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清晰

"唉。"
  周漾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眼中充满困惑。他把头靠在慕容雪的肩膀上。
  周漾的样子显得有些颓废，让人看了心疼。
  他嗓音低沉，带点失落地说："可……可雪儿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信任你。正因为我要问的事情关系到国家，所以不敢给你看。"
  "看来让你这么伤心，是我考虑不周。"
  慕容雪本来就关心周漾，听到他这么说，脸上不禁多了几分喜悦。
  原来……
  慕容雪轻声笑了一下，但很快收起了笑容。
  原来……我在周漾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
  她微微垂下眼帘，然后斜着身子看向周漾，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周漾见状，既然需要慕容雪的帮助，不如让她看看这封信。
  慕容雪从周漾手中接过密报，低声读起来：
  "流浪者四处流窜，多次侵犯我国边境，士兵们早已不堪其扰。听说大武女帝即将来边境鼓舞士气，亲自出征，边境士兵们的士气顿时高涨。"
  慕容雪越读越惊，脸上多了些慌张。
  她紧紧握住手，呼吸急促，突然捂住胸口，仿佛感觉到心口被针扎般的痛。
  武雉是她的恩人，怎么会这样呢？
  慕容雪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周漾的眼神中流露出伤感，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密报的错误。然而，周漾的眼里没有丝毫否认的迹象。
  慕容雪顿时无力，她了解武雉的想法，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她曾答应过武雉，不能泄露这些秘密……
  慕容雪心里翻腾了很久，但表面上却毫无波动。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蝴蝶即将展翅飞翔。
  这样的娇俏模样触动了周漾的心弦。
  慕容雪明白周漾正在等她的见解，她内心矛盾，但语气却异常坚决。“可能是女皇陛下没考虑周全，毕竟是在宫廷长大的，对外面的世界自然充满好奇，也许……”
  “也许什么？”周漾听到“也许”，情绪有些失控，立刻追问。
  慕容雪被周漾的激动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周漾激动地双手搭在她肩上，微微摇晃，尽管内心有些不满，但她或许还在挂念之前的主人武雉，所以并未太过在意。
  慕容雪轻声细语地说：“也许是她觉得边境就像京城附近的宁静小路，没有那么多的危险。”
  说完，慕容雪还紧张地观察周漾的表情，生怕自己的话触怒了他。
  周漾听完，仿佛找到了共鸣，轻轻地呼出积压在心中的闷气。
  他轻轻闭上眼睛，不愿再想这些事。慕容雪见状，知道周漾此刻需要独处，于是悄悄地、温柔地离开了马车。
  慕容雪和徐忠恭成了临时的车夫，她不安地望了望车内。
  慕容雪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涌起失落感，还夹杂着一丝微妙的醋意。
  周漾听到慕容雪离开，并未阻止。他此刻最需要的是独处，需要一些个人的空间。
  他吐出一口气，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缓缓转动，试图从最近的线索中推断事情的真相。
  周漾微微抬起手，掀起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随着马车疾驰而迅速变换。
  他的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他又抬头看向那份密报，琢磨着是不是朝廷的老狐狸把武雉骗到了边境？
  不……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
  周漾想着，手指转动扳指的速度加快，似乎有了新的想法，他忽然笑了笑，不再纠结于武雉的行为。
  也许……也许我从未真正看透过那个黄毛丫头武雉。周漾脸上浮现出难以捉摸的微笑。
  在马车里吹了一会儿凉风，慕容雪才渐渐恢复了冷静。
  为什么周漾看到这份密报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慕容雪的目光渐渐被阴霾笼罩。
  说实话，如果她是周漾，看到这封密报，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即使她位高权重，但只要武雉存在，她就无法真正站在权力的顶峰……
  如果这样，收到这份密报时，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只是会短暂地担心朝廷安危。
  可是……王爷的反应并不是担心朝廷……而是……而是担心女皇陛下。
  难道……
  慕容雪不敢再往下想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气质变得更加严厉。
  坐在慕容雪旁边的徐忠恭明显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但他没有开口说话，眼神变得更加清醒。
  他不知道慕容雪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但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不满。他不清楚密报的内容，只以为是慕容雪和主上周漾之间有了矛盾。
  慕容雪的手越握越紧，开始从点滴线索中寻找答案。
  慕容雪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震，眼睛瞪大，呼吸急促，仿佛无法呼吸。她迅速把手放在胸口，试图平息内心的激动。
  慕容雪看着徐忠恭，他穿着深橄榄绿色的锦青衣衫，腰间束着冰雪蓝色的皮带，一头暗红色的头发，深邃的眼睛，确实武艺高超。
  虽然不如周王爷那样英勇，但也独具特色。慕容雪轻轻低下头，心想，徐忠恭家族原本都是效忠皇帝的，无论谁登基，他们都会坚定地支持皇室。

  然而偏偏出了个徐忠恭，他竟然没有全心全意效忠女皇陛下。
  他反而崇尚武学，拜在了王爷门下，这让女帝措手不及。
  因此，徐忠恭受到了很多争议，徐家上下对这个长子颇有微词，始终对他冷眼相待。如果不是因为王爷实际上掌控着权力，他可能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慕容雪微微垂下眼帘，心中转念。
  如果不是自己对王爷产生了感情，或许还是会对他有偏见。
  徐忠恭似乎感觉到慕容雪态度的转变，稍稍侧头看着她。
  他并非冷漠无情，只是对所有人都有些戒备，可能是习武之人特有的警觉性，他对危险特别敏感。
  此刻，他的左眼皮一直跳动，突然的心悸让他失了神，不过片刻，他又恢复过来，仿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
  时间飞逝，仅仅过了四个时辰，他们就进入了大武国境。
  或许是周漾急于回家，他掀开车帘，严肃地对徐忠恭说：“各藩王从未报告有匪贼作乱，为了尽早回到京城，我们还是走小路吧。”
  “遵命。”
  徐忠恭一向是服从命令行事，既然周漾这么说了，他也不会推辞。
  周漾坐在马车里，敲打着车厢内的窗户，沉闷的木头声音反而减轻了他的焦虑。
  周漾虽然已经不再琢磨武雉的心思，但心里还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些不确定。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透着倦意。
  毕竟……
  无论是出使大乾时遇到的多次暗杀，还是到达大乾后遇到的狂暴妖兽事件，或是回国前与大乾女帝的智斗，哪一样不费心力呢？
  就连现在快到大武的领土，又听说武雉这个黄毛丫头为了鼓舞士气，跑到边境不顾自身安危，也让周漾感到无奈。他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周漾的眼神充满了疲惫，想往外看，却又觉得心力交瘁，提不起劲。徐忠恭看着这片区域，总觉得有些眼熟，于是打起精神，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慕容雪长期待在深宫，不是在训练就是在不停地学习，对这些地方一无所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像只小鹿一样转动着眼珠，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兴趣，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表情依然平静如常。
  徐忠恭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回想起大武王朝的地图，突然意识到这里原来是邵王的领地。
  邵王原本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但前任皇帝却把皇位传给了现在的女帝武雉。
  邵王对此既愤怒又不服，认为武雉只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子，没有能力治理国家。
  因此，邵王曾经发动过宫廷政变，试图取代武雉。此外，他对周漾也有不少怨言，觉得周漾只是个乡野莽夫，出身山贼，怎么配得上异姓王，更别提一字并肩王的称号了。
  前任皇帝在去世前，为了让武雉铺平道路，还提拔周漾为顾政大臣，这是一个仅次于皇帝、高高在上的位置。
  周漾注定会掌握实权，但论资格，邵王更适合，但前任皇帝的做法加剧了邵王的不满。
  在邵王逼宫的那一刻，周漾发现了迹象，召集将领一举平定了叛军。根据大武的法律，邵王的行为应被视为叛贼，应被斩首示众。
  然而，当时的女帝武雉过于仁慈，和周漾商量后，以新皇登基为由，大赦天下。周漾也知道，他之前果断处置了一批不忠的大臣，本来就积累了怨恨，如果对皇室成员的惩罚太重，更容易引起朝廷动荡。
  于是，武雉和周漾商量，划分领地时，故意把邵王的地盘安排在靠近大乾边界的地方。
  因此，邵王内心充满了怨恨，但周漾经常派人警告，所以即使邵王再不满，也无法发作。想到这里，徐忠恭的警觉性更高了。虽然没有人报告附近有山贼流寇作乱，但保持警惕总比毫无防备要好得多。
  慕容雪对周围的一切并不清楚，只是觉得这片土地，这番景象，美丽得令人陶醉，不由得让人深陷其中。
  “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这引起了慕容雪的警觉，徐忠恭一手握住马缰，另一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软剑。
  他们俩神色紧张，生怕伤害到自己的主人或心上人。
  来者身穿死士的服装，全身都被黑色包裹，连头带脸都被黑布遮住，只有双眼露在外面窥探四周。
  看见马车上的标记，这些死士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分成四路，把包围马车的侍卫引走，只留下慕容雪、徐忠恭和周漾原地不动。
  徐忠恭和慕容雪互看一眼，仿佛心有灵犀，意识到来者不怀好意，于是各自抽出常用的武器，摆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留下的死士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猛然向慕容雪和徐忠恭扔出一枚烟雾弹，同时想尽办法接近马车内部。
  慕容雪手腕一翻，小刀飞出，化作一道光束刺入死士的大腿。死士惨叫一声，身体往后倒去，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的死士不愿牵累同伴，猛地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刹那间，一条生命就这样消逝。
  徐忠恭握着软剑，收起笑容，刷地展开剑势，双眼如同流星闪烁，目光随着手势移动，精神饱满地舞动起来。
  死士反应迅速，急忙收剑后跃，但前冲之力已失，后继无力，身体在空中突然瘫软，重重地摔落下来。
  仅仅片刻，剩下的死士都被徐忠恭和慕容雪解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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