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上会
这让春璃如何去回答,“二弟,我是你皇嫂,”春璃的回答是婉转而含蓄的,但却是否定的,“我只希望你这一去能平南疆之乱,能保帝京的和平,你南疆如果好,我中京就可对其余的方国发起战争了。”
“春璃,我听说过一个故事,现在特想要讲给你听。”
“你、你说。”春璃发觉,现在的萧祁祯已和前几日完全不同了,也是,当这重量级的消息从天而降后,改变的不仅仅是萧祁祯的命运,还有萧祁祯的性格等等。
“有个国王,他礼贤下士找了一群谋臣和武将,真可谓文武双全……后来啊,他一一的解决掉了他们,他感觉他们一个一个都功高震主,然而他们并没有为所欲为,这故事叫兔死狗烹。”
他竟将淮南子里头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说了出来,春璃叹口气。
“我给你保证,你皇兄不是那样的人。”
“如今是不是已不重要了,我回不回,也看命。”到底,萧祁祯也没有答应春璃他不会犯上作乱,春璃惴惴不安,萧祁祯已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木鸟:“春璃,我们后会有期了。”
季春璃只感觉心跳动的很厉害,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发生,但她即便是竭尽全力但也无济于事,萧祁祯变了。
就在刚刚,春璃从萧祁祯的脸上看出了和萧子焱如出一辙的表情,那是一种趋近木然的冷,趋近沉寂的凉。
春璃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表达出来,她有点懊恼,她本不是笨嘴拙舌之人,但刚刚却到底不知究竟怎么说,究竟说什么好。萧祁祯重新回到马车,车辚辚马萧萧,一行人朝着远处去了。
战车肩摩毂击,人群结驷连骑,他们孤独而傲慢,犹如草原狼一般。萧祁煜已到寻到了春璃,实话说,季春璃没算到萧祁煜会来,此刻他看了看她,倒是让春璃手足无措。
“不嫌冷吗?”萧祁煜凑近,他从春璃的面部表情看出了春璃的心,季春璃准备说什么,但萧祁煜却一笑:“回去吧。”
他的态度很宽容,这让春璃有点羞惭,似乎是自己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不名誉的事一般。回去后,春璃累极而睡,铁马冰河入梦来。
第二日,春璃不敢继续沉浸在悲伤里,她起来后就和萧祁煜商量接待贤王一事,萧祁煜比春璃起来的还早,两人商量出了一个大概的章程,如今让福生送了备忘被天子过目,嘉定皇帝自大病后早将龙庭内大事小情都交给了萧祁煜去处理。
他就那样冷眼旁观着,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给批评、给意见建议。他看了看公文,不置可否的暧昧一笑,告诉福生:“那就这么办,让王弟到九州清晏来吧。”
那九州清晏是颐和园内一个风景,里头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比比皆是,给人一种分外清凉的感觉,已是三月多了,在这里开筵宴也的确风雅,嘉定皇帝并没加害贤王之心,至于贤王,他一入京却感觉恐怖。
他已写信给自己的儿子了,如若什么时候失去了联系,就要让其子好好儿做准备,送信的是一只海东青,那海东青是经特殊训练的,一日可飞千里路。
春璃和萧祁煜到九州清晏,文武官员也到了不少,看起来倒是热热闹闹的,这些官员都是三品左右的,他们老早就听说贤王入京了,今时今日终于得以见面,竟有点“相见恨晚”。
贤王怀揣着兔子一般忐忑的心往前走,进颐和园后并不敢东张西望,有禁卫军架起来刀门迎接贤王,萧逸翻动了一下黑眼珠子这才看看周边。
他似乎看到花影后有人在走动,但聚精会神这么一看,却发现那人影快速的消失了,这让萧逸想到了若干年前,少年的他和少艾的她,他们是如此的情投意合,但一道从天而降的圣旨却改变了一切。
棒打鸳鸯,从那以后,他被贬到了南疆,如今十九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就故去了,入京之前,他也想过,如今还能在皇宫里见到笑靥如花的她吗?如若他们再一次见面,她该如何称呼他,他们之间还会有交集吗?
哎!那斩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啊。
“王爷,这边,这边。”负责导引的高允之发觉萧逸似乎要走到假山石后面去,立即出声示警,萧逸这才悬崖勒马,打哈哈道:“似乎看到了个相熟的面孔,不由自主就要过去看看。”
“相熟的面孔王爷等会儿还会见几个呢,都是三朝元老的了。”高允之感慨系之,有道是“岁月不饶人”,当年的萧逸和现下的萧逸其实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萧逸依旧仪表昂藏虎背熊腰,明明是一母同胞,但嘉定皇帝看起来病弱而憔悴,一张脸蜡黄,似乎有与生俱来的胎里带的毒。
但萧逸就不同了,他身躯魁梧,好像个须弥山一般,“对了,我已十七八年没回来过了,应后可还好?”高允之就知应后是他们之间绕不开的话题,他也是老奸巨猾之人,知如何体面的回答。
“皇后娘娘和皇上情深意笃,很好很好。”
好个情深意笃啊!为什么他不相信呢,在南疆的时候他不停的去打听关于应后的消息,消息反馈回来,应后如今生活的一点都不好,她空空有个“皇后娘娘”的桂冠,但这殊荣也仅仅是恩赐罢了。
与其说皇后娘娘失宠了,不如说从头至尾皇后娘娘就从未得宠过,将那政治联姻啊,断送的何止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珍贵的风花雪月呢?
内阁,有人已迎接了出来,萧逸昨晚才到帝京,没怎么看清楚春璃的模样儿,今日这么一看发觉季春璃竟很富态,大概是怀孕了,她看起来比之前还珠圆玉润,春璃的模样不算非常美,甚至于她的五官单独看都有缺陷。
春璃的眼睛不是炯炯有神的多情双眼皮,春璃的鼻梁不够笔挺,但这些五官加上一个小巧玲珑的耳朵,让春璃看起来很有精气神,她不是东胜国女子惯有的雪白肌肤,而是那种健康的白里透红的色彩。
贤王萧逸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春璃,春璃不躲避,不畏怯,任萧逸这么看。
“王叔,宴会开在九州清晏,父皇已在等您了。”萧祁煜不喜欢萧逸那肆无忌惮的眼神。
他从来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在意春璃,这么有控制欲,众人迤逦到内庭去,皇上已在等他们了,看萧逸前来,嘉定皇帝急忙伸手,旁边的太监高允之和福生一左一右搀扶,皇上的身体被架空起来。
萧祁煜看到这里也三步并作两步靠近。
“皇兄!皇兄啊!”萧逸人一到,声音就穿云裂帛一般也到了,他的手用力的攥着萧逸的手,他们两人已十来年都没有见面了,这一次的会面,却心怀鬼胎。
萧逸双膝跪地,“皇兄,听说您病了,臣弟风雨兼程赶过来,这到底是什么病啊,太医院可怎么说呢?”关心的话娓娓道来,让萧逸这冷面君王看起来竟多了一点温和。
“人老了而已,你看这,”嘉定皇帝诙谐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鬓角:“如今鬓已星星也,自然是老了啊,慢说朕老了,连你也老了呢。”
“可不是怎么说,臣弟今年也四十七了。”萧逸和嘉定皇帝之间相差一岁,嘉定皇帝在琼楼玉宇中颐养天年,身体虽然不如萧逸壮实,但却苍老的似乎很慢,帝京的人,连时光都拿他们没办法。
似乎他们生硬到光阴吞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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