，而是因为在这样一座庞大的超级都市中，她环顾四周，仅剩的可以信任的人便只剩下老师了，或者说是“希尔特先生”。

  佳代子点点头，老师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老师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
  车子在已经废弃许久的街区中停下，即便是街友都不会将这里选择为自己的落脚点，法戈和佳代子下了车，走向一座破败的建筑。门口没有人迎接自己，只有建筑物室内的几台监控探头正在看着自己的方向，在昏暗的房间中，监控探头点亮着暗红色的补光灯，用红外模式监测着房间中人物的一举一动。
  法戈静静地伫立在藏身处入口处，他神色内敛面色如常地面对着旁边的监控探头，然后缓缓抬起手做出一个画圈的手势。提醒着藏身处里面的人——客人已经到了。
  在藏身处内部，雪乃正专注地坐在电脑前，紧盯着闭路电视屏幕。当她看到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个熟悉面孔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她没想到老师居然来的这么快，距离自己发送消息才过去小半天，居然就已经找到了这里。
  她迅速操作鼠标，点击几下后，为老师开启了通往下方藏身处的闸门。
  在房间的一角，原本堆积如山的杂物悄然移动，露出一块看似普通的地砖。这当然不是一般的地砖，这只是全息影像技术所达成的一点小小的光影魔术，从而伪装而成的地下室入口。随着地砖的移开，一个幽暗深邃的通道展现在眼前。
  这条地下室通道与早已干涸的下水道相连，而藏身处的入口便隐藏其中。
  为确保安全，Fox小队为建筑物和下水道内精心布置的一系列防御设施已被悉数关闭。
  那些曾经令人生畏的自动机枪塔、致命的生物毒剂发生装置以及敏感的感应地雷此刻皆已失去电力供应，陷入沉寂——当然这些东西也就对老师有点用处了，对于基沃托斯人而言这些防御设备最多也就是让人昏迷，给Fox小队的撤离拖延时间而已。
  Fox  小队静静地守候在藏身之处，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倦之色。短短数日的等待，仿佛已将她们的精力消耗殆尽。
  妮可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中摆弄着针线活儿，试图以此消磨无聊的时光；音葵和胡桃则专注于眼前的电视屏幕，VCR录像带的画质失真，但也轮不到她们挑剔了；唯有雪乃始终保持警觉，她不是在保养武器就是在电脑上查询信息。
  这处藏身之地原本就称不上整洁，但经过几日的居住，反倒增添了些许生活气息。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你们这里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火山喷发过一样！”
  丝毫没有因为Fox住在脏兮兮的藏身处中而感到抱歉，立刻赶到战场的人是法戈老师！
  他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波澜，毕竟大家早已熟悉这位总是兴趣使然、令人头疼不已的人物。
  一身干净清新的白色西装包裹住他修长的身躯，在一片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仿佛与  Fox  小队的其他人来自于不同的世界。
  “老师？真的是你？”雪乃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然而她那张如冰山般冷漠的脸庞却并未改变分毫。站在老师身后的佳代子同样感到出乎意料，虽然早有预料，但见到Fox小队之后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法戈口中所说的那位"老朋友"居然会是眼前这一群人。
  自从法戈遭受袭击的那天起，一直陪伴在男人身旁的佳代子内心深处，一股郁结已久的烦闷和不快正逐渐骚动起来。
  这种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她心神的堤岸。而那个被称为"理智"的堤坝，此刻也在剧烈地摇晃，似乎随时都可能决堤。
  佳代子的脸色阴沉，她嘴角勉强上扬，艰难的露出了笑容，声音清冷：“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吗？老师，难道你不清楚她们都干了些什么吗？这些人行刺夏莱的老师。现在她们竟然......出现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跟您打招呼，这种事情......”
  法戈轻轻拍了拍佳代子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作为一名大人，在面对更为重要的目标时，我们必须学会与他人合作——你可以说这就是大人的狡猾，因为敌人的敌人往往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至于彼此之间存在的矛盾，可以等把那个小丑从她幻想中的王座上拉下来之后再来解决，不必急于一时。”
  此时，法戈胸前的枪伤仍不时传来阵阵刺痛，但这并未影响到他向眼前的  Fox  小队成员们提出合作的意愿。佳代子无法理解，人类的身躯如此脆弱不堪，为何老师在遭受对方刺杀后，还能够如此镇定自若地与对方交谈？
  仅仅用一句“自己是大人”来解释，显然难以令佳代子信服。她心中满是疑惑，正欲开口追问时，目光却突然落在了那个粉色头发的学生身上。毫无疑问，正是此人开枪击中了老师——而这一点，佳代子其实早已心知肚明。
  即使老师对此毫不在意，难道说自己也能无动于衷吗？佳代子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虽然老师不是真的毫不在意，但是多年的黑帮生涯中，对于他来说中枪不过是一件再正常的事情。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自己能活差不多30年已经属于老天爷开恩了。
  换句话说，这种危险的工作本质上就是你敲烂我的头，我用枪打穿你的胸口而已。
  法戈已经能毫无波澜的接受这一切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中枪。
  然而，佳代子似乎持有截然不同的观点。在  Fox  小队四名成员的注视下，她毫不犹豫地轻推站在面前的老师的肩膀，示意老师让开位置，然后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径直走向藏身之处的生活区。
  雪乃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心中已然明了佳代子接下来的举动；音葵和胡桃则以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凝望着佳代子。
  与此同时，面对逐渐走近的佳代子，妮可深知这一切都是她必须承担的后果。毕竟，朝老师开枪这种行为，无论老师是否在意，都会引起那些喜爱老师的学生们的愤怒和行动。
  此刻的佳代子，仿佛背负着某种使命般义无反顾。每一步都充满力量，脚下踩着的是她的勇气和决心，即便是会让老师难堪，这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老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也在形势所迫下不得不与自己的对手结盟，但她不是老师，她不会惯着这群学生，她自然会替老师出一口气。
  她站在妮可面前，一把拉扯着她的衣领，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
  错要承认，挨打站稳。
  立正，为你的行为而接受惩罚！
  睁大了双眼，因为愤怒而心跳过速的女生并没有过多的隐忍，直接对着面前的女生挥出了自己的手。
  “啪”
  妮可捂着自己的脸颊，视线微微转向一侧。
  藏身处中的气氛却没有变得凝重，反而在Fox小队心中悬而未决的某些东西终于落地了。
  踏实了——虽然这不是老师的态度，但是接受了惩罚的妮可与旁观的三人，心中的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佳代子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回到了法戈身边。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老师。”
  “你啊，就是太激动了，明明我的伤也不是很重，不过你这么为我着想，我真的很高兴。”
  法戈拍了拍佳代子的肩膀，虽然佳代子并没有按照自己嘱咐的那样冷静一些，但法戈并没有生气。随后他走向了藏身处的小桌子上。
  “还在等什么呢？等老师的批评吗？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批评你们的，毕竟你们也只是听命令办事嘛。”
  法戈招了招手，示意周围几人过来坐下。
  而他却相当自然的坐在主位上，仿佛正在无声的宣告——自己才是这支小队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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