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祭祀山神
从崇吾山到翼望山经过二十多翠碧山域，风缓缓地吹，脚下的绿意碧树如同浪潮一般波涛涌起，光芒洒落碎金点点。
波光粼粼的河水间，一条鲫鱼的身形从中跃起，然后“扑通”一声落入河水中。
接着它化作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
漫天的阳光下，少女长发如墨，她在暖阳中仰头，轻轻道：“最近祭祀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只螃蟹从其中路过，挥舞着钳子道：“你又不是真正的水神，以前靠招摇撞骗还能得到一些祭品，人族发现没用以后，自然不会再祭祀。”
“人族啊”少女轻声低喃：“真是一种没有常性的生物。”
说到这里她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眼底掠过细碎的光，然后不再言语。
算了，想他干嘛。她想。
带着植物特有气息的山风迎面而来，抬头是碧蓝如洗的苍穹，温柔恬淡的阳光。——这些都是值得留念的东西。
少女望着天际间缓缓游动的软云，感觉身心也被浩荡长风洗净。
“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
这个从小就能望到头的村庄，她在这里度过了太多岁月。以后，她要去大海看看。据说那里有金碧辉煌的龙宫，妩媚漂亮的人鱼，有很多比这个村庄更广阔的存在。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已经修炼成了化形之术，那为什么不离开呢？”螃蟹靠在一块巨石旁，轻轻说道。
少女没有回答。
就在此时河岸远处忽然传来喧嚣吵闹声，她惊讶转头，瞬间变幻成一只黑色的鲫鱼，跳入清凉的河水中。
“扑通。”晶莹透亮的水花绽放开来。
树影绰绰中，三只崽的身影缓缓出现。
橘猫身后的尾巴不断摇摆，在犯罪边缘疯狂试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丝熊和哈士奇包袱里的食物放在自己的包袱中。
“有些宠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说好的食物平均分配，总有鼠子表面坦荡荡，实则把一些多的食物放在自己的食囊中，还以为别人没看到，可笑极了。”
“有些肥猫，总是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以正义的角度批判他人，实际上自己才是最阴险狡诈的。”
金丝熊一转头，瞬间咬住正准备偷拿食物的长长尾巴。
“啊，死耗子你给我滚开！”
“蠢肥猫，你以为你做的我不知道是吧？”
碧绿草坪间，橘猫与金丝熊打坐一团，哈士奇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宠物里面，也就他一只算得上成熟稳重。
眼前的河水清凉无比，波光粼粼，河岸树叶簌簌，斑驳的光影洒下。
哈士奇见四下无人，自己又有一股强烈的生理冲动，于是撬开腿，开始嘘嘘。
鲫鱼：“？”
这群奇奇怪怪粗鲁无比的妖兽是怎么回事！
它迅速摆尾，游离对方的射程范围。
橘猫此时一转头，便看见水中一闪而逝的黑影，注意力瞬间转移，大喊道：“河里有鱼！”
此话一出，剩下的两只崽眼底凶光一闪，瞬间扑了过去——
“砰！”
鲫鱼避无可避，鱼眼微睁，被橘猫含在口中。紧接着金丝熊一爪踢了过去，将鲫鱼抱住，然而鲫鱼挣扎的十分激烈，于手中滑落。
它看着近在咫尺的河水，就在要逃出生天时，哈士奇矫健的身影在其间一跃，将之衔住。
鲫鱼：“”
哈士奇将这只鱼踩在脚下，潇洒英俊一笑：“生火吧。”
“正好，我从主人的厨房顺了些调料来。”橘猫拿出辣椒面：“香辣味的怎么样？”
“酸辣味才是正道。”哈士奇举手提议。
“我要吃蒜香味的！”金丝熊反对。
橘猫恨其不争地摇摇头：“都相处这么久了，难道口味也没办法达到统一么？在野外烧烤，香辣味和鲫鱼才是最佳搭档。”
“你不要每次都以你自己的口味作为参考，也有不吃辣的妖兽的！”
金丝熊将草地里面如死灰准备逃跑的鲫鱼扒拉出来，锋利的爪子暗光一闪——
就在这一刻，鲫鱼化作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女，惊恐道：“你们做什么！”
“啊，妖怪！”三只崽尖叫，一拳打了过去。
满山碧绿的树木在风中摇动树叶，光芒折射下细小的尘埃漫天飞舞。
讙踩在树叶间，一步三回头。
它看着眼前送他回家的修士，心底闪过一丝柔软，眼底掠过泪光。
“或许分别总是注定的。”它想：“如今告别了，以后要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呢？”
“那修士冲他温和一笑，他说‘快走吧，这里才是你的家。’”
“或许那只是一句告别的笑意，但它却似乎从中看到了些别的东西。林中的一片树叶飘落地上。
修士冲它摆手，对它道‘你的生命还很长，总要学会跟很多人挥手道别。以后不曾遇见的日子，你也不要停止发光，希望你活成自己的星辰。’”
“于是它奔跑起来，山风吹动它的绒毛，它一路往前，迎接自己即将到来的新的生活。”
“它曾经想过，若是人与兽相见注定离别，那相遇还有什么意义呢？”
“以前不甚明朗的东西，这一刻，它忽然明白了——”
“意义在于，我们曾遇见的那些时光，那是它生命中为数不多真心付出的日子。往后的岁月里，它将一个人走过无数孤独道路，学会一个人看日升日暮，感受无尽长夜，晨光熹微。”
红尘岁月千帆过，如果可以
希望我以后，还能和你相遇。
漠奇站在原处没动，也没说话。
但他的神情却有些一言难尽。
他看着一旁给讙配音，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江长生，以及来到翼望山便撒腿奔跑，头也没回的讙。
沉默了很久，他对江长生道：“别感动了，早走了。”
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的江长生抬头，环顾四周说道：“是么？也许是受不了离别，于是便逃着离开了吧。真是一只心思细腻的妖兽。”
漠奇：“”
也没多少美好的回忆吧
江长生全然忘了前些天他还不断说讙吵到他休息，凶神恶煞地要将它送走的样子。
结束沉浸式扮演后，江长生望向远处，奇怪道：“奇怪了，三只去哪了。”
每次一出来便玩儿这么欢，下次他定要好好教育他们不可。
就在这样想时，远处传来交谈人声，空气中飘来食物的味道。
江长生忽然转头，只见远方出现了一群村民，此时正敲锣打鼓，像是在庆贺什么。
今天是什么节日不成？
江长生起了好奇心，转头对旁边的漠奇道：“走，去凑凑热闹。”
暖阳缓缓洒下，众多村民脸上都带着虔诚的神情，周围的一些树上甚至挂上了彩帆，周围甚至有人放鞭炮，敲锣打鼓。
江长生瞬间移动到人群中，左顾右盼，询问旁边的村民：“这是在干嘛？”
村民本是不耐，转头一看说话的人一身洁净无瑕的道袍，脸上的神情令人如沐春风，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于是道：“我们在祭拜山神，你是哪里过来的？不像本村人。”
“哦，我是隔壁村的，今日恰好路过此处。”
“隔壁村的你会不知道祭祀这件事？”村民脸上更狐疑了。
不太好糊弄。
江长生只好微笑，仰头，做出一副潇洒姿态：“我本是一位道士，这位是我同行的道友，‘奇漠。’我们云游四海，看山看水，今日有幸路过此处。”
漠奇：“”
从座下弟子变成同行道友，他该高兴么？
村民一见漠奇，忽觉眼底晃了晃，周围光景都不及此人身姿。在望见对方双眸时，莫名便有一种凛然之感。
见两人身姿不凡，周围还萦绕一股与众不同的磁场，村民觉得坏人也不长这样，于是解释道：“我们这是在祭祀山神，这是我们村的传统。这一片的村庄，之所以安然祥和，都是有山神保佑。”
江长生听完此话，便想起了之前昆水村的村民把他当做天神的样子。
确定不是遇到巫婆招摇撞骗？
前方的村民将一块有花纹的吉玉握在手中，然后朝前拜了拜，接着将粳米埋在土地之中。
据他们说，若是祭祀山神，便要怀揣一颗虔诚的心，将食物埋在土里。若是祭祀水神，那便将食物放入水中。若是祭祀天神，那便在心中默念要祭拜天神1的名号，将食物烧掉，等一切化作阵阵烟雾，天神便能收到祭品。
江长生见他们排队祭祀，整个气氛温馨和睦，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也学着他们那样，从储物袋里拿出米糕，试着拜了拜。
原本以为是哪个巫神骗人的，又或者只是某种自古传承下来的仪式。
但将祭品埋在土中后，江长生发现自己的迎接顾客数竟然缓缓加一。
难道这不是封建迷信，山神真有其人？
江长生起了好奇心，又多从储物袋里拿了些米糕出来，像刚刚那样埋下。这次迎接顾客数量又增加了三位。
？！
他继续埋下，直到顾客数量增加到二十多位，于是便不再增长。
这周围的山神难道有二十多位不成？
他想到之前村民所说，于是再次拿出一些更为精致的灵食，将其点燃。
如果这样真的有效，那他便试试祭祀天神。
天庭上的神大多他不认识，那就选个官最高的。
江长生在心中默念玉帝，双手合十，阵阵薄烟缓缓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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