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思想斗争

老者多行第一次尝试把老二的思想引诱堕下深渊失败，开始真正对这个老二感兴趣了。

万国戏班这么多人都被老者多行玩弄在股掌之间，就是因为他们在老者多行这样的段位面前，都只是一群智力低下的无能之辈而已。

他看中的是梅多兰的地位，能够让他筹谋这样严密的计划，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这是他筹备武力的必要前提。他看中的是伽利内心最柔软的感情，加以利用能够感染所有的执子们，让他们成为有感情有向往的工具人。他看中的是小百香的身份，让他顺利激起执子们的怒火，让执子将“火气”带入风啸山中去。他看中的是原属于四大家族的护卫小队的战力，在风啸山这个距离权利最近的地方能够在发生意外的时候保他不败。

但是唯独没有谁能够在智谋上让老者多行眼前一亮。

“是啊，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一个的时候，往往他才是最愚蠢的，我感激你的出现。”老者多行面对着老二，心中有无尽的感慨，虽然实际上老二并没有完全识破他的阴谋，但是一日之内仅仅凭借着部分情报就追查到此，也让老者多行感到后怕。但凡执子之中有一人能够像老二一般洞察敏锐，老者多行的路就不会走得这么顺。

这样的智脑，岂有不收之理？

随着老者多行的主意打定，眼神之中的“念”字文玉更加清晰明显，思想上的斗争更加有力。

在老二的内心世界，他与老者多行相位而处，中间是那一条要人命的无底鸿沟。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老二的态度坚决，不容半点动摇。

然而对面的老者多行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看着对岸的老二，那种眼神似乎是要把老二整口吞下，这不是实力上的硬碰硬，而是思想上的交锋。

事实上老二有过在一瞬间想要站到老者多行那边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被老二的理智压制了下来，只是这种思想上的苗头让老二心中不寒而栗，一不留神就会成为老者多行的人。

这就是老者多行说的“一念之间，或魔或佛”。

一般人的思维始终保持在安全思维之内，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会逾越过界，比如不是惯犯的犯人，往往在第一次犯罪的时候会进行思想上的挣扎与纠结，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权衡利弊还是不得不做，人们总是会向内心的恶念妥协，并非是因为邪恶的念头战胜了善心，而是因为心中思想少数的猎奇心理，对于普通人而言，恶念永远少于善念，只是在特定环境下恶念强于善念。

老二的思想也只是比普通人更加理智一些，但是这种程度的理智并非完全无法堕入深渊，相反，过度的理智会让人更加接近深渊，对于老者多行而言，老二只是在黑暗面前老二的思想更加沉稳冷静，只要找到老二思想中的漏洞加以利用只是时间问题。

谁还能真正做到没有野心呢？

只是对待老二这样的少数人，老者多行并不太想用那种强力压倒的方式，这样的方式有可能损伤老二的脑子，让这么一个智脑受到损伤简直是一种罪孽。如果能够让老二完完全全站在自己一边，那对于自己下一步的机会应该会有相当大的帮助，或许自己为之努力一生的梦想也能够实现。

“我来与你做个交易吧。”对岸的老者多行终于开口跟老二交流起来。

“交易？你觉得我会跟你这种人做任何交易吗？”老二显然不会轻易就上了老者多行的当，对于他来说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但是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眼前的这个老者，并不是自己以前认知中的良善之人。

对于这种人提出的任何交易，老二都只有一个态度——断然拒绝！

“哈哈哈，先不要急着拒绝嘛～况且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本吧～”老者多行的一番话让老二陷入了深思之中，的确如今的情形不是凭他一个人就能拼杀出来的，就算他能够侥幸拼杀一条生路出来，也无法保住风啸山之中的那些人，最终还是一个人苟活下来。

况且为什么在这个精神世界中，老者多行能够读懂老二心中所想？难道他能够读取人心？

看到老二陷入了沉思当中，老者多行敏锐地捕捉到了老二心神当中的一点缝隙，只要紧紧把握住这一丝丝的缝隙，就有机会能够撬动老二的思想。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老者多行再添一把柴，让老二的思想陷入了完全的混乱之中。

此时在老二的思想境界之中，天地骤然变色，大地也开始剧烈动荡起来，这震动就像是要把老二扔进深渊之中一样。老二只能压低身形保持稳定。

再看对岸的老者多行，巍然不动仿佛震动不在他的次元丝毫影响不到他。

确实，在老二思想之中的斗争与挣扎都丝毫不能影响老者多行，这也不是他的思想。

看着老二思想空间的震动，老者多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动摇，就是他灌输给老二思想的最终目的。

老者多行的“念”字文玉能够让他将别人心中细小的念头无限放大，只要把握住了人心中那一个个小的念头加以利用，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会为老者多行所用。

人与人各有不同，每个人的执念又有深有浅，老者多行这么多年潜藏在社会最底层，接触的人形形色色，对于人心的好恶早已烂熟于心，一般人只要稍微动一下细微的念头，老者多行立刻就能捕捉到。

毕竟这世上真正无欲无求的人，又有几个呢？

眼见老二已经有所动摇，老者多行趁热打铁，不多管老二是否听得进去，就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风啸山上的所有人。

“我要做的交易，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把遥控执子们“火气”的法杖交给你，打碎法杖的内核就能一下引爆所有“火气”，风啸山化为乌有，而你～你帮助我完成了对风羽国王室的复仇，我会感激你放你一条生路。”老者多行不紧不慢，也丝毫不心疼正在思想挣扎的老二，因为这正是他想要营造出来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之下，任何人都会成为一个赌徒，一个豪赌的赌徒。

而只要赌，就会输。

显然老者多行刚刚提出的这一种做法不是老二想要的，他在等他继续说下去，而这个时候的老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被老者多行牵着鼻子走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老者多行利用起了他对于风啸山上众人救人心切的念头，尽管老二将自己所有的念头和想法都隐藏的很好，但是在老者多行的面前，这些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看来你对我提出的交易还是很感兴趣的嘛～”老者多行不断刺激着老二，现实与思想上的虚实交替，让老二疲于应对，就像是吃了毒蘑菇一样开始产生幻觉，而或迷或幻的状态下。老二的判断力已经开始出现偏差了。

“少废话！说下去！！！”虽然语气依旧是恶语相对，但是老二已经开始想要了解老者多行想法和下一步计划了，这是很危险的，因为他的对手是老者多行。

“好好好，如你所愿，我继续说下去。”老者多行仍旧慢条斯理继续说道：“拿到法杖之后，你当然也可以选择释放所有的执子，解开他们所有人的镣铐，让他们的“火气”失效，这样风啸山和山上的人们就没有性命之忧了。”解释到这里，老者多行没有在说下去，他在等老二进一步上套。

老二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上套了，追问道：“条件是什么？”

老二问出这一句话的同时，自己的理智就已经开始警告自己，无论老者多行这个家伙有什么样的目的他不像是四大家族一样在暗中操控一切的黑手，至少四大家族所谓的暗处，是众所周知的，他们的存在也让风家的一举一动处处受到牵制。

但是老者多行的暗处，是真正的暗中操控，这种人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与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不了解底细的敌人做交易，难道这不是最危险的事情吗？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老二的面前是一条被老者多行堵死的死路，也是一条老者多行铺给老二想要他走下去的路。

在老二的思维中，天地间的震动逐渐平息下来，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在老二的身边，那是另一个老二。

“我怎么可以给这样的人做交易？”无助与迷茫充斥在老二的思维当中，虽然震荡已经停止了，但是真正的变故已经出现了，那就是老二的另一个念头。

“但是如果不与他做这笔交易，风啸山上的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老大和兄弟们都在山上。我们得保护他们不是吗？”

“一定还能有别的方法的！”

“对，我们始终坚信凡事都会有更好的方法。如果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的话，我们一定能想出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说，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对吗？”

“我们可以拖延时间，哪怕付出我们的生命。”

“对，对的，我可以假意投降，先把风啸山的危机解除掉，不就好了！”

“对，哪怕是假的！”

在另一个思维的不断诱导之下，老二终于妥协。

“说说吧，你的条件～”

这一番话说出，老者多行心中暗暗叫好，这老二的头脑就已经完全成为了老者多行的囊中之物了。

“如果你想要救下风啸山上的人，就必须承认站在我这边！”老者多行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这也是在老二的思想中放置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在思想上有一丝一毫的念头，老者多行就能够让老二换一副面孔，换一个阵营。

但是这些老二都毫不知情，从内心的挣扎中挣脱出来的老二以为自己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但是实际上他所有的想法，都在老者多行的意料之中。

“没问题，我可以站在你这边，成为你的人，但是你必须把法杖交给我！”

“可以～”老者多行爽快地答应了老二的要求，并单手把法杖横在老二的面前，让老二自己来取。

老二伸手上前也握住法杖，此时的他目光中充满坚定，就算与恶魔达成协议，就算要将灵魂出卖，就算最终身死于此，只要能够保全山上的人，这也就都值了。

老二抱着这样的信念，与老者多行眼神拼杀。

“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哦～”老者多行再最后一次强调跟老二之间的约定之后，松开了自己枯槁骇人的手，把风啸山上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交给了老二。

老二接过来法杖，却陷入了犹豫。

“该死，我怎么还在犹豫？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把他们救下这件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我现在是可以救下风啸山上的人，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我要跟多行这种人为伍！”

“这不是我们骗他的缓兵之策嘛～”

“但是这何尝不是在骗我自己？”理智之下的老二思路清晰不是一点点，很明显他知道自己能够想明白的事情，老者多行也能想明白。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老者多行本来就知道老二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跟随自己，为什么还要提出这种交易？

“你现在才明白吗？有些晚了吧！”深渊对岸，老者多行看出老二的理智依然没有被侵蚀掉，但是也已经开始出现迷茫的状态，思维不清醒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动手吧！”老者多行一声令下，另一个老二直接动手将老二推下了万丈深渊，一切来得太快老二根本来不及反应，这算是自己把自己干掉了吗？

随着老二本体的意识越来越弱，另一个老二占据了思想意识的主导。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我还是我，但是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后出现的老二占据主导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独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他依旧是老二，不同的是他是那一撮被压抑很久的念头，在老者多行的开发下才慢慢出现，影响，扰乱着原本老二的思想。

看着对岸的老者多行，现在的老二知道，没有他自己这个小小的念头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更不必说将主意识按下。

“刚刚你是读取了我的思想吗？为什么能够这么了解我？”

“你以为我是谁？”主思想被压制下去之后，对面的老者多行轻松了起来。

“那你究竟是谁？”

“这里是老二的思想世界，这里从来就没有老者多行，有的，只是他的恐惧。”对付像老二这样有头脑的人，不利用他的恐惧，就无法拖垮他的内心。

两人就这样隔着悬崖，伸出右手握手，随着大地移动，深渊像是一本书一样被合上，老者多行和老二的手也得以握在一起。

此刻起，老二，是老者多行这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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