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乖的像只圈养多年的猫
余笙才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宋婶的声音，她在一楼质问楼上房间里的宋寂，声音很大，怕他听不见似的。
她拎起门边放着的一件防雨绸棉衣问：“这棉袄怎么回事，怎么都湿了，你穿了吗，大夏天的穿它干什么？”
没人回答她，宋婶一脸狐疑地将棉衣拿起来看，蓝色的棉衣因为湿透了而变成深蓝色，棉花吸了水变得沉重无比。
防雨绸可以防一点小雨，长时间的淋在雨中也是会全部湿透的。
“这孩子昨晚出去了？”
余笙进屋的时候，宋婶正在嘀咕。
毕竟是个老实的农家妇人，尽管对宋寂喜欢余笙这件事有意见，可一想到余笙背井离乡在这儿支教，她就会自动把她带入自己死去的女儿，对她又是心疼的。余笙一个人在学校困了一晚，此刻再见，不禁满眼关心。
“昨晚害怕了吧，阿寂回来的也晚，桥没淹的话还可以去接你回来，谁知道上游水库放水，一整个都淹没了，真是委屈你了。”
余笙惊魂未定，惨白着一张脸笑的牵强，目光却被这件防雨绸棉衣吸引了，棉衣上胸前的地方破了两个洞。
她伸手指了指，说：“这里破了。”
宋婶顺着她指的看了看，可不破了两个洞嘛，心疼的要命，“这是怎么弄的，棉袄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刚买的……”
宋婶的手指顶起那两个破洞来看，破洞的四周没有脱线，有很明显的烧焦，这是被什么烫出来的洞。
“宋寂抽烟吗？”余笙看着那两个破洞，有什么事好像忽然明白过来，心里一时间难过的不行。
“不怎么抽，偶尔吧，一年抽不了一盒，没什么瘾。哎哟，我得赶紧洗出来，不然干了得有味了。”
宋婶一边疑惑这衣服究竟怎么湿的一边拿着那件棉衣往院子走去，雨过天晴，她要趁着好太阳把棉衣洗了好晾干。
余笙像一阵风一样跑上了楼，这里休息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她只是拧了一下门把手就推开了宋寂的房门。
房间内很安静，男人像是睡着了，大夏天的盖了一床棉被在身上。他缩在棉被里，脑袋都要全部遮住了。
“宋寂，”余笙站在床边喊他。
等了很久，并没有声音回应她，余笙便又叫他名字，“宋寂你还睡？”
棉被被余笙往下拉了拉，宋寂一整张脸就这么露了出来。
男人湖泊一样的双眼紧闭着，脸色蜡黄，有汗珠布满额头发间，汗湿的头发有几缕黏在额头上，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下意识的余笙伸手去触摸他，手背一碰到他的额头就条件反射的想弹开，太烫了，像装满开水的玻璃杯。
宋寂感觉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自己额头，那感觉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他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只是本能的伸出粗糙的手一把将那只想拿开的手摁住，结结实实的摁在自己的皮肤上，眼睛也缓缓睁开。
余笙的脸离他很近，近到他只要顺势一扯就能把她扯到自己怀里。
这是在梦里吧，宋寂迷迷糊糊的想。
手被摁住，让余笙一惊，对上宋寂好看的眼睛，她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你发烧了？”
宋寂用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这句话，发烧让他的大脑不太清醒，等他反应了许久之后，意识到这不是梦，站在他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余笙时，大手猛地松开了。
“……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抽回被松开的手，余笙有点尴尬，悻悻地看着四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下嘴唇，对他为什么会发烧这件事她似乎是有答案了。
“你昨晚……去学校了吧。”
“我没有。”床上的人有气无力，嘴硬的反驳。
“你为什么不进去里面，像个傻瓜似的蹲在走廊上……”就连余笙自己都没听出来，她看似责备的话里有细细的关心，这一点宋寂却听出来了，内心一动，调转目光去看她垂眸的脸。余笙的睫毛纤长而浓密像是有黑天鹅来此栖息，在下眼睑投出两片朦胧的阴影。
“桥，不是被水淹了吗，你怎么过去的？”她又问。
“转过去的，走山上就行。”他声音嘶哑却肯正面回答她了。
宋寂说的山，余笙知道是哪一座，能够连接宋家和学校的只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山上有人家住，宋寂曾说过那里也是有路的，只是太远了。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只身一人翻过一座小山，余笙有点不敢想象。
“你……何必呢。”余笙哽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怕你会害怕，”
“可是你……”
轻轻地摇了摇头，宋寂觉得有点天旋地转的，发烧让他做不了太多动作，不然就会晕眩。眉头皱了起来，咳嗽了一声，他将被子在脖子处掖了掖，虽然浑身发烫，可他又觉得冷的厉害。
“我没事，”他声音低哑。
余笙看着宋寂难受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她转身要跑，“我去给你找医生。”
手腕被一只从被子里伸出的手攥住，皮肤接触的地方烫如烙铁。
“不用，去楼下抽屉里找点退烧药就行。”
“可是你烫的太厉害了，”余笙怕他脑子会烧坏，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谁能烧成这样高的温度，得有四十度了吧？
“我没事，”宋寂的声音很轻，“你听话。”
之前，余笙就知道宋寂有让她从激动中安静下来的魔力，如今这份魔力竟日渐强大。他对她轻笑着说听话，她便真的就放下心来乖乖听他的话，他像个魔法师挥动魔棒对她施了法术一般，人生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她乖的像只圈养多年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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