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决战（四）

要说殷野王来到这个世界有哪个门派最不喜欢，那少林肯定是要首当其冲。无论是峨眉派以灭绝为首的那一帮疯婆子，还是此时已经没落存在感薄弱的崆峒，抑或是论贱天下无敌的华山鲜于通，无论是哪个，都不如少林讨厌。

        贪嗔痴都没断干净，却偏偏喜欢以一种心怀天下、慈悲普度的姿态高高在上的说教别人。十几年前，为了和武当那一点旧怨，在人家做寿的时候上山找不痛快，然后几年前，又怕自家九阳功外流而眼睁睁对那时候身中寒毒的张无忌见死不救。还好意思自诩慈悲为怀？

        殷野王上手接替张无忌便主动攻向少林空性大师，二人缠斗，恶风阵阵，场下的人看的也分外紧张。

        须知十几年前在武当山上那一场比斗因种种限制，无论是殷野王或者空性都并未全力以赴，可是此时此刻，此战乃是生死之战，双方都知道这一战，输得那一方必有性命之忧。

        空性禅师因自身心性单纯，所以对于武学上头的悟性极高，他的厉害之处并不止于此龙爪手，少林七十二绝技他起码用的顺手的便有三种，若条件再放宽以会用为准的话，便是有近十种，已经是近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天才。

        此时只见场上空性双手快抓，八式连环龙爪手绵绵不绝，很快殷野王右边袖子被撕裂，露出胳膊现了几道血痕，而空性禅师也并非毫发无伤，被鹰爪擒拿手拿捏抓住亦不是那般好受，殷野王这十几年也是进步非凡，江湖上甚至有传言说他功力已经赶上他父亲殷天正，这可是莫大的赞誉，虽然殷野王自知还未到殷天正那般地步，可总的来说，也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地步，和空性一战并不吃亏。

        这些年凤宁不在，他深知自己并非凤宁那般武学天才，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便把凤宁之前教给他的独孤九剑修炼至纯熟之境，此时他拿来对战空性的，便是这几年他自己结合独孤九剑的一些领悟都运用到鹰爪擒拿手中，他的特长便是快，独孤九剑宗旨有进无退、后发先至，虽说如此，却不是冒进，而是需要一双洞察破绽的眼睛，集中力量一击击破。可是这龙爪手招式经少林派数百年来千锤百炼，再爪法上可谓登峰造极，实己可说是不败的武功，那破绽岂是那么好寻的。当年他能和空性一斗是因为有凤宁和他一同，此时他与空性一对一，需要一心二用，一边观察破绽一边与之对打，双方你来我往看着十分激烈，却依然处在相互试探的阶段。不过好在殷野王深知这再精妙的武学也要看使用者的道理，也并不着急，专心与他周旋。

        很快他便发现这空性虽然武功比空智还要高出不少，可是那性情可谓是十分单纯，无论招式运用什么的都十分一板一眼，一招一式可谓是十分之光明正大，空性这八式连环的龙爪手绵绵不绝，便如是一招中的八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看着眼花缭乱，可是殷野王看他连续出手几轮之后，却大致便猜出了他出招的规律和习惯，这空性的心思单纯，落在本就善于算计观察的殷野王眼中便是个十分好猜的人，故而当大家都以为是殷野王节节败退快要不支落败的时候，就见他突然变了招式，正抓住空性一招“拿云式”双手齐出的瞬息当口，一手突然撤回曲起手臂，以手肘撞上空性尺泽穴，让他右手有一瞬间不受力自然的松开被他推开，然后，另一手由原来的擒拿改为剑指直指向他胸口膻中。

        空性被殷野王点中，只觉得胸口一口真气被击打的瞬间散了去，胸内气血翻腾，疼痛难忍，心脏剧烈跳动。他没想到殷野王竟能攻破他的龙爪手，十几年前在武当那次与殷野王、凤宁的激斗，他始终不服，一直觉得那日他并未出全力，否则必能拿下那二人，回去少林之后，更是潜心闭关，自以为武功已经称霸江湖，终究大梦一场，没有那个凤宁，殷野王以一己之力也足以。

        眼看再胜一人，明教这边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反观六大派则是逐渐焦虑不安起来。

        殷野王胜的没有张无忌或是杨疏寒那般轻松，空性并不好对付，他身上也好几处暗伤，深深喘了几口气回到了殷天正身边，张无忌看舅舅打完了，兴奋的来到他身边给他把脉，这一扶脉脸色却突然大变，刚要开口却见殷野王正好看他，隐秘的角度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口型，他知道的，他分明是知道的，原来，殷野王此时也是受了幻阴指内伤，虽没杨逍等人受伤严重，可是却是阴毒更加深入，已经侵入肺腑了，难怪刚才他偷偷在人后喘的那般厉害，这样一来是要烙下病根的，可是此时他为了明教已经顾不得了。

        张无忌眼中泪光浮动，又硬生生的逼退了，再一一看过殷天正等人，哪个人不是早已精疲力竭，其实他们早就后继乏力，只是为了明教拼死力战而已，再拖下去必是力竭而亡的结局。张无忌狠狠擦了一把眼睛，然后转身对六大派的人道“接下来谁来！”

        接下来的时间，是张无忌的个人秀场，无论是华山和昆仑的正反两仪刀剑之术，抑或峨眉灭绝师太都统统败在了他的手下，然后又当众揭穿了鲜于通以金蚕蛊毒杀害大师兄白垣、始乱终弃抛弃胡青羊害得她一尸两命等等卑劣行径，鲜于通偷袭不成反被何太冲夫妇误杀。

        至此，六大派高手已经再无一人可以出战。而且张无忌性子宽厚，并不以强凌人，赢了也要替人疗伤，与人讲道理，让六派都得了他的恩惠，并不能再借机挑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少林空智大师，没想到这一次的围攻光明顶竟要如此收尾，空智长叹一声，大概，这边是天命吧，明教命不该绝，其实所有人也都看的明白，即使今天没有张无忌，有那杨疏寒在场，结果也无外乎如此，虽然他只下场打了一场常敬之，可那般功力，又有几个敢小觑了去？

        张无忌以为一切已经成功的时候，叫杨疏雨放了周芷若。杨疏雨虽然不情愿，可是张无忌说的话她也是肯听的，便松开了周芷若，把她往前一推让她回去，周芷若被杨疏雨伤了肩胛，骤一松开，那金属长甲从血肉中拔出，一股血流从伤口中迸溅出，一下子又染红了一大片她的衣裳。张无忌捡起周芷若的长剑刚要递还，周芷若因失血本就头晕眼花，被杨疏雨挟持这么长时间，全身都僵硬了，她突然这一放手，又推了一把，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张无忌眼疾手快一把给人接住了，抱在了怀里。

        张无忌扶她站稳，周芷若抬头一瞧竟是他，原本苍白无力的脸色瞬间羞窘起来，从他手中接过剑，这时候只听一旁人群里有人嬉笑讽刺道“峨眉姑娘果然不同，连张少侠都另眼相看呵。”这让人又想起来了之前杨疏雨奚落峨眉弟子那一番“自荐枕席”的话来。灭绝师太脸色十分难看，她已经能想象得到今后江湖上会传出什么峨眉就是靠着姑娘褪下衣裙换来的地位等等难听话来了，场面顿时十分尴尬。周芷若也深觉十分不妥，身子一挣，低喝道“放下我！”，张无忌惊道“呀，是！”满脸胀得通红，忙将她放下，鼻中闻到一阵淡淡幽香，只觉头上柔丝在自己左颊拂过，不禁斜望了她一眼，只见她俏脸生晕，又羞又窘，虽是神色恐惧，眼光中却流露出欢喜之意。

        灭绝师太一言不发盯着场中两人脸色越发铁青，心想今日峨眉不可再出一丝纰漏，否则出的这光明顶日后江湖怕是没有立锥之地。

        周芷若忽听得灭绝师太厉声喝道：“芷若，一剑将他杀了！”

        当年周芷若跟张三丰前赴武当山，张三丰以武当山上并无女子，一切诸多不便，当下挥函转介，投入灭绝师太门下。她天资甚是聪颖，又以自幼惨遭父母双亡的大变，刻苦学艺，进步神速，深得师父钟爱。这七年多日之中，师父的一言一动，于她便如是天经地义一般，心中从未生过半点违拗的念头，这时听到师父蓦地一声大喝，仓卒间无暇细想，提起刚从张无忌手中接过的宝剑，手起剑出，便向张无忌胸口刺了过去。

        张无忌却决计不信她竟会向自己下手，全没闪避，一瞬之间，剑尖已抵胸口，他一惊之下，待要躲让，却已不及。周芷若手腕发抖，心想“难道我便刺死了他？”迷迷糊糊之中手腕微侧，长剑略偏，嗤的一声轻响，长剑已从张无忌右胸透入。

        周芷若一声惊叫，拔出长剑，只见剑尖殷红一片，张无忌右胸鲜血有如泉涌，四周惊呼之声大作。张无忌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脸上神色极是古怪，似乎在问：“你真的要刺死我？”周芷若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我……我……”想过去察看他的伤口，但终于不敢。

        她这一剑竟然得手，谁都出于意料之外。

        杨疏雨大叫一声冲了过去伸手便握住了周芷若的长剑，套着铁甲的左手看着纤纤，却在那瞬间爆发出极大的力道，掌上发力已经硬生生的拗断了周芷若的长剑。杨疏寒冲人群里喊了一声“小昭！”

        一阵叮当作响，一个小女孩儿也极快的冲了出来，杨疏寒扶住张无忌，把人交给小昭照顾，他则抢上前去挡住了见周芷若遇险再也按捺不住冲出来要助她的宋青书。

        周芷若哪里会是杨疏雨的对手，长剑被她折断，剑头在她指尖一弹，冲着跳出来的宋青书便激射而去，本就被杨疏寒阻着的宋青书差一点被杨疏雨抛出来的剑头射中，翻身躲过后显然是无力再去救援，一抬头就看杨疏雨已经抬起手拍向周芷若。

        周芷若虽与杨疏雨年龄相当，可是她自小养在灭绝师太门下做小弟子，上头又有几重的师姐们，虽得灭绝宠爱，但是到底不如杨疏雨这般被杨逍万般溺爱出来的肆意，性子更偏向谨小慎微，此时被杨疏雨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煞气一摄，竟是呆立当场不知道躲闪。灭绝师太眼看那杨疏雨双目通红杀气暴涨，掌风冲着周芷若天灵穴就要把她弊于掌下，与她早在山下就对过一掌的灭绝师太深知这丫头的厉害，若是真让她此时拍下去这一掌周芷若小命休矣，也抢了出去要抢在杨疏雨前面抢下这小徒弟。

        “疏雨不可！”

        “雨儿！”

        “住手！”

        几声惊呼此起彼伏，其中最为紧张的还有刚刚重伤血如泉涌的张无忌。杨疏雨出手决绝，可是灭绝师太毕竟也是修炼了几十年的大宗师，怎么也不可能抢不过一个小姑娘，她一手护住周芷若头顶，然后内力一震，将周芷若向后推去，自己的手背则被杨疏雨一击拍中，杨疏雨见周芷若被她救下更是发了狠，手掌接触到灭绝师太手背的瞬间立时手指由掌变钩，硬生生扣入她血肉之中，再狠狠向后一撕，灭绝师太手背一痛，立竿见影的三道血痕，如鹰爪划过深可见骨，撤掌回来已经鲜血淋漓。

        丁敏君抢上前来见师父重创抓着周芷若不由分说一巴掌扇下去，大声斥道“瞧你做的好事！”

        “疏雨，不要。”此时张无忌已经在小昭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颤颤的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手，对她摇了摇头，神色间充满了恳求，周芷若看在眼里，心中更为酸涩羞愧，心想“他待我这样好，我却刺伤了他，更害的师父受伤。”她越想越难过，越发觉得无地自容，眼泪滚滚而下。

        她一哭，却惹得武当宋青书和张无忌一同看她，杨疏雨在他们三人之间眼睛转了个来回，然后甩开张无忌的手怒道“无忌哥哥！她把伤成这样你还为她说话！”抬起脸来张无忌看到杨疏雨已经满脸泪痕了。

        美人垂泪最是动人，这杨小姑娘哭起来并没有周芷若那般如娇花般脆弱无辜的样子，咬着嘴唇十分倔强，睁着大眼睛故作坚强却阻不住泪珠滚滚的样子反而让人更加心生怜惜，张无忌叹了口气，看杨疏雨为他受伤焦急的模样也心中十分感动，心想还是表妹想着他念着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害了他去，可是那周姑娘……哎……其实这事儿不能怪她，灭绝师太性子执拗，本来就因张翠山娶了殷素素、俞岱岩与凤宁结拜心中对武当有些看法，对张无忌本身就带着偏见，他今天又是给明教出了头，阻止了这一场腥风血雨，灭绝师太可能不在乎是否自身也是损伤惨重只为消灭明教，可是其他人却不是什么都不顾的，所以她叫周芷若去刺张无忌也是正常。张无忌只能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杨疏雨被张无忌拉着不让她去再找周芷若算账，她一肚子委屈眼泪都来不及去擦，回头就对宋青书喊道“你看什么看，你给你的周姑娘出头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人家念着的是我无忌哥哥！！”被她这般负气的一喊，被戳破了小心思的宋青书顿时尴尬起来，周芷若更是无地自容，羞愧的满脸通红。这杨小姑娘的嘴巴不饶人，看张无忌伤成这样也不忘给周芷若求情，心中分外不快，又听到宋青书刚才脱口而出那声“住手！”立刻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你……你休要胡说！”宋青书谦谦君子大概从来没遇到过杨疏雨这样的小姑娘，嘴巴快的像倒豆子，说出来的话又尖刻的要命噎人得很，可是那明显底气不足的反驳更像是欲盖弥彰，就听杨疏雨跺着脚哭道“难道不是吗？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什么看！你们武当弟子最坏最坏最坏最坏了，就会欺负人！就会拉偏架！峨眉已经输了瞎了吗？没看见她偷袭要一剑刺死我无忌哥哥吗？！峨嵋弟子什么玩意！输不起别定规矩！技不如人就偷袭！还要打架吗？我奉陪！你们六大派也当得起光明正大四个字吗？！你们都最坏最坏最坏最坏了！”

        “你，你……你……”宋青书叫她怼的一时间哑口无言，前两个“你”是让她气的快要仰倒说不出话来，最后一个“你”则是因为这杨疏雨一连串的“最坏最坏最坏最坏”让他骤然想起来一个人来。

        那是太师傅百岁寿宴前夕，在外的师叔们都回来了，那一次他们似乎都格外高兴，后来他知道因为五师叔回来了，而且父亲和师叔们的一个结拜姐妹也跟着回来了，所以大家都很开心。后来太师傅寿宴那一天，大人们在前面熙熙攘攘的忙着没时间管他们，他作为武当代掌门宋远桥的独生爱子、第三代武当弟子的大师兄，自觉的要负起责任，正带着师弟们练功，然后他见着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小丫头。

        武当山向来没什么女眷，乍见着个丫头还是很稀奇的，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丫头，那小丫头抱着一包松子糖和另一个小男孩儿背靠背坐在他们练武场边上的大石头上，两个人一边吃着松子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瞟两眼他们练武，表情十分的无趣。

        本来也没什么，被个小丫头看着他们练武，所有小男孩儿都一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偏偏有个小道童打错了一拳叫她看见了，她十分不配合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候的宋青书，像所有的小男孩儿一样，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容不得别人挑衅半分，看她笑的讽刺，本来那点子蠢蠢欲动想在她眼前表现一番也变成了恼羞成怒，立刻跳出来问她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两拨人也不知怎的从斗嘴吵架变成了动手互掐。

        本来宋青书也没打算怎么样，就是想吓唬一下小姑娘，满足一下所有小男孩儿诸如扯女生辫子把她弄哭或是在她头发上放毛毛虫吓得她尖叫之类的成就感，他可是武当第三代里的佼佼者，想着怎么也不可能不如个姑娘吧，谁知道他还真不如个姑娘。一切皆因为这小姑娘可不是个普通的软萌易推的丫头，那可不是个善茬，她娘凤宁，是个武当七侠都自叹不服的天才，她虽没拜过师父，但是自小就跟着娘亲习武，在同辈人里算得上相当厉害，以前不出海岛没有比较还不觉得，现在这一路走来看了一路，也生出一种不过如此的心态。于是她一边哭一边揪着宋青书打了他一顿，加上她身边那帮手的小男孩儿也是个狠角色，两个人收拾了武当十来个小道童，而且这丫头还要恶人先告状，一边哭一边说要去告诉“四舅舅”武当山上有人欺负她，嘴里叫着要“四舅舅”给他做主，他当然不肯站着挨打，一边反抗一边喊着“我爹是宋远桥”，这丫头毫不畏惧的喊回去“我四舅舅是张松溪！”。

        小正太宋青书这才一下子傻了眼，这丫头原来就是他那几个叔叔都十分看重的结义姐妹的孩子，若是真让她去告状和大人们说是他欺负她，那他爹肯定要家法伺候啊。不行！他想着上次被执行家法的屁股就觉得疼，伸手就去要去捂小丫头的嘴让她别乱嚷嚷，没想到却让那丫头狠狠咬了一口，那一口咬的很重，见了血，直到现在还在他手上留着疤。

        她那个一连串的“最坏最坏最坏”，他印象相当深刻，她一边打他一边哭着喊“你们武当弟子最坏最坏最坏最坏了，就会欺负人！”末了还狠狠咬了他一口，原本他没认出来这丫头，此时让她一句“最坏最坏最坏最坏”反应过来这竟是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她不是凤宁师叔的孩子吗？怎么成了杨逍的孩子，难道是？！！！宋青书下意识的摸上手上的那疤痕，突然间也顿悟了。手上那道疤痕不知怎的只觉得滚烫灼热，又隐隐的泛着疼，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一丝异样。

        周芷若被杨疏雨这一番挤兑再也待不下去，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宋青书被杨疏雨骂的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周师妹。”也跟着奔了出去。

        杨疏雨看着他跑了，哼了一声，转过脸来就看见张无忌虽然一脸苍白，但是却有些失望的看着周芷若跑出去的方向。杨疏雨又哼了一声，心想这峨眉的女子真讨厌！

        六大派都输了，自然要依约退下光明顶了，临走又看了这么场大戏，窃窃私语传入宋远桥耳中让他脸上也隐隐有些挂不住。灭绝师太更是脸色铁青，见其他门派看她们的目光都变了，以往的崇敬变成了带着几分暧昧色彩的不屑来，恨不能立刻刺死了那明教的小妖女不可，可是比武输了便是输了，灭绝师太虽然固执可是也极其看重名声，万不肯做那出手偷袭小辈的事情，于是一挥袖气哼哼的也带人离开了。

        武当是最后一个走的，本是要带张无忌一起走的，可因他此时受了重伤，不宜挪动，万般无奈只能将他留在光明顶了。交代了几句，也只能无奈的离开，今天武当已经足够惹人侧目了，不能再做出任何可能隐忍怀疑和明教合流的事情，常言道这人言可畏，即使武林泰山北斗也是压力重重。

        张翠山刚和儿子相认就又要分离，心中十分不舍，可是也毫无办法，张无忌答应伤势一好便回武当，最后双方依依不舍的分开。

        这一场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便以如此戏剧性的结尾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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