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事
第15章
最后全部拍摄素材还要拿去做后期，但是摄影任务已经完成了。
副导演和道具师热热闹闹地打趣，丝毫不见剧组刚才的冲突：一个说要去吃火锅，一个要去吃烧烤。
最后集体投票，火锅以微弱优势得胜。
制片人还不忘问：“任老师你能不能吃辣啊？”
任留君被围在女人堆里，身边全都是来“请教”的女生，他侧了侧头：“可以。”
助理海莉小声嘀咕：“任老师真受欢迎啊。”
汲月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怎么会只当影美呢，我看这个长相早就足够出道了。”
海莉在心里设想了一番自己的引导人老师成为国际巨星的情境，扑哧一下乐了。
非自然管理局，让人见之胆寒的任队长c位出道。
这简直……
太惊悚了。
谢纨瞧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着的任留君，对方和正在和纪总监说笑，纪总监手中拿着一瓶护肤小样，笑得天真烂漫。
那是她们拍摄的宣传广告的实物，爱丽丝“神赐”系列。
任留君侧对着人，侧脸立体英俊，神色认真地听着几个女孩打趣，微微笑着，那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灰绿色眼睛却是凉的。
谢纨移开视线。
他侧过脸，对身边两人认真问道：“火锅很好吃吗？”
“好吃啦，纨纨老师你能吃辣吗？”海莉挤着眼睛回答。
谢纨并不知道，他还没吃过火锅。
……
火锅确实很辣。
宋乔桥没参与这次火锅聚会，她的助理歉意地给剧组导演递了一瓶冰水，就说宋老师接下来还有通告就不和大家一起吃了。
这顿饭里没个有咖位的人物，导演笑眯眯地应下来，心里门儿清，转头和导演助理骂：“这他妈是谁请来的腕儿？”
导演助理缩缩头，没敢说话。
导演骂归骂，转头到了餐桌上和大家碰了一圈酒，他扫视一圈餐桌，主演走了一个，桌面上剩下的只有一个新人，剩下的制片人也借口走了，还剩下影美场务灯光师各个助理。
他暗骂一声，吃了几筷子，擦擦嘴说家里老婆催他，也走了。
剩下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围在任留君身边，眼睛亮晶晶地向他要联系方式。也有人在喝着酒，和熟悉的同事发牢骚。
甚至还有几个人鼓着胆子跑来找谢纨，一个个都被他冷冷地抬头看着，丧失了勇气。
最后只有他自己吃得最认真。
谢纨第一次吃火锅，非常痛快，鼻尖都冒出细汗。
汲月华没来，他给助理海莉放了假。谢纨初次尝试麻辣牛油火锅，被这股霸道扑鼻的味道扑了一脸。
还没夹几筷子，水就喝了三杯。
他被辣出眼泪，脸色通红，一张美人面是更加生动起来，在场的人都看呆住了。谢纨没有觉察，朦朦胧胧看到对面的人侧过脸和服务生交谈着什么，接着，一杯温牛奶被推过来。
任留君仿佛是举手之劳：“牛奶解辣，喝点会舒服很多。”
谢纨手不着痕迹地捂在胃的位置上，里面正在一丝一丝地抽痛。
他接过来，浅抿了一口。
“多谢。”
周边人热热闹闹，道具师瞟了一眼，打趣道：“还是小任最关心美人！”
又有人笑：“任老师这个长相还需要什么关心，他只要站在那里就够了！”
一阵哄堂大笑。
谢纨指节捏着玻璃杯。
任留君俊逸地摆了摆手，微微笑起来，目若寒星，灰绿色的眼睛看着人总像是太深情。
几个女生就不说话了，连四十岁已婚有子的道具师也被煞住了。
“小任这个长相啊……”
火锅热气腾腾，他们很快聊起了宋乔桥的脾气，介于主人公之一的谢纨还在桌子上，没敢说得太露骨。
“宋老师这个人啊，真是有些年轻气盛……”
“年轻气盛什么啊？”一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助理说，“当我们看不出她着急了，怕出糗。”
“前阵子我女朋友看她的新剧，”另一个人灌了一口啤酒：“那个滤镜重的都看不出脸轮廓了。”
谢纨没理他们，涮着自己的虾滑。
他的胃越来越疼，谢纨抿起唇角，火锅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他挺直腰背，放下了一直隐隐贴着胃的手。
人群中又传来笑声，不知道谈些什么，谢纨感觉自己被人群中的任留君瞄了一眼。
接着，任留君看了眼表，表现出一点诧异：“怎么就到十一点了。”
“噢呦，这么晚了，”道具师说：“我老婆今晚又该念我了。”
他结婚十几年，有点贪色，之前被妻子找上工作地方大骂，一时闻名业内。
大家都听说过，哄笑一堂。
人三三两两散开，任留君落在最后，拎过深黑风衣，起身一颗颗系上扣子，自然而然地对谢纨伸出手：
“走吧。”
谢纨外套搭在手臂，被任留君接过来，两个人并肩走着。
不远处是一条狭窄的巷道，任留君走在前面，谢纨脸色苍白，胃隐隐抽痛，他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味道，忍不住皱起眉毛。
任留君低声问：“怎么了？”
谢纨吸吸鼻子，胃越来越不舒服，里面翻江倒海，恶心直逼喉头。
任留君忽地站住了。
“怎么了？”
谢纨问出相同的话。
“还是不要看得好。”
已经晚了。话音刚落，谢纨踮着脚尖从任留君肩膀上方看过去。
谢纨一寸一寸地看到：
只见巷子尾端，一处肮脏的垃圾桶里，血色蔓延，凝固成红褐色。在垃圾桶边缘，有一团破碎的头发，再上面些，夜色中苍白的手臂伸出来，挤压在垃圾桶中，垃圾桶不堪重负。
“哗啦——”
一个塑料袋被风吹到了地上。
一个七窍流着鲜血，惨白熟悉的脸出现在谢纨的视野中。
谢纨再也忍不住，一只手扶着墙，弯腰干呕起来。
风吹过来，血腥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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