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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珠花


离开绿柳山庄之后,杨逍和张无忌发足狂奔最短时间内赶了回去,正瞧见大队蒙古骑兵奔驰来去,将明教群豪围在中间,众元兵弯弓搭箭,一箭箭向人圈中射去。

        只听得人丛中一个男声冷声道“锐金旗攻东北方,洪水旗至西南方包抄。”正是杨疏寒的声音。明教五行旗在他的指挥下,从容不迫的变换阵形又挡住了一波蒙古骑兵的进攻,也不追击,得到旗令又分散开来到指定自己的位置上戒备起来。

        杨逍和张无忌几个纵跃已经越过包围圈回到了教众身边,定睛一看果然是杨疏寒站在那里,手持杨逍的铁焰令,一连串命令从他嘴里连续吐出来,声音清冷沉稳,在这个被人围困的时候分外显得安定人心,而他身边的小昭正手持五色小旗,按他的命令不断挥舞打出旗语指挥五行旗。

        众人见教主和杨左使回来了,齐声欢呼起来。刚才杨逍奔走之后,果然不出他所料,一盏茶时间不到,便来了一队蒙古骑兵把他们围了起来,刚开始因教主和左使都不在,一时间也混乱起来,可是杨疏寒临危不乱,拿出杨逍铁焰令高声呼喊稳定了人心,然后指挥五行旗以八卦阵法御敌,让本来占尽优势蒙古骑兵硬是几波攻势都毫无建树。

        “教主,爹,你们回来了,教主,你来指挥。”杨疏寒见到张无忌和杨逍,走过来让出位置道。

        “不不,表弟你来,你指挥的很好。”张无忌连忙拒绝,他哪里懂得布阵行兵,“我不成,我可不会。还是你指挥得好。待我去冲杀一阵,杀他几个带兵的军官。”

        此时只听得飕飕数声,几枝箭向他射了过来,张无忌从教众手里接过一技长矛,将来箭一一拨落,手臂一振,那长矛便如一枝箭飞了出去,在一名元兵百夫长身上穿胸而过,将他钉在地下。而杨逍也同时挥袖一卷,飞至他跟前的几支羽箭被他劲力一裹像是被一支无形的大手抓住立时减速改了方向,再看他袍袖向外一挥,那几支箭就如刚才射向他们一般向着元兵方向疾驰而去,几声惨叫此起彼伏,那几支箭统统被归还回去,几个元兵被刺穿胸膛也跌下马去。众元兵大声叫喊,又退出了数十步。

        突听得号角鸣呜响动,十余骑奔驰而至。张无忌见当先是赵敏手下的“神箭八雄”,不禁眉头微蹙,暗想“这八人箭法太强,若任得他们发箭,只怕众弟兄损伤非小,须得先下手为强!”

        却见那“神箭八雄”中为首的赵一伤摇动一根金色龙头短杖,叫道“主人有令,立即收兵。”带兵的元兵千夫长大声叫了几句蒙古话,众元兵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钱二败端着一只托盘,下马走到张无忌身前,躬身道“我家主人请教主收下留念。”张无忌一看,只见托盘中舖着一块黄色锦缎,缎上放着一只黄金盒子,镂刻得极是精致。张无忌也不怕他弄甚么鬼,伸手拿了。钱二败躬身行礼,倒退三步,转身上马而去。

        张无忌顺手把盒子交给杨疏寒,他心中挂念众人伤势,也无暇去看盒子里是什么,随□□代道“疏寒你看看那赵敏拿了个什么过来。”便连忙奔到殷天正身边,从怀里取出解药捣腾起来,给众人解毒。杨疏寒听了张无忌的话,指尖捏着一枚铜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盖,随时准备若是盒子里有什么便要当即出手了,可是这金盒子中,并没有他们想象的毒虫暗箭之类的,竟然是一支精美的珠花。

        杨疏寒一脸古怪和杨逍对视一眼,杨逍当即又想起了刚才那赵敏在地牢中抬头含嗔带怨的看着张无忌的那一眼,那其中无限幽怨的眼神,唔,不可说。女子送钗给男子是个什么意思,千般暧昧无法言明,杨疏寒又把盒盖赶紧盖上,他并没有去赴宴,倒不知那庄子的古怪和这计谋百出的姑娘,只觉得隐隐似是窥了表哥私隐,有些尴尬。杨逍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也没法和自己儿子说,只从杨疏寒手上取了匣子,走到张无忌身边交给他,道“教主,这是赵姑娘给你的,疏寒拿着不太合适。”说着也不等张无忌反驳,就给匣子塞到了张无忌手里,反正这盒子也没毒没机关,就让他自己拿着吧。

        张无忌也没多想,随手胡乱给盒子往怀里一塞,继续给其他人医治起来。

        待众人解了毒,问起张无忌中毒原因,张无忌自又是一番解释,那盒子的事儿,他揣在怀里也忘了个干净。

        待众人终于恢复之后,周颠第一个跳起来怒道要杀回去烧了那庄子,可是只见远处浓烟滚滚,杨逍看着那方向冷哼一声,“这赵姑娘倒是事事料敌机先,早就算到咱们毒解之后,定会前去烧庄,她便先行放火将庄子烧了。此人年纪虽轻,又是个女流之辈,却实是劲敌。她既连这都提前料到,必是事事有备。教主,以后咱们要小心了。”

        张无忌点头称是,众人不敢再耽搁,继续赶路。

        当夜众人投店歇息,张无忌换洗之际才想起来怀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他从赵敏发上摘下的那支珠花吗?他看着这枚珠花惊呆了,然后想起他和赵敏双双陷入陷阱,自己搔她脚底脱困的事情,只觉得脸上顿时火辣,当时是一时情急,如今回想起来颇觉有些难以启齿。

        忘着这枚珠花,他一时有些失神,不知赵敏那丫头是何用意,只觉得这珠花烫手的很,他有些不知所措。恰好此时杨疏雨推门而入,见他正看着珠花入神,走上前笑道“表哥原来你在,我敲了好久门你都没听见吗?咦?表哥,这是哪来的珠花?这难道是那个赵姑娘送给你的?”张无忌这才回神,脸上一红,转头看着杨疏雨,心念一动,拿起那支珠花直接簪在了杨疏雨的发上,道“我是男子汉,要这种姑娘们的首饰何用?疏雨,你拿去戴罢。”

        “那怎么成,这可是人家赵小姐的一番心意呢。”说着就要伸手去摘下来,可是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头已经碰到了珠花却停住了,道“但是我也不能拂了表哥心意啊,”她突然间绽开的笑容让张无忌有些花了眼,杨疏雨生的漂亮,一笑璀璨,只让人觉得解愁忘忧,一时间什么烦恼都没了,哪还记得问怎么她从不要到又要了这态度大转变,又听她问道“表哥,好看么?”张无忌连连点头赞道“好看”,然后杨疏雨似是很是得意,又自顾自的走到张无忌房中镜子眼前左右照了照,给簪子扶正,张无忌只听她自言自语了句“他怎么就看不出来我好看。”还没等问她说的他是谁,杨疏雨便拉着他的手说“表哥,你那位宋师哥醒了,你要看看他去吗?”

        张无忌还能说什么,被杨疏雨拉着便离开了房间。

        杨疏雨今天对他似乎格外依赖些,一路上都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的手,一直来到宋青书的房间外,更是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样子极其亲密,走进了房里。

        宋青书听到门开了的声音,下意识扭过头去,却看见杨疏雨挽着张无忌走了进来,杨疏雨冲他挑了挑眉,然后转脸就对张无忌笑的甜蜜亲切说道“表哥,宋公子醒了,你看你让我照顾他,我一时一刻都没有松懈呢。”

        她这话说的极其古怪,好像是在向张无忌邀功,又好像在表白自己照顾宋青书照顾的好,床上躺着地下站着的两个男人一时间都有些迷茫。

        宋青书明明记得她刚才离开房间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的,他今天清醒过来就看见杨疏雨在他的房里,正站在水盆前面拧帕子,转过头来看到他醒了脸上本来极其开心的,但是只问了句“怎么是你,这里是哪里?周姑娘呢?”,她就立刻甩了脸子。宋青书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去追周芷若,一直追到了僻静处,周芷若坐在大石上垂泪,他看她伤心递上了个帕子给她。但是周芷若一直在哭,嘴里说着“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宋青书知道她是在说对不起张无忌,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平日里的风度翩翩、出口成章、谈吐不凡,真的面对她的时候,宋青书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周芷若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便要回去了,他又眼睁睁看着人家和他客气的道了谢,消失在大路上,待他鼓足了勇气想要追上去和她表白的时候,却跳出来五个和尚把他团团围住,那五人功力极高,他已经表白了身份,他们却依然面不改色的出手攻击他,打败了他之后又狠心折断了他的四肢骨骼,把他推下沙地,他仗着自己内功精纯,硬撑了几天,最后等到了张无忌救起了他,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看着她气哼哼的出门去了,有些捉摸不透又是怎么了,然后躺在床上仔细回忆了一遍,记得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浑身剧痛,好像有个女孩子在他耳边轻声安抚,又温柔的给他喂药喂饭、换药擦拭,伺候的无不殷勤周到,现在想来,难道就是她?明明之前他们还是敌对,这是怎么回事?!

        他醒过来询问周芷若下落也是下意识的一问,他自己被少林和尚围攻,承受着碎骨之痛,深怕周芷若也落在那些人手里,也受了这一遭的大罪,可是不知怎的就惹恼了这小魔女杨疏雨。

        杨疏雨走到他窗前,轻轻侧过头,脸转向张无忌,和他笑的甜蜜的邀功,他略微抬眼就看到她鬓边插着支金线攒珠的簪子,当中尤其有两颗硕大的珍珠尤为耀眼夺目,刚才他记得她出去前似乎是没有这支珠花的。宋青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她看着张无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余光却总在瞥着他,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每走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却似乎都是为了展示这新得的珠花,让他把这珠花每个角度都看的清清楚楚。

        “表哥你送我的珠花我很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宋公子的,等他能够行动自如了,表哥再送我什么?”杨疏雨甜甜的笑着,拉着张无忌的手摇着,引得宋青书侧目,又多看了她发上珠花两眼,心想原来这珠花是张师弟送给她的,可她为何特意展示给自己来看。此时宋青书还不知道自己心中突然泛起的酸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中先是十分感动然后骤然怅然失落,原来之前真的是她再照顾自己,但是她照顾自己只是因为这是张无忌交代下来的事情,她是为了张无忌。

        张无忌被杨疏雨缠着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见她照顾宋青书的确十分辛苦,如今宋青书清醒过来,心中也十分高兴,听到杨疏雨和他撒娇,下意识的就想她一个大小姐,这些年也被杨逍娇惯的厉害,往日也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次却为了照顾宋青书日夜不眠不休,定是十分辛苦,语气软和下来,轻声对她说道“是,疏雨辛苦了,等宋师哥好了,我再去给你买你喜欢的糖人好么?”

        杨疏雨也没想到张无忌还记得她喜欢糖人,愣了一下,扭了身子一脸娇羞,咯咯笑道“表哥惯会打趣人,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吃那小孩子的糖人。”

        张无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只跟着傻笑,宋青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怎的,只觉得扎眼极了,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她坐在石头上吃松子糖,如今想来,可能只要是甜的,她就喜欢?

        宋青书想要感谢张无忌救命之恩,下意识抬手,却牵动了伤处,一下子疼的龇牙咧嘴,张无忌赶忙弯下腰扶住他的手,再轻缓的放下,明明是十分照顾他的动作却让宋青书感到分外沮丧,他如今,是不是残废了,他还清晰的记得被人折断四肢关节的时候那生不如死的疼痛,无力反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如果立刻死了定会化作怨气冲天的厉鬼,却没想到他竟然活下来了。

        宋青书只觉得浑身的疼痛,连动一下都不能。生来是宋远桥的儿子,又天资聪颖,他向来是武当第三代第一人,如今却只能困于这一张床上动弹不得,天堂地狱般的落差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可面上却强颜欢笑的感谢张无忌救他。

        张无忌和他仔细询问了前后经过,更觉得事情蹊跷,按理说宋青书失踪这么久,武当其他人怎么可能下山不寻找他?可偏偏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师兄弟二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如今什么消息也没有,只能等了。

        问完了正事,张无忌又嘱咐了宋青书几句注意事项,还没等宋青书开口,杨疏雨却率先站起来赶人了,说的是她累了,叫表哥也回去休息,张无忌不明所以就被杨疏雨赶了出来,门毫不留情的“砰”的一声关上,张无忌摸了摸鼻子,心想“疏雨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是这样怪怪的。”,想了想也没个头绪就回房去了。

        门一关上,杨疏雨刚才还甜的腻人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一下子又变成了光明顶上的时候那般冷漠,只是没有那时候的凌厉逼人。她不笑的时候那张脸显得有几分倨傲,她默默的又拿起帕子投在温水里,扭干了之后,伸手过来给他擦拭掉刚才因为他擅自用力而疼出的满头冷汗。刚才他人已经清醒了,毕竟骨骼关节全断,动一下那剜心刺骨的疼痛不适闹着玩的,可是他因着不愿意在张无忌面前示弱,不想看到他用怜悯同情或者难过等表情眼神看着他,竟然硬生生的咬牙忍了,张无忌粗心大意并没有发觉,可是杨疏雨却注意到了,他已经疼得冷汗浸透后背,此时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一层。

        之前他没有清醒,自然是任杨疏雨摆弄,可是如今他已经醒了过来,杨疏雨伸过来手给他擦拭的时候,一股清幽的香气飘进他鼻子里,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香脂,不似其他女孩儿喜欢用的甜甜的味道,初嗅很浅,细品起来又带着一丝清香的微苦和隽永,闻起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随着她的动作,那香气扩散开,如丝如缕一样浸润,缠绕着他,洁白如雪的腕子就在他眼前晃,还从没有过和哪个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宋青书一时间有些痴了。直到她的手伸到他的衣服上,她面不改色的拉开他的系带,宋青书顿时慌了神,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涨到通红,无奈全身不能动弹,就在杨疏雨手里的帕子伸向他的胸膛的时候,他拼了命的向后躲了一下,可是除了让自己更疼却毫无用处,他涨红着脸慌忙对她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你,你这女子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杨疏雨听他说话手中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这两天她都是这么给他擦拭收拾的,刚醒了就说她不知羞耻?于是随口道“是啊,我是妖女么,当然没有你的周姑娘知廉耻。”然后继续手里的工作。

        宋青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知道分明就是杨疏雨照顾了自己几天,看她这手法这般娴熟,怕是这两日给他收拾的人都是她,自己一醒过来没有感谢反而这样说真是不该,可是昏迷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他清醒过来,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尴尬。但他也清楚此时不该再提要求,被明教的人救了本身就让他觉得充满了荒谬和魔幻的感觉,此时若是还要提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所以一时间只能僵硬在那里任由她手里的帕子落在他的脖子、胸口、胳膊等地方上,只觉得她那柔软的小手轻轻拂过的地方都跟着烧了起来,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忍着羞意,扭过头不敢看她,低声道了句“谢谢。”

        可他这声“谢谢”只换得杨疏雨冷冷的一哼,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杨疏雨冷着脸给他擦完了之后,重新给他四肢又换了药,便一言不发的又离开了房间,再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只白瓷碗,浓浓的药味飘过来,她又沉默的一勺一勺喂他喝下了汤药。

        往常这个时候,宋青书都在昏睡,可是今天因为杨疏雨一直在边上看着,他怎么都觉得古怪别扭,也睡不着,眼睛闭了半天,又忽的睁开,一抬眼就看见杨疏雨在房间里拉了根绳子,如履平地的躺在那绳索上,宋青书一下子被她这诡异的休息法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见这个人在绳子上晃悠还以为要自尽呢,然后便心底惊叹她武功高强了,他们这些人,若是用轻功上从绳索上借力走过或许十分轻松,很多人都可以随意做到,可是像她这般在上面躺着,他想想便知道那难度有多高,可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她是真的躺在绳子上闭目休息,绳子像秋千一样左右晃着,她没有半点勉强,表情反而十分惬意,他想了想若是自己完好的情况系,别说和她一样躺这么久,能不能平稳的躺一盏茶时间都是问题。

        她感觉到他气息一变,从绳子上歪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睁开了眼睛,便从绳子上一跃而下,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还不睡,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宋青书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因为她在房间里,眼神乱瞟间又看到她发间那明晃晃的珠花,没话找话的说了句“你和无忌师弟是什么关系?”

        杨疏雨没有错过他刚才一眼划过她发间珠花,她瞥了他一眼,抬手翘着手指轻轻扶正那珠花,表情又是刚才和张无忌进来的时候那带着傲慢和妩媚的笑,只见她眉眼弯弯的弯下腰慢慢的对他道“无忌表哥送了珠花给我,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宋青书垂下眼,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杨姑娘不必因为无忌师弟的话便守着在下这个废人……”

        “哼!”宋青书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杨疏雨不知怎的又翻了脸,冷哼了一声,又翻到绳子上,躺了一会儿,她突然又从上面跳下来,走到宋青书床前,宋青书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心中只觉得不好,果然,她闪电般突然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宋青书还来不及哼一声便昏了过去,待他昏迷过去之后,杨疏雨没好气的指着他咬牙道“你就是个傻子!”然后气呼呼的把珠花从发上一把摘了下来随手就扔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一处金丝被砸变了形。瞪了一会儿宋青书,杨疏雨又翻回到绳子上躺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气呼呼的也慢慢睡了过去。

        此时杨逍的房间,他屋内烛火已熄,可是他人却没有睡下,坐在窗前,手里拿着那支凤宁的发簪目光十分深邃怀念,他轻抚着那支簪子,显然这些年它经常被人拿在手里盘完摩挲,那玉质已经变得极其温润,这样的月夜,他回忆着送她簪子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剔透的月光,她坐在妆台前青丝如瀑,他取过梳子一下一下给她梳理,再挽起她的长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曾以为的,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拥有的,老天爷却是不给他这个福分。他紧紧地握着这支簪子,轻声默念“宁儿,你等我,等我完成大业,孩子们也都有了归宿,我便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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