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认知
信封上有明柘的名字，落款是程沐沐。
沈千钧有些诧异，明柘不是不谈恋爱吗？这女孩子真是勇气可嘉啊，明知道不可能，还要托人去送情书，沈千钧不禁有些佩服，多问了一句：“你确定，是给明柘的？”
程沐沐点了点头，说：“可以吗？”
“等等，他……”沈千钧欲言又止，他只是听徐钊说过，并没有亲耳听明柘说不谈恋爱，就这么不和明柘说一声，推辞了另一个人的情书，恐怕不太好吧。
沈千钧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说：“你先回去吧，我问问他收不收。”
问明柘收不收，那肯定没戏了，程沐沐不禁有些失望，但毕竟是托沈千钧办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
沈千钧直接把照片发给了明柘，但没有解释什么，上面有收信人和寄信人，明柘那么聪明，应该懂他什么意思吧。
明柘直到中午才看到消息，虽然看出来这是给他的，但不知道沈千钧的意思，于是发了个“？”过去。
沈千钧一乐，这人还真不懂，不愧是木头。
他放下筷子，“替你收的情书，什么时候给你？”
替他收情书？明柘笑了，他很想问问沈千钧是以什么身份替他收下，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但想想还是算了。
“不用，还回去吧，以后这种东西，直接拒绝就行。”明柘说，“学习最重要。”
k：“ok”
沈千钧想了想，欠揍地补了一句：“但她会难过的。”
之木：“……”
之木：“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k：“不认识啊。”
之木：“……”
之木：“那你送过来吧。”
k：“？”
k：“？？？”
k：“不是说好好学习的吗？”
之木：“你不是想我收下吗？”
沈千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回了句：“你收不收下关我屁事啊”就没再理会他。
下午上课之前，沈千钧先回教室拿了情书，然后直接去找明柘。
高三的紧张氛围下，明柘在的班级又是尖子班，都是学霸，所以十分安静，不是在刷题就是在午休。
明柘的位置靠窗，沈千钧还没过去就看见了他挺拔的身影。在十分拥挤的班级里，一眼看过去全是黑色的后脑勺，却还是一眼能注意到他，沈千钧这才发现，明柘穿校服是真的好看，出类拔萃的好看，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才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等明柘抬起头，他把信封随手扔到明柘桌上，转身走了。
明柘起身走到后门，提前拦住了他。
“等等。”明柘拿出签字笔，把信封按到墙上，在自己名字后面写下，“谢谢你的喜欢，但我高中期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沈千钧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写的什么，顿时无语了，这话为什么不在微信上说，还非要叫自己跑一趟？这人是闲得无聊找自己逗乐子吗？
“嗯？”明柘把信递给他。
沈千钧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来，刚要发作，明柘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其实，我就是想见你。”
气话顿时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沈千钧愣了愣，这话是明柘说的？明柘刚刚说了什么？
想见他？
沈千钧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明柘继续说：“我不会谈恋爱的，不用试探我。”
沈千钧皱着眉说：“什么试探，我怎么听不懂？”
明柘往前走了一步，笑道：“不是吗？”
明柘比沈千钧高，这么一靠近，那张看上去十分无害的脸，距离他就只剩下一拳的距离，压迫性极强。
沈千钧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镇定，这就是个刚成年的小孩，怕他干什么！
“不是！你学习把脑子学傻了！我不跟你计较。”说完沈千钧就转身跑下了楼梯，速度快得跟一阵风似的。
明柘看着他的背影，甚至可以看到他通红的耳尖，隐藏在黑色碎发下若隐若现，见了他一面后，果然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不过，既然沈千钧不喜欢来找自己，但自己可以去找他啊。
—
直到跑下了楼，沈千钧的呼吸还有些局促，整张脸通红，看不出来是累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攥着信的手心都湿了，赶紧换了只手拿着，就为这一封破信，害他在高二高三教学楼之间跑了两趟。
明柘又是捉弄他，又是警告他的，还说什么试探，他能试探他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至于想见自己，傻子才会信他的鬼话。
沈千钧把信还给程沐沐，说：“不好意思啊，他不收。”
注意到信封没有拆开过的痕迹，程沐沐的反应像是意料之中，也没有多沮丧，摇摇头说了句：“没事的，他肯定，也不记得我了。”顺手抽了张卫生纸递给沈千钧。
程沐沐位置前面的人还没来，沈千钧觉得好奇，便坐了下来，“你和他……见过？”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写信给他啊？”程沐沐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笑了笑，脑袋后的马尾也随之晃了晃。
然后半是开玩笑地说：“你以为我是因为他的脸，他的成绩才喜欢他啊？”
“那倒也不是。”沈千钧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对方喜欢明柘的原因，在他的认知中，明柘根本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所以，别人喜欢上明柘，都只会是一个结果。
“那天我出了点意外，是明柘学长路过帮了我，就这么简单。”很简单的一件事，却是少女怦然心动的瞬间。
“他帮了你？”沈千钧问，程沐沐的这句话有些颠覆了他对明柘的认知。
明柘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吗？
换做以前，沈千钧一定会回答，不是。
明柘的冷酷无情他是见识过的，任何事都只谈利益和目的，如果不是自己对于他的特殊性，当时被污蔑抄袭的时候，他或许根本不会出手帮自己。
因为自己太普通了，普通到不像是会出现在明柘生命中的人。
而那句“我相信你”，沈千钧只是刚开始信了，后来，感动也渐渐被冲淡了。
但今天，有个人告诉自己，明柘曾经帮过陌生人。
很怪异的感觉，就像是，他一直不喜欢芒果的气味，所以从来没吃过，结果无意间吃蛋糕的时候吃到了，发现还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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