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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谭轻歌沿着一条被清理出来的羊肠小道徐徐前进,而颜柯沉默地跟在身后。

        这一路上依旧散布着摄像,但数量较少。

        月色冷然,谭轻歌忍住打哈欠的想法,晚风吹拂起她的发丝,那发丝似有生命力一般,向后飞舞,扫过了颜柯的鼻尖。

        他顿了几步,才继续跟上去。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才出现个小小的木屋,莹白色的驱蚊灯被绑在屋子旁边的电线杆上。

        神州经济发达,已经完善了乡村建设,谭轻歌倒是很意外,居然在这个时代还能看到这么破败的屋子。

        不过有电线杆,就表示好歹通了电,情况没有那么糟。

        弹幕里,被恭宣帝指示拱火的,或是一直存着嫉妒心思的人们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口出恶言。

        【这就是那妖女口口声声说的盛世之景?这样的房子我大灵朝要多少有多少!】

        【果然是蜉蝣撼树,燕雀之心也敢污蔑鸿鹄?也不怕贻笑大方,哈哈哈哈。】

        【妖女脑袋撞坏了吧,她果然是被流放了。不过看来她今夜就要在此处与那男人入洞房了嘿嘿嘿,我等正好可以一览这情景。】

        【无耻下流!你们、你们简直不可救药,别忘了灵朝还在经受雪灾之祸,怎么能这时候倒去嘲笑别人。】

        弹幕里再如何吵,也是影响不到谭轻歌的,她早就把面板关闭了。

        颜柯见她不动,于是探头往地上看去,没有看到虫。他往前走几步,推开了木屋的门。

        门意外得很瓷实,有些重量,它被打开的时候有窸窸窣窣的土块从门框上落下。

        颜柯进去检查了一番,然后回头看着谭轻歌,也不说话。

        谭轻歌渐渐有些习惯这人的不善言辞了,他很像一道待人主动探索的数学题,只给微微的一点提示,剩下的需要别人去猜。

        不过谭轻歌现在猜到了他的意思,因为颜柯那张脸上写满了三个字:没有虫。

        她提着裙角进去,一袭绿色鱼尾裙像洋桔梗一样绽开,给这灰土灰土屋内增了一抹灿烂的色彩。

        颜柯不知从哪里掏出个鸡毛掸子,在轻车熟路地四处扫灰。

        这屋子倒还算整洁,就是处处透露着年代感,那风化的木头家具泛出丝丝黑色,还有扇只剩下两页的风扇在悠悠地转悠。

        房内只有一张床,又挤又窄。

        颜柯见状把两个行李箱放倒了,又找来三个差不多高的小木柜子,把它们拼在一起凑成了一张简陋矮床。

        他似是对这些格外熟练。

        颜柯声音放轻,在夜里需要仔细去听:“我睡这个就行。”

        谭轻歌并无异议,毕竟那张原本的床实在太小了,两个成年人在上头需要抱成一团才不会掉下去。

        她摸了摸冰凉的手臂,夜里的山间不算暖和,她感觉到了冷风。

        从行李箱里拽出条毯子来,谭轻歌披在肩上,坐在了简陋的床上。

        嘎呀一声——

        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叫声,谭轻歌瞬间屏住呼吸不敢动了。

        过了许久才敢缓慢地收起了腿。

        颜柯本来都躺下了,又支起胳膊道:“要换吗?”

        谭轻歌摇摇头,颜柯这么谦让,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小朋友一样。

        颜柯没说什么,把那扇残缺的电扇按开了。

        随着滴的一声,风扇呼呼开转,马力很足,吹得谭轻歌鬓角碎发都在动。

        谭轻歌:……

        她其实有点冷,但她不好意思说。

        弹幕中尽是在感叹这制冷物件的奇妙之处,纷纷发出羡慕之声。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夏日里要是有这样一个扇子,岂不妙哉?】

        【这看上去可比贵人们用的冰更凉快些,风力很大呢。】

        【他们俩磨蹭什么,荒郊野岭找了个破屋不就是为了干那事,这会子还拿上架子了。】

        【真恶心,明摆着圣女和那位颜公子根本不是你们想的关系,是你们思想下流,便看什么都下流!】

        【……】

        谭轻歌毫无察觉,只是又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颜柯抬眼道:“它可以打虫子。”

        说着,他把风扇转过一边去,对着墙吹。

        这屋内飞虫确实不少,尤其头顶还悬着个两百瓦的大灯泡,吸引了不少蚊蝇在围着转。

        尽管谭轻歌是个不易招虫的体质,也觉得它们震动翅膀的嗡嗡声很吵。

        “啪嗒”一声,是颜柯关了灯,整个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微的月光透过窗子。

        一时间万籁俱寂,只余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交错。

        在夜中,谭轻歌只能看到他身体的轮廓,这才意识到,一直在心里调侃般叫着弟弟弟弟的人,其实虎背蜂腰,很大一只。

        她默默躺下。

        风扇芯有着很淡的蓝色灯光,吸引着失去目标的趋光性飞虫,时不时还能听到那些小虫子们被扇页打碎的声音,像有人在翻书。

        谭轻歌听着这样的声音,昏昏欲睡。

        她把毯子盖在了鼻子上方,只露出一双微眯的眼睛来,眼皮止不住耷拉。

        忽然,在这寂静之中,矮床上的身影动了,他坐起身,手里握着个不明物体走向她。

        谭轻歌陡然惊醒,但心中迷惘,还带着丝丝害怕。

        他手里拿的什么?总感觉像什么杀器。

        她在灵朝三年,在那吃人的后宫中熬得都快患上被迫害妄想症了,尤其怕有人想趁夜仇杀她。

        可她和颜柯没仇啊……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哈哈哈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们还可以见证皇帝的女人和别人厮混在一起,还当着所有人的面!】

        【这……这不对,这不是圣女自愿的。】

        【她都跟进了这屋子,躺在那床上了,还叫不是自愿?我看她眼神带钩,分明就是在邀请男人!】

        【快些快些,好让爷过过眼瘾,瞧瞧这貌若天仙的圣女娘娘衣裙之下是何等风光。】

        【不可亵渎圣女。】

        不止灵朝普通群众炸开了锅,恭宣帝站在成章殿门口,望着谭轻歌那张脸,也看着那逐渐逼近她的男人,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快来人啊,圣上吐血啦!——”侍者们纷纷急得大叫,但其中有几个人的惊呼之中,竟暗藏着嘲笑之意。

        唯恐天下不乱的消息一夜之间走遍全灵朝。

        ——谭轻歌飞升到天国后,给皇帝戴了顶天大的绿帽子,让恭宣帝成为了全国嘲笑的对象。

        公西祐还未听闻这个消息,他此时正紧紧盯着直播画面,手中尽是捏碎茶盏流出的血液。

        只有朦胧月光的夜里,颜柯一步一步走近了。

        谭轻歌抓住被角时,又闻到了那股橘子般的甜丝丝又清新的味道。

        他站在床前盯了她一会儿,然后又抬头看了眼角落里的摄像头。

        谭轻歌:救命,这是要杀人分尸的前奏啊。

        但是她等待许久,也没等来颜柯的下一步动作。

        枕边忽然一动,他放下了个什么东西,然后转身就走了,重新回到矮床上躺下,像从未起来过一样。

        谭轻歌没按捺住好奇心,稍稍抬起头,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他放下的物品应当就是之前他手里握着的。

        月光实在太暗了,谭轻歌只模模糊糊看到一点点印迹。

        …金银…润喉…唐

        金银花润喉糖?

        谭轻歌半看半猜的,确认了这个物品。

        她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不远处的身影,蜷成一团,背对着她像个自闭小孩。

        真是,谭轻歌心中流过一股暖流——颜柯同志真是具有乐于助人精神啊,还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想来的确,自打两人遇上之后,他一句都没提过救过她的事,一点挟恩图报的意思都没有。

        谭轻歌深深佩服,同时身心都彻底放松下来,淋漓的微湿的汗意被夜风带走,舒惬异常。

        【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圣女不可亵渎!他当然什么都不可以做,不然定会惹怒上天就像,就像恭宣帝一样。】

        【圣女性子极烈,她若不想,便是皇帝也不能强迫她,圣女在飞升之前饮下了堕胎药,一丝因果也不带走,这是活生生的例子!】

        【颜公子自始至终行事都很正派,只有你们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到底留下个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此物,那东西有何用处啊?】

        【想来,是……

        “今日直播已结束,欢迎下次继续观看。”

        有些人弹幕还未发完,就被强硬掐断了,那些热火朝天的讨论自然也只能不了了之。

        灵朝八卦群众们自然不想善罢甘休,在心里组织着措辞,想着明天再战。

        而木屋中的谭轻歌,此时已位于浅眠之中。

        看着谭轻歌缓缓闭上双眼,随即直播被断开。公西祐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情感,他这一天情绪大起大伏,此刻骤然终止,不适感强烈。

        他眼睛还泛着红色,茫然坐在空荡的殿内。

        殿外侍候的人们此时见到直播停止,自然不可能让当朝太子独自面对满屋狼藉一夜,等了片刻后,蹑手蹑脚进入屋子内清理碎盏。

        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如同午夜幽魂,鬼魅一样迅速拾掇好所有,又轻轻退出。

        最后一个侍者,在出门前忽然听到一声长长的喟叹,似是不甘,似是庆幸,复杂得令人不解。

        他不解实属正常,公西祐自己都不知道心中这股微妙之意从何而来。

        他爱慕谭轻歌,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可与她之间隔着的千山万水般的深渊,令他望而却步,只能看着心爱之人婉转承恩于自己的父亲。

        他恨着父亲的贪婪无厌,却也恨谭轻歌,恨她为何偏偏是圣女,恨她为何要羽化而去,更恨她竟无半点羞耻之心与男子同处一室。

        可是当那个男人真正走近她的时候,他又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好在,最终谭轻歌和他什么也没发生。

        公西祐放松地吐出一口气,却旋即又被自己给吓到。

        他发现,他的防线在不断退步。从谭轻歌居然参加有这么多男人的活动,再到她居然和男人同处一室,再到只是住一起而已,什么都没发生就行……

        他抓住了头发,有些不敢想象:要是谭轻歌真的以后会当着他的面和哪个男人更近一步,

        他会怎样?

        是彻底断了念想,与她单方面决裂,抑或是,仍旧控制不住那肆虐多年的妄念与爱意,眼睁睁看着她与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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