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寒假
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十号教学楼彻底封楼了，弃了不用。
关于那晚的事，学校怕引起学生们的恐慌一直没有公布，封楼的理由还是用了白丽的死。
可并不是每个人对这个理由都信服的，毕竟白丽出事后十号楼还使用过一个多月，而且离十号楼近的几个宿舍，都听见了那晚的铃声。
李彩凤一直没有回宿舍，宿舍里，苗绿几个人商量去医院看望她。
不过她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想去看李彩凤还是要问一下黛青的。
黛青在办公室直接否定了她们的请求，理由是李彩凤情绪极其不稳定，而且警察也在调查此事，让她们回去安心上课，不要多事。
一路上，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到了宿舍附近的小卖部，苗绿说：“我去买点零食。”
周洋和田娇先回了宿舍，苗绿买了好多吃的拎了回来。
“你买这么多吃的要干嘛？”田娇问。
“难道你要偷偷去看李彩凤？”周洋说。
苗绿摇摇头：“我心情不好，唯有吃东西能解决。”
说完，她把瓜子，花生，山楂片和汽水都摆在桌上，并且招呼周洋和田娇吃。
起初，周洋和田娇还有点发懵，看见苗绿剥花生，便也不客气起来。
“说心里话，其实我是不太想去看李彩凤的，老师没答应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周洋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说完后看了看苗绿和田娇，继续解释说：“我心里害怕。”
田娇跟着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也有点害怕，但主要是我们见了李彩凤说什么，会不会让她心里难受或者有点难堪。”
苗绿听着两个人的话也不好说什么，最先提出看望李彩凤的人是她。
苗绿想从李彩凤嘴里探寻到一些情况，黛青不让她们去直接否了。
现在听了周洋和田娇的话，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没有她俩考虑问题周全。
她也不好去找黛青，这种时候不声不响才是正确做法。苗绿只好终止了这个念头。
又上了半个月的课，本学期课程全部结束。
放假了，三个人同一天离校，大学第一学期结束。
苗绿坐上了返乡的火车。晚上四点多到了镇上，她看见苗初禾的理发店灯还亮着就走了过去。
屋内已经没有顾客了，苗初禾正在扫地，一看见苗绿立刻扔下扫帚迎了过去。
苗绿也把两个大包裹扔在地上，姑侄二人抱在一起。
“我可真是太想你了，你不在家特别不适应。”
“我也是，我天天都在想你和奶奶。你们好吗？”
“家里一直都好，你在学校可好？”
“还不错。姑父呢？”
“他五点下班，一会儿就过来了。”
苗初禾看着地上的两个大包裹问：“你把行李拿回来了？”
“没有，这些是我在省城买的东西，带回来给你们的。”
苗初禾拎了拎，还挺沉。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周成走了进来。
“姑父，你下班了。”苗绿招呼到。
周成看着苗绿：“你几点到的。”
“刚刚。”
周成问苗初禾：“都收拾完了？”
“嗯。”
“那我们回家吧。小绿昨天打电话说回来，妈今天在家准备一天，这会儿团圆饭怕是都做好了。”周成说。
周成骑着自行车驮着包裹，苗初禾载着苗绿，几个人往家去了。
到了村子里，苗绿看见苗阿婆已经在大门那里等候了。
苗绿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一路小跑到了苗阿婆面前，一把抱住苗阿婆：“奶奶，奶奶，我想死你了。”
苗阿婆搂着自己的命根子，流下两行泪：“奶奶天天想你，走，进屋暖和，吃饭。”
苗阿婆做了一桌子好菜：小鸡炖蘑菇，红烧鱼，大葱炒鸡蛋，溜豆腐，豆芽炒粉，黄豆焖猪蹄……
一家子欢声笑语，吃了晚饭。晚饭后，苗绿把自己买的东西拿出来分给大家。
点心，香肠，罐头，还有一些药。给每个人买了皮手套，还有围巾，帽子，口罩等等。
苗初禾看着这些东西说：“果然是省城的东西更时髦些，比我当时在县城见的还好看。”
晚上，苗绿坚持要和奶奶一起睡。冬夜里，暖炕被烧得滚热，火墙散发出来的热气让屋内暖烘烘的。
苗绿钻到奶奶的被窝里，搂住苗阿婆撒娇：“奶奶，我在学校认识了很多人，发生了好多事儿，我说给你听啊。”
“好，乖乖，说吧。”
“先从哪里说起呢？”苗绿想着，忽地想起一个人，“奶奶，黛青和我在一个学校。”
苗阿婆一听，惊奇地说：“黛青？他也考到你们学校了？他比你大很多，学校还收？”
“不是，他成了我的老师……”
于是，苗绿把在学校遇见黛青的事讲给苗阿婆听。
祖孙二人聊得兴致勃勃，慢慢地，都困了，直到没了声音，鼾声渐起。
之后苗绿每天都围着苗阿婆转。祖孙两个人经常一起剥花生，搓苞米，做饭，嗑瓜子打牌……
有时候家里会有人来窜门儿，大家会喝着茶水，磕着瓜子聊上半天。
苗初禾与周成每天下班都过来一起吃饭，两家中间的墙打通了，直接就能走动。
马上就要过年了，苗初禾的理发店生意越发忙起来，有时候会忙到很晚。苗阿婆会把饭菜热在锅里等着他们夫妇回来吃。
腊月二十三这天，苗姐门口停了一辆车，黛青来了。
黛青名为年前看望苗阿婆，实则是想和苗绿说一说李彩凤的事。
一番寒暄后，苗阿婆留黛青在家里住，黛青答应下来。
苗阿婆今天赶集，她让苗绿招呼黛青，自己跟着村里人的马车去镇上了。
家里只有苗绿和黛青两人。苗绿倒了茶水，问：“李彩凤怎么样了？”
“人没什么大碍，情绪不稳定，有医生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那她现在还在医院吗？”
“她家里人把她领了回去，学校也给她办了休学手续。”
“她说了那晚的事吗？”苗绿又问。
黛青喝了一口水，然后说：“交待了。李彩凤和白丽还有其他专业的几个同学加入了一个叫同舟协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倡导大学生要积极向上，爱国，勇于奉献。”
苗绿听着说：“这挺好的啊。”
“这是幌子。这个组织很大，校外有办公地点，目标是各个大学的学生，引诱手段就是说以后给推荐好工作，实则做一些害人的事。”
黛青说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那他们为啥要害死白丽，还打算害李彩凤？”苗绿对此不解。
黛青继续说道：“这是个邪恶组织，有什么献祭的仪式。那个男老师就是这个组织在我们学校的小组长，生物系的辅导老师。”
苗绿问：“那这个组织会被连窝端掉了？”
“自然了。别的大学也出现类似的事，全市的警察都出警了，把这个同舟协会一网打尽”
苗绿这下心里舒坦不少，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晚，你怎么出现的，不是说好了你去后山的吗？”
黛青：“那天出发前我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我去后山有阻滞，而你则遇凶险。”
“所以，你压根就没去后山？”
“我去了，只是去九号苗圃取树苗。之后就去了十号楼。”
苗绿又问：“那晚我走之后你是怎么脱身的？”
“我也走了，到了十号楼外，看见值班的校警来了，我就翻墙出了学校。”
“你没被怀疑吧？”苗绿有些担心地问。
黛青说：“没有。我可不想卷进去，到时候警察问我，我难道要告诉他们我是个道士，算出来的？哪有人会信。”
说到这里，苗绿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说：“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后山里的东西还在，总觉得和这事儿有关系。”
黛青安慰道：“后山的事先放一下，它没出来惹事儿，我们也不要贸然动它。白丽的死，李彩凤受的伤，已经找到真凶，就看真凶怎么交待，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至此，学校的事就告一段落。
晚上，苗姐盛情招待黛青，晚饭后，黛青和周成在客厅下棋聊天。
苗绿和苗初禾在苗阿婆的房间聊天。
苗初禾说：“小绿，黛青是不是专门为了你去农大当老师的？”
这个问题苗绿也不止一次想过，可每次都否定。
她摇摇头：“不可能，碰巧而已了。”
“可碰巧的次数太多了，就不能说碰巧了。你自己心里没个感觉？”
苗绿再次摇头：“不会的。”
苗初禾看看苗阿婆：“妈，你觉得呢？”
苗阿婆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可不敢想多喽，门不当户不对的。”
苗初禾反驳：“妈，现在可不兴过去那套了。要是黛青对小绿有意思，那也是一桩好姻缘啊。”
苗绿听到这里脸红了，赶紧说：“快别说了。现在不能说这些，师生恋是要被学校开除的。”
苗初禾：“是是是，我又没说让你立刻怎么样，就是提醒提醒你，总归是怕你错过什么。”
苗绿一本正经地说道：“随缘吧，不要强求，没得惹一些烦恼。现在我还是以学业为主的。”
话说到这里，苗初禾也只好转移话题。当天大家聊了很晚才散了休息。
黛青第二天下午回去的。送走了黛青，苗绿心里也没胡思乱想，她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晚上，王二姑奶出现了，苗绿正看电视呢，王二姑奶一阵风就进门了。
“干啥呀，你咋上来了？”苗绿问。
王秀芝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我每天都上香，供果都摆上了。水果花生瓜子汽水都摆了，咋滴你想让我给你供猪头啊。”
“一边子去，要过年了，我们不得买点新衣服新鞋啥的，你看谁家没给祖先送钱啊。”
原来这王二姑奶是来要钱的。
苗绿说：“明天给你烧，今年黄纸钱准备得比往年多一倍，大家愿意买啥就买啥，不差钱。”
王秀芝满脸堆笑地瞎客套几句，离开了。
苗绿第二天就扛着一大麻袋黄纸钱烧了过去。
一边烧一边说：“保佑姑奶吃好喝好，新的一年有点正形。”
王秀芝在地下一个劲儿打喷嚏，还直翻白眼儿。
这下，年前该做的事都做了，苗绿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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