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铁壁拳
这间小院看上去没有名字，但陈开在角落里找到四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铁壁拳院。
陈开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进去前，梁九低声介绍道：“你可别小看这小院，这里的老师是曾经在拳脚堂人教的张武奇张师傅，张师傅素有铁拳之名，那可是真正的武者！”
“而张师傅更有一颗仁心，因为有感贫苦弟子学武艰难，因此一怒之下退出拳脚堂在其旁边设立铁壁拳院，专门为贫苦弟子教学，学习价格是兵器堂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也就是一两银子。
梁九再次嘱咐：“所以你进去之后可不能有任何不恭。”
陈开被说的有些心动了，点点头表示知道。
梁九推开门，他跟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
只见这不大的小院里也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都是一副面黄肌瘦，一个个或是围在木桩前打拳，或是在原地练桩功，或是在一个大缸前用双手在里面戳着什么。
而小院最里面躺着一个整个身体拎不出二两肉，面如枯槁，看起来半条腿早已经迈入坟墓的老人。
“师傅！”
梁九上前恭敬的朝老人行礼。
这打破了陈开内心最后的幻想。
这就是那位铁拳张武奇？
我，是不是被骗了。
陈开当下就有了走的想法，但听着梁九先前描述，这个张师傅或许只是看着老？实际上是有真本事的？
抱着这最后一丝丝幻想。
陈开跟上去抱拳行礼：“陈开见过张师傅。”
半晌。
没有回应。
直到一旁一个弟子走到老人耳边喊了一声：“师傅，有人来了。”
躺椅上的老人宛若噩梦惊醒，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
半晌才缓过来，扫了眼四周，那个喊他的弟子早就跑回原地倘若无事的继续练习桩功。
张武奇的目光最后停在梁九身上，脸上的褶皱顿时成了一团，从怀里掏出个糯米团子塞入自己那没几颗牙的嘴里费力吃着，一边道：“是小九啊，你带人来了？”
梁九连忙回答：“是，张师傅，这是陈开。”
张武奇将目光放在陈开身上，浑浊的眼中顿时亮起，他一下子从躺椅上弹起，但下一秒。
咔嚓。
“哎呀！我的腰，腰！”
张武奇捂着腰发出痛苦喊声，显然是刚才动作太大，闪到腰了。
“快过来，扶师傅一把！”
梁九连忙招呼院里其他弟子，几人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按摩，又是帮忙拿团子，半天才让张武奇缓过来。
陈开的内心已经很无语了。
或许梁九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张武奇以前的确是武者，但是这一大把年纪了，气血早就退化，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了，没看刚才张武奇连站起来都难。
陈开生怕自己前脚交了钱，后脚他就驾鹤西去了。
因此陈开到了现在已经有了退意。
不过张武奇坐下后第一句话又拉回了陈开。
张武奇眼里闪烁一道精光对陈开道：“是个不错的好苗子，这样吧，我破例一次，一百文，就让你入院学习！”
听到这话陈开心中琢磨：“难不成他看出了我的实力？”
“而且，只要一百文？”
陈开心动了。
如果说一两银子他还是觉得贵。
但一百文，这总不能吃亏了吧。
只要能从这张武奇身上学到一点点拳脚皮毛，那就不算亏！
陈开下了决定，于是恭敬上前拜师：“弟子拜见师傅！”
“好，好。”
张武奇笑的很开心，脸上皱纹都凝在一起了，露出嘴里几颗所剩不多的黄牙。
似乎真的是为了收下一个好弟子而开心。
不过陈开没注意到的是在他拜师低头的时候梁九和院里的几个弟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里有着浓浓的得意，好似在说：“看，我的办法好吧！又来一个！”
梁九使完眼神就恢复正常，连忙上前扶起陈开：“小师弟，快快请起。”
顺带的，他手指一撮，意图明显。
陈开瞬间了然，从钱袋里拿出一百文交给梁九，而后由梁九交给张武奇。
张武奇收了钱笑的更开心了，也是来了兴趣，当下便道：“今天你入门，是喜事，我便教你我赖以出名的铁壁拳！”
说着张武奇就要起身，但刚一起身又捂住了腰。
几个弟子连忙又将其扶着坐下，张武奇道：“我今天看来是不行了，那就让梁九来教你吧，他在我门下修习，也算是深得我的传承的一人！”
“是。”
梁九应道，“小师弟，跟我这边来。”
梁九带着陈开来到院子一角，那里放着好几口大缸，走近了看陈开才发现原来这大缸里装的都是沙粒，先前那个弟子就是在用手戳沙粒。
这练功手法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陈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很快被其压下。
梁九道：“师傅所修习传授的拳法名为铁壁拳，以攻击和防御出名，出拳如铁，防御如壁，练成之后一拳便可打碎岩石，打断寻常兵刃不成问题。”
“而这铁壁拳第一关便是要练手，首先要用这沙粒将手掌磨炼粗糙，当然，这也是大部分拳脚功法都要经历的第一关，毕竟若是自己的拳头不够硬，打出去怕是先痛的是自己。”
陈开听的认真，但是他默默握了握拳，总觉得这第一关他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牛皮境界的皮肤远超常人，普通人的拳脚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差不多，毫无力道。
而且这铁壁拳练成之后才能打碎岩石？
而他早上好像已经做到了打碎墙壁......
当然，这些陈开并没有表面出来，而是继续问道：“那师兄，如果练成了之后的下一关。”
“师弟切记，武道最忌讳的就是好高骛远。”
梁九话音一转：“不过念你刚入门，必然对武道后面道路有所好奇，这样吧，我就给你展示一下。”
梁九要给小师弟演示铁壁拳，这一下子就把其他弟子都吸引了过来。
梁九将陈开带到一个木人桩前，将双手衣服掀起，这时候陈开注意到梁九的双手双臂上都有厚厚一层角质，而且双手骨节粗大，显然是练功练出来的。
梁九摆出一个黄金功的桩功姿势站立，暴喝一声，一拳砸向木人桩。
砰！
木人桩的一根木头柄顿时被砸断一角。
木头飞射而出。
“好！”
其他弟子见状纷纷爆喝鼓掌。
唯有陈开愣在原地，这，看起来也不是很难啊。
这木人桩的木头柄看上去也不是很粗。
他大概，可能，仿佛，好像，也能做到，而且甚至不用梁九这么费力。
但跟着人群陈开还是一起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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