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那丧心病狂灭沈氏满门之人,并非是沈氏得罪了他,只因他修炼走火入魔后发狂,此人正是道宗弟子弗尹,而恰好,或许是心魔影响,五百年间,他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一直停留在元婴期。
复仇那日,天朗气清,正是道宗一年一度的弟子比试大会,上万人聚集在道宗的比试广场上,道宗所有弟子,无故不得缺席。言清混入大会,在比试台上,与弗尹决一死战,打斗许久,言清满身伤痕,却仍旧不肯停手,两人战况胶着,连道宗卓越掌门及众长老都为之一惊。
比试,只为互相切磋,向来点到为止,可是言清摆明想要弗尹的命。终于,弗尹被打到在地,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看着弗尹一身白袍谦谦君子的样子,一直未曾开口的言清开了口,“卑鄙小人,白色加身,不觉得辱没了它么!”冷笑一声,剑尖直刺弗尹胸口而去,一道灵力打来,震退了言清的剑,晏清只觉得虎口发麻,手臂仿佛失去了知觉。
高台上的卓越掌门收回手怒斥,“你不是我道宗弟子,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捣乱?”
言清看着这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手一挥,留影镜浮在空中,画面放大,整个道宗都清晰可见,里面,正是弗尹走火入魔闯进沈家,发狂杀了起夜的婢女后,却发现那婢女临死之前的短促的惊叫吵醒了许多下人,画面中的弗尹面色变幻,最总定格在阴狠毒辣,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沈氏满门,三百余口,血溅当场,而赖妈妈听见声音,觉得事情有异,立马去了沈书的卧房,趁着众人四处逃命,杂乱的脚步声与尖叫声混合着,悄悄地带着沈书逃去了泔水桶,又引开了弗尹,这才让沈书侥幸捡回一命。
看完,众人皆是神色震撼不已,弗尹在道宗,虽说资质一般,都是却勤奋上进,为人又老实憨厚,谁承想,竟造下如此滔天大祸。
言清看着他们,撑着破败的身子高声说道,“我,沈书,就是那沈氏唯一活下来的人,你,”言清剑指卓越掌门,“还有你们。”又指向周围乌泱泱一片道宗弟子,继续说道,“难道都想要包庇这无耻之徒么!”而后言清神色凛然,看着地上的弗尹,用剑尖指着他凄厉问道,“我沈氏三百余口,何其无辜,皆死在你的利剑之下,这五百年来,你可曾睡地安稳?我不曾有一日安睡,便都是为了今日。”
高台上的卓越掌门及众长老飞下高台,落在比试台上,看着弗尹问道,“弗尹,留影镜里面可是真的?”自然是真的,留影镜乃是修道之人必备之物,绝不可能有所差漏,看着弗尹沉默不语面如死灰的样子,众人心下了然。
言清看着众长老想要开口,立马开口止住了他的话头,“众位长老若还是有一丝良知,便不应再阻拦我!”说罢,言清双眸狠厉,倾尽全身之力,将剑插进了弗尹胸口,速度快到一闪而过,而后,缓缓转动剑身,生生搅碎了他的心脏,又是一道磅礴灵力顺着剑身没入弗尹的身体,击散了他的神识神府,她要他---魂飞魄散,血债血偿。
言清动作时,有长老意图出手,被卓越掌门伸手拦住,又摇了摇头。最后,才对着众弟子说道,“凡我道宗弟子,皆谨言慎行,静修己身,万不可作恶,若有恶行,便如今日之弗尹。”
言清昏死过去,被迟来的二师兄言华带回剑符宗。弗尹虽然与言清同是元婴期,却还是不同,元婴期停留五百年和刚刚晋升元婴期,差距不是一般大,靠着仇恨与蛮力,言清报了仇,却终究是伤势过重,被带回剑符宗后本就九死一生,加之大仇得报心愿已了,没了求生意志,以至神魂消散,而后,系统小爱将晏清的灵魂送入了言清的躯壳。
也是太过巧合,自己对言喻心怀愧疚,系统小爱便送自己来了剑符宗。
晏清醒来时,脑海里系统就传来了这样沉重的过往,沉重到晏清久久无语。
沈书,一个人坚持了五百年,你是不是也很想你的家人了!
身体上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晏清,这具身体遭受了怎样重的伤害,晏清躺在床上,只能动动手指。
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而后便推门进来一人,满头青丝束成高马尾,青色的发带随发丝一起飘扬,白白净净一副少年样儿,口若含丹面若桃李,眼如星辰睫如羽翼,竹青色的道袍显得他身形纤细,越发少年气,正是带她回来的二师兄言华。
走到床边,言华才发现言清已经醒来了,不由得高兴起来,“师妹,你终于醒了,你都躺了半个月了,再不醒来我就把你埋到后山去!”随后又哼哼唧唧说道,“你说说你,报仇怎么不叫我和师姐帮忙,非得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我们都要吓死了,师父废了好大劲才救活你!”
幸好原主言清因为仇恨,本就变了孤僻冷漠的性子,来了剑符宗以后,剑修更是大多都是无情道,就越发的缺少情绪,此时晏清只需要不说话就好了,要不然晏清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喋喋不休的言华,说来,言华这聒噪的样子,真不像是无情道的剑修,他合该是合欢宗潋滟多情的媚修。
果然,见晏清看着自己不说话,言华也习以为常,拿出一颗九品丹药喂到晏清嘴里,又用灵力帮助晏清化开药效。
晏清感受一番,这具身体这段时日喂进去的天才地宝可不少,九品丹药更是一日一次,外伤已然无碍,只是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小的损伤,恢复起来需要时日。
看着晏清面色红润一些,言华坐在床边神情收敛起来,“师妹,你怎么从来不说那些事啊,我们要是早知道,哪里还用五百年,你刚来我们就带着你去杀了他,一样让你手刃他,哪里还能让他苟且偷生这么多年,白白便宜他了!”恨恨的声音一顿,转而双眼晶亮又大骂道宗,“道宗那帮老不死的也是无能,自家徒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竟然一无所觉,还自诩三千大道之首,真是不嫌丢人,要我说,你还是太心软,你就该在修仙大会的时候,趁着各大宗门都在,将此事捅出来,看道宗还有什么脸面高高在上!”
等言华说完,晏清扯了扯嘴角,缓缓说道,“我自己的灭门之恨,当然要我自己来报,凭自己的本事手刃那人,才是我毕生所愿!”许久未说话,嗓音嘶哑又无力,喘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弗尹做错事,他一人承担就好,累及道宗,倒显得我无理取闹。”
言华双眼炯炯有神,有些不高兴地嘴角拉了拉,“哼,我看你就是不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转念一想,灭门之恨,确实要亲手杀了他才算大仇得报。“好了好了,既然大仇得报,就不说了,但是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去抗!”
看着朝气蓬勃的言华,晏清软了嗓音轻轻应一声,“嗯。”听着温软的嗓音,言华倒是一愣,这么乖的小师妹还是第一次见,“哎呦呦,你这是被夺舍了?今天居然舍得和我说这么多话,稀奇稀奇真稀奇!”
闻言,晏清想了想,可不就是夺舍嘛!
又絮絮叨叨念叨了许久,言华这才离去,竹青色的道袍在日光下越发清丽。晏清失笑,看着清风明月的少年郎,性子确实调皮捣蛋又毒舌。
待到第二日,晏清终于能忍着疼痛稍微活动一下身子,单单是翻个身,都让晏清冷汗涔涔,痛得脸色惨白,贝齿生生将嘴唇咬出了深深的齿印。
门一开,大师姐言颜背着日光进门,白色鎏金道袍,越发衬得姿容不俗的大师姐端庄持重,看见床上的晏清姿态狼狈的趴在床上,被子和裙子裹成乱糟糟一团,连忙上前帮忙,“言清,不好好躺着乱动什么,嫌伤的不够重是么!”
动作再轻柔,再次躺好言清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多谢师姐,就是躺得久了,觉得后背都没有知觉了。”言颜闻言看着晏清说道,“还知道没有知觉,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晏清微微笑了笑,“师姐和师兄一样,师兄昨日也这样说!”看着晏清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言颜有再大的气,这会儿也发不出来了。
喂着晏清吃了丹药,又化开药效,言颜这才坐下,腰背挺直,当真是站如松坐如钟,“你呀,万事当以自身为重,此事情有可原,只是日后切莫冲动了!”
晏清乖乖应道,“知道了师姐!”言颜作为大师姐,端庄持重,话也没有言华多,但还是坐了许久才走。
又一个月后,晏清才能自如行走,内伤也基本没有了大碍。周身灵力运转一周,并没有不适应,三千大道虽有不同,却有共通之处,不管是身为狐妖,还是合欢宗的修士,亦是当下的剑修,走的修道之路不同,修炼的功法心经路数亦有不同,但灵力运用总归是大同小异,略微适应一番,用起来便得心应手。
白日,打理好自己,晏清去找了守宁长老,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师父,徒儿大仇已报,多谢师父栽培,也谢师父救命之恩。”说完,行了叩拜大礼,直起上半身,跪得端端正正,这才继续说道,“师父,大道深远,徒儿想闭关修炼,日后为苍生出绵薄之力。”
晏清这一个月都在想,如何才能避开言喻,让他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思来想去,还是闭关为好,现在言喻正在宗门里,等自己闭关百十年再出来,就有理由去游历人间,同样可以避开身处剑符宗的言喻,等言喻受掌门令前去蜀国探查邪魔情况的时候,自己就去其他地方,或者再返回剑符宗修炼,总归是不能碰到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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