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郁檀现在所有的课基本都是选择性上，项初和江旌越帮他们给所有的老师说好了私训的事。
今早八点，江旌越给她发了条消息：
[3号楼419教室，去上节课。]
3号楼是指挥系的楼，郁檀往下翻，又看到了另一条消息。
[这节课将精神图景的，你去看看。]
精神图景其实就是精神力世界，郁檀想了想自己垃圾的一匹的精神力，觉得自己确实也该去看一看。
419教室不大，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仪器，郁檀是卡着上课铃进的教室，她偷偷摸摸溜进后门时，光脑震了震。
她扫了一眼内容，是公冶明发的。
再抬头时，公冶明在教室的另一边冲她悄咪咪挥手。
郁檀猫着腰坐到公冶明边上的空位，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也来了？”
公冶明：“这是我必修课，算学分的，必须来。倒是你，你课表也有这节课吗？”
郁檀摇头：“没有，江旌越说这节课讲精神图景，让我来看看。”
公冶明撇撇嘴：“精神图景上节课就讲了，这节课是让我们尝试建立自己的精神图景。”
讲课的老师是林姜，看见郁檀后就冲她眨了眨眼，郁檀点了点头，露出个乖乖的微笑。
理论知识应该上节课都讲完了，林姜现在讲的大多是实操型的方法，郁檀连接好前面的仪器，一边听林姜说，一边暗暗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图景和你们当下的心态，整个人的状态，都有关系。所以不管等会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
她缓缓从讲台上走下来，一股强大但是却很温和的精神力瞬间包裹住了郁檀，林姜坐在中间的空座位里，闭上眼睛缓缓道：
“我会用精神体进入你们的精神图景，帮你们□□精神力。但是如果精神图景太闭塞也没关系。”
她身子微微朝郁檀的方向偏了偏，但眼睛依然是闭着的：“你们这节课的重点是建立精神图景，而不需要将其开放至所有人。”
前面的仪器可以大致模拟并记录自己所建立的精神图景，郁檀带上连接设备，闭上眼睛，缓缓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按照林姜说的，放松自己。
然后试着，模拟出一个世界。
外放的精神力漫无目的地前行，在郁檀的控制下，好像生出了些行进的轨迹。
灵魂好像逐渐从自己的躯体中剥离，这种感觉很神奇，有点像灵魂出窍，但又不太一样。
她好像漂浮在空中，双足下是一片虚无。
还没到吗？
她好像，已经建立起来了啊。
郁檀试探性地睁开双眼，然而入目就是一片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色笼罩包裹着她，郁檀试探性地迈出一步，然而脚底仍然没有接触到什么实物。
她就好像漂浮在太空里，然而周围没有星星，只是漆黑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慢慢拉回了郁檀的思绪。
她缓缓睁开眼，用了两秒钟缓过来自己还在上课。
林姜已经绕到了她身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郁檀摇头：“没有。”
林姜放心地点点头，她再次确认所有人都已经从自己的精神图景中出来。
郁檀坐在座位上操作仪器，一旁的公冶明凑过来小声问：“能看一下你的记录吗？”
郁檀有些意外，公冶明一向不多管闲事。
她转头看他，小少爷眼神躲闪，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承认道：“好奇。”
他率先转过自己的屏幕给郁檀看：“诺，礼尚往来，我的是这样。”
屏幕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草高木壮，枝繁叶茂。
郁檀点点头，转了转自己黑屏的电脑。
公冶明皱了皱眉头：“一起坏了？我问下林老师……”
郁檀打断他：“没有，没坏。”
她顿了顿：“我刚才看到的，就是这样。”
公冶明沉默几秒说道：“精神图景是一片黑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但是放在你身上好像就正常了很多。”
“毕竟，”他说：“毕竟能和我打一架的，精神力还只是d+的哨兵，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没几个。”
“别恐怕。”郁檀随口接道：“肯定一点，就是只我一个。”
离下课还有几分钟，项初正在前面继续讲解精神图景，郁檀看着屏幕上的课件忽然一愣，接着，她问公冶明：“我们是可以操控自己的精神图景的是吗？”
她怕公冶明没听明白，急忙补充：“就是，我们在自己的精神图景里是不是就相当于神的存在，可以控制里面的一切，比如花怎么开，树怎么长之类的。”
公冶明点头：“理论来讲是这样的，但是需要极强的精神力才可以达到，目前……”
他还没说完，下课铃响了起来，郁檀脑海里有一根莫名的线忽然就连了起来。
公冶明看出她神色变化，正打算问，郁檀猛地站起，撂下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飞快出了教室。
她本来就和季鹤游在仓库约了时间修机甲，于是此刻直奔仓库，季鹤游已经在里面等待，看到郁檀来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郁檀没说别的，只问了一句：“你的机甲，我可以试着驾驶一下吗？”
季鹤游“昂”了一声：“当然可以啊。”
郁檀没啰嗦，三两下爬上季鹤游的机甲，机甲的弩上正架着柄箭，郁檀食指微勾，箭瞬间射出，稳稳地钉在仓库的墙壁上。
看着墙上的箭，郁檀眼神暗了暗。
她轻轻一跳，弩换了个方向，看似是要往门口处发射，然而离弦的箭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再次射到了同一个点。
季鹤游吹了声口哨：“漂亮，香香技术不错啊。”
不是技术。
郁檀心中默默道。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她隐约控制了弩上的零部件，又或是控制了箭。
是不靠手柄，单单凭借精神力控制的。
她明白昨天江旌越的意思了。
只是……
郁檀有些不解。
江旌越为什么临了又换了话头，把这事揭过去了呢？
疑窦在郁檀的心里久久没有消下去，她索性用光脑给江旌越发了个消息询问，接着再次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精神力，急切地进行下一步验证。
只见她又偏移了一个更大的角度，再一次抬起弩，射出了箭。
然而这一次，箭却并未射进同一个点，而是按照正常的线路轨迹，插在了仓库的角落。
她叹了口气，从机甲上下来。
季鹤游欣赏了她刚才精彩的射击技术，此刻不住鼓掌。
郁檀没什么心思听季鹤游的彩虹屁，几乎是隔两秒就看一眼光脑上有没有江旌越发的消息。
“香香，香香？”
季鹤游伸出手指在郁檀眼前晃了晃：“你在听吗？”
“在。”郁檀回过神来：“机甲没什么大的损坏，但是零碎破口比较多，还有转身等一些动作在紧急时刻会有些慢。”
郁檀在屏幕上记下：“我回去把连接的部位再改一下，估计是磨损中带着阻力影响了一定的反应速度，还有——”
她尾音拉长，问道：“你耳朵，是不是有点问题？”
季鹤游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对，我耳朵有些问题，听音辩音的能力不太好，所以之前机甲防御低也是这个问题。”
他坦然道：“防御高的机甲一定会增加材料的厚度，这样一方面会减慢速度，另一方面就是声音会被二次阻隔并削弱，所以我之前为了保证反应速度，机甲的厚度一直都比较薄。”
郁檀声音有些沉：“那上一次为什么同意我给你把机甲的防御和厚度增加了呢？”
季鹤游笑道：“一方面是你画出的图确实已经做到了最少增加厚度的同时最大程度提高防御看，在一方面——”
他顿了顿，补充：“那个时候想着训练一下在这种程度的防御嘛，以后当兵肯定在各种环境下都会作战，保不齐就在海里或者是一些声音传导不太好的星球上呢？”
他叹了口气：“都得练啊。”
郁檀的下颌线绷得有些紧，她看了眼季鹤游的机甲，把自己的记录给对方看了一遍，退出屏幕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江旌越的回复：
[你猜的没错，你的精神力在某种情况下确实是可以控制机甲的部件的。]
[但是你现在精神力还是不稳定，先不要考虑这些。等稳定下来对你身体不糊再有什么负面影响的时候，你再训练这方面也不迟。]
郁檀看着最后一句话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有哪个从未被触及过的地方，被轻轻地揉了一下。
感觉有些奇妙。
————
从仓库离开已经过了中午饭时间了，郁檀和了两管补剂就去训练室训练。
公冶明不出意料已经进了机甲，看见郁檀，他有些喘地从机甲上下来。
郁檀看着他的机甲，忽然动了心思。
她问道：“我能驾驶一下你的机甲吗？”
公冶明答应得很痛快，他的机甲也被郁檀改过，背后也加了一个小小的侧方位弩。
郁檀再次实验，然而这一次却没有成功。
季鹤游的机甲从精神力到材料装备都被郁檀改过，而公冶明的机甲郁檀只改了材料装备，并未触及精神力的层面。
她明白了些什么，从机甲上下来。
公冶明迎上来问怎么了。
郁檀本想胡诌个理由编过去，然而不知怎么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
“我发现了点东西，但是还不确定，想用你的机甲来测试一下。”
公冶明：“奥，随便用。”
他又问：“测出来了吗？”
郁檀点点头：“大概是测出来了，但是还有点不确定。等我确定了的那天我告诉你。”
公冶明有些意外。
他本来就不爱多管闲事，好奇心也并不太多，而郁檀又是不喜欢多说的人，因此他对郁檀的了解其实微乎其微。
这种感觉一直让他有些别扭。
他总觉得自己和郁檀离真正成为朋友，还差了点什么。
公冶明之前以为是因为两人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的事，比如说并没有真正有过同样的目标并且为之付出努力，或者是并没有同生共死把性命交付于彼此。
现在，他忽然变了一下思想。
而差的那点什么，好像就是在这一瞬间，被忽然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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