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隐瞒

既然李继让他去做，那他便也没有闲着，他派人截了信，写信的人也是谨慎，只能勉强的确认出那些人或许是意见不和，思考再三得出结论，便跟李继提了一次，李继并没有放在心里，廖子泠也不是很确定，便赌了一次让甘州知府带着暗处养的精兵分散式乔装住在了廖府。

        果然不出廖子泠所预想的一样，猎练当天，得知谋反之事一发便立马派人去廖府通知知府带兵赶来，所以才避免了这次的谋反。

        但很明显，事情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他们身后的这个团伙的幕后人物怕是地位更大，恐怕在先皇开国不久这波人物就在开始慢慢诞生扩大，等到先皇后期治国不佳时一举拿下大宋，却不想被当时的皇子李继抢先一步，还有自己的默认，那些人也真是耐性够足，等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小部分人开始坐不住而已，他们对抗那些人只是刚刚开始。

        廖和玉岂会纵容那些人做危害大宋的事情，这么多年大宋好不容易才真正的往正确的道路走，廖和玉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出来破坏。

        但他本身也不是个会谋权的人，他自知自己不是会懂那方面权术的人，也晓得自己就是一介武夫，所幸身边得岳深先生也就是廖子泠的老师，那人曾经是个中举状元，在宫中身居高位，一次外出那时正直战乱，在亲眼见过百姓流离失所的残酷战争后，毅然决然放弃了官位转而去从军，一再转折转到了廖和玉手下。

        廖和玉对岳深很欣赏，他身上有那么廖家这么多年都没有的东西在身上，后来便让廖子泠拜了岳深为老师，教导廖子泠如何为官，如何谋权。

        也正是有了岳深，廖和玉当年才跟李继定下当年那个计划。

        第二日清晨，廖子泠也如平常一样早早就醒了，身上的伤还没好，浑身几乎快扎满了绷带，但依旧按照他平日的习惯，简单收拾后开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自己门前。

        “小朝初起这么早。”

        廖子泠嘴角弧度轻抬，不太明显的笑意带着还看起来略微虚弱的脸看着连朝初。

        “我猜你今日也要早起，便来等你了。”连朝初柔声说，看着廖子泠现在还有些病态的样子心里十分心疼。

        早在连朝初刚跟廖子泠一起锻炼的时候他还在廖子泠院外等，被廖子泠说了几次让他先进房间等，最后选择了在房门口等着，廖子泠见说了许多次便也不强求了。

        “那走吧”廖子泠道。

        “你今日量力而为吧，不要扯到伤口”连朝初十分担心他的身体。

        “放心，今天我就跑跑圈，看你练，主要也是早起习惯了，昨天还想着今日懒个床的”廖子泠语气轻松，伸直自己的双臂打了个哈欠，说的话倒是没有他本人看起来那么虚弱。

        “好”

        连朝初眉眼轻弯双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廖子泠的侧脸，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些。

        今日虽早起却不用再去移知院，廖子泠昏迷的第二天就放了假，还有不到十天就到春节了，廖子泠身体原因没有跟连朝初并排，在连朝初身后慢悠悠的走着，他总觉得这孩子怎么好像高了些，这年纪的孩子长得这么快的嘛，自己这般年纪估计不会再长的，不过廖子泠对自己身高也还挺满意的身高八尺，不比他大哥矮多少，是个廖家男儿应有的身高。

        依李继的身高来看他觉得连朝初也不会太矮估摸着要不就是长得晚要不就是营养不够，这一个月在廖家，廖子泠认为他没有亏待这个四弟，所以长些个子也是应该的，这倒让廖子泠萌生出一种浓浓的成就感。

        他不是没有看到这短短一个月连朝初的变化，说实话给他蛮多惊喜的，他本就也没有期盼这孩子能有什么作为，廖家完全能养活他，况且他回来也快要自立门户了，就全当给自己找了个能看家的弟弟，但现在看来这孩子怕还是收敛了不少锋芒的，廖子泠轻笑，现在这种感觉也挺好。

        在前方不远处的连朝初停下身转头，正巧看到了抿嘴笑廖子泠，他多喜欢看到廖子泠笑啊，虽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让他开心，但是这种满足感是由内而外的，他多想可以永远保留住廖子泠的笑容，他必须要有实力保存住廖子泠的笑容，他紧握自己的手，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

        “怎么啦，这就累了？”廖子泠向连朝初方向喊道。

        连朝初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向前方跑着。

        各自回屋吃了早饭，今天连朝初要提前去给古先生拜个年，按时间春节那天他已经跟廖将军离开了，离开之前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要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准备前往了古先生的住处。

        这是他第一次去古先生的住处，他曾经住在宫中时，从未到高墙外去看过，年纪小个子小，他抬头看见的永远都是高高的红墙，将他的人他的心困在里面。

        连朝初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小厮小跑过来“少爷去哪，我去备轿”

        连朝初本想拒绝但又想到了廖子泠那张一脸正经的脸跟他讲过的话，没忍住嘴角轻轻扬上去“去移知院古牧古先生的住处”

        “好，少爷稍等”小厮得了去处，很快便牵来了马车。

        连朝初路上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汴京很繁华虽然他离开皇宫，但每次出门的目的地也是皇宫内的移知院，极少几乎没有走过别的路，廖家没人管他是否外出，只是他自己很少出去，从前在皇宫他无处可去，后来般到了廖家，他也不知道该去哪。

        廖子泠平日很忙，除了上课，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也不想去打扰他，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分心。

        看着喧闹繁华的汴京城，到处的吆喝声，连朝初还是觉得很新奇，路过一处地方连朝初闻着好香，跟着味道看去，立马听到那味道的来源从他喊道“小公子俊俏着，进来看看呀”

        连朝初脸一红立马把目光收回来端坐在马车里。

        那竟是几个穿着暴露的美娘子站在门口吆喝，连朝初自然懂那是什么地方，他曾在书中认识了那个地方，书上说那是男子皆爱的地方，里面的女子能歌善舞，个个貌美体香。

        他听到远处银铃般的笑声越来越远，他知道那些女子正嘲笑他刚才的糗样。

        “二少爷说小少爷年纪还小不适合去那里呢”外面小厮笑道。

        “我没有！”连朝初忙道，脸连着脖子都通红，廖子泠这人，竟跟他们嘱咐这种事情，连朝初又羞又恼。

        连朝初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二少爷来过这里吗？”

        “二少爷…”那小厮想了一下道“来过吧，二少爷年纪也到了，来这种地方在正常不过了”

        来过？

        连朝初眼前好像浮现出了廖子泠左拥右抱被美人喂葡萄，看着一堆能歌善舞的美人笑的场景，也许喂葡萄的美人不也是用手喂是用嘴呢！廖子泠这人什么做不出来！

        连朝初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六年后回来迎接自己的是廖子泠和他娘子的场景，他好像还看到了廖子泠娘子怀里抱着的胖小子。

        那胖小子还要叫他舅舅？

        “但是小的没见过二少爷来，毕竟二少爷很忙嘛，平日里也很少见到他，估计也没有时间来这里”

        “那到底来过没”连朝初忙问。

        “这，小的也不确定啊”那小厮听这位小少爷的语气不太好，也不敢再说下去。

        连朝初直到到古先生住地脑子里都在想廖子泠到底去没去过。

        廖子泠被小书童引进去，古先生家中很朴素，连朝初一眼都能看到尾，进了屋子，古先生已经坐好，桌上摆着正冒热气的茶，瞧见连朝初进来，笑着招呼他进来。

        “你来的好巧，我正想品一下这陛下赏赐的好茶，你有口福了”古先生刚听到书童进来告诉自己连朝初突然来访，正想着寻来几本好书还想着有朝一日去廖府给他送去，正巧这就过来了，省的自己走一趟了。

        “实在惭愧，朝初不太懂茶”连朝初走过来说道。

        “无事，那你便当喝水，快坐快坐”古先生也不觉得可惜，自己看好的学生，怎么看都觉得好。

        “子泠…他还好吗”古先生突然想起来问道。

        “二少爷现在已经醒了，廖将军带了明医回来医治了二少爷”连朝初道。

        “廖将军！”古先生激动道“可是廖和玉老将军回来了！”

        “是，回来了”连朝初道“我此来拜访先生就是因为此时，我决定跟廖将军去疆北，此次来跟先生告别的”

        “去疆北？”古先生到确实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不过转念一想他会说这话他却没有太过惊讶，好像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本就应该一样。

        “去多久”他问道。

        “最少六年”连朝初道。

        “六年在你年龄看来虽不长，但着实也不短，不过你既然做出此决定想必你也有你的想法，我不会拦你”古先生道。

        他本该想到这孩子心不在此，从他第一次和这孩子对视，许是他知道这孩子身世的原因，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他本该生活的广阔原野，策马奔腾无拘无束的少年。

        他从来都是隐藏着自己的锋芒，缺因为信任而表露给自己，这是古先生很欣慰的，所以他倾尽自己所学去教导这孩子，他觉得这孩子值得。

        “谢谢先生理解，我走后，二少爷应该也不会继续留在移知院了”他想了一下，继续道“二少爷接下来的路很难，我恳求若我不在的时候，他遇到麻烦，先生能够出手帮助”

        “你太高看老朽了。”古先生摇头叹气语气满是无奈。

        “朝初是认真的，我相信古先生有能力不止是看在朝初这些年与先生的师生交情也是看在廖老将军的面子”连朝初认真道，在宫中的私塾当大先生不是谁都可以的，他坚信。

        古先生看着连朝初那双认真的眼睛最后还是点了头“我只能尽力，希望你能理解”

        “朝初在此谢过先生”连朝初起身向古先生行礼。

        “行了，我当你今日只是过来跟我告别，原来还有别的等着我”古先生摆摆手。

        连朝初陪笑，没做过多解释。

        “你等着，我搞来几本好书想带给你呢，我现在给你拿来去”

        古先生小跑过去取了三本书拿来给连朝初，连朝初道谢。

        “你们何时走，我想去拜访一下廖将军”古先生问道。

        “两日后”

        “这么早！”古先生惊叹。

        “嗯”连朝初应道。

        古先生思考半刻“你中午留下吃饭吧，我让你师娘给你做几个她的拿手菜，正好，你上次跟我辩论的我想到怎么与你争辩了”

        连朝初自知自己方才做事不周，便没有推辞，应下了古先生。

        一顿饭上，古先生跟连朝初探讨了不少东西，最后竟不舍的连朝初离开，还抓着连朝初的手想继续说下去，直到被太太骂了几句才不甘心的放连朝初走。

        古先生看着连朝初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这孩子本就是该属于草原的鹰，终有一天他要回到属于他的无尽大地。

        廖子泠在家里实在无聊，都说他身体还虚，他自己的身体他能不知道，躺了那么多天了，还要躺，直接给他封棺算了。

        正想着该干点什么便看见廖将军啪的一声推开门“我孙，你爷爷来看看你现在好点没”

        “诶呦，我这没事了都被您吓有事了”廖子泠没好气道。

        “这不是太担心你了吗”廖和玉笑道，径直走进去坐在了椅子上，扒着廖子泠桌上的橘子。

        “您什么时候会疆北”廖子泠穿了个外袍走过去坐下。

        “两天后”廖和玉道“对了，你那个便宜弟弟也要跟我一起去”

        “连朝初要跟您去疆北？他怎么没跟我说”廖子泠皱眉，看这样子是昨天就确定了，今早他居然提都没跟自己提过，这小子胆子挺大啊，廖府汴京不够大吗，还想着去疆北。

        “他跟您去疆北干嘛”

        “你这别跟我置气啊”廖和玉看着自己孙子那凶巴巴的脸解释道“他昨天晚上来找我，直接跪我面前了希望我能带他去疆北，我看他就好像看到你当年那般，而且我瞧着那小子还挺带劲，就答应了”

        “算了，我等他自己跟我解释。”廖子泠有些生闷气，居然瞒着自己，但现在也不是说他的时候便转开话题“陛下跟您说了什么吧，让您转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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