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单相思&独角戏
余笙在两天后见到了传说中的莹莹，很秀气的女孩子，二十二岁的年纪，跟朵盛放的花朵一般。
虽说余笙只比她大个几岁，可女人对年龄有天生的敏锐感，看着女孩朝气蓬勃的样子，她的心里酸溜溜的，小心眼的样子自己都嫌弃。
莹莹来学校的时候宋寂也在，早上余笙走的匆忙忘记带水杯，宋寂路过学校正好给送了过来。
宋寂和莹莹见面的气氛有点尴尬，其实觉得尴尬的只有宋寂一个，莹莹很大方，她看向宋寂的眼神大胆而热烈，只透过这个眼神余笙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是真心喜欢宋寂的。
宋寂一直不去看莹莹，目光里有很明显的躲闪，不过莹莹不介意，在自己的热情得不到回应后也并没有太在乎，她不再理会他，反而跟余笙热络的攀谈起来。
“我刚回来就听我妈说村里来了位很棒的支教老师，前天就想来看看的，可刚回来嘛，事情太多了，所以拖到了今天。”莹莹巧笑嫣然，很有自来熟的本事。
余笙虽然跟莹莹在闲聊，可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宋寂那边，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摆弄手机，脸上神色淡漠。
装模作样，余笙在心里吐槽他。
“我家里也有一些书，是我当年读初高中的时候买的。余老师，你觉得孩子们适合读的话，我回去收拾一下送过来。”
余笙笑了笑，点头道：“不是言情小说的话，我觉得可以读。”
莹莹听了她的话，脸上一红，赶忙反驳：“没有没有，我挺晚熟的，那会儿不知道看那种小说。”
余笙不自觉地挑了下眉，转头对着不远处的男人开口：“莹莹要捐书给图书室，宋寂你去帮忙搬一下。”
忽然被叫到名字，宋寂一怔，余笙在看着他笑，笑容极淡像是故意一般。旁边的莹莹目光灼灼满是期待，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我没空，下午要去洒农药。”语气淡淡的。
这是很明显的拒绝，在场的三个人都听得出来。
莹莹的脸上有些变了，从她来学校开始，对待宋寂她一直都是抛直球的，不曾想他却一直这样拉开两人的距离，像是生怕跟她扯上关系一样。月娥婶子还说要给他们保媒，如今看来他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下午没空就明天，明天没空就后天呗，你总不能一直忙吧？”
“我一直都很忙……”
这个榆木疙瘩！
余笙气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总有不忙的时候，书多重啊，人家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你帮忙搬一下怎么了。”
宋寂的目光直到这时才又飘到了莹莹身上一点，莹莹确实比余笙还要瘦。余笙的肉好像很懂主人的心思，都长在了该长得地方，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反观莹莹就是从头到尾的干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像一根吸管，都没什么线条起伏。
这么瘦，或许，是搬不动的。
宋寂无奈，瓮声瓮气的说：“那现在去吧。”
看来是推脱不掉了，早晚都得搬，那不如早点干完。
他肯娶莹莹就很高兴，小姑娘的脸上一点情绪都藏不住，有掩饰不住的雀跃。
莹莹翻箱倒柜找了很多书，从小学到高中，满满的凑了一大纸箱。
看着这一整箱的书，莹莹隐隐有些担忧。
“会不会太沉啊？”她伸长脖子，问一直面无表情等在院子里的宋寂。
“不会，”宋寂摇头，“扛着就轻快一点。”
他这样说，莹莹就开心了，非要让宋寂在他们家玩一会儿。
“我爸昨天刚从地里摘回来西瓜，我切给你吃好不好，可甜了。”
“不用了，这就走吧。”宋寂婉拒。
“那不吃西瓜喝杯水总是可以的，寂哥你进来屋里坐坐嘛，我妈不在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莹莹让的殷勤，宋寂却只想赶紧离开。
莹莹的心思，宋寂再迟钝也不会不明白。如果没有女方这边的点头，月娥婶子是不会去男方家里说的。
父亲去世后一直都是周叔念着父亲过去的好而帮衬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把周叔当做父亲来看。如果没有遇见余笙的话，倘若周叔同意，哪怕不喜欢他也会跟莹莹在一块。
可如今，他满头满脑都是余笙，心里装着一个人就没法再去容纳另一个。
“寂哥，月娥婶子……她有没有去你们家？”莹莹试探性的问他。
她天真的想着，或许是月娥还没去宋家说，宋寂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这样问，宋寂顿觉胸口一窒，张开嘴斟酌着该怎么跟她说。
看他的表现，莹莹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神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对我，对我……”
宋寂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这种时候只要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其他的说什么都是错的。
太阳很大，晒得人头皮发烫，抓抓头顶，宋寂觉得有点烦躁。
“你很好，是我……”是我的心里有了别人。
当然，后半句宋寂是对谁都说不出口的，对莹莹说不出，对母亲说不出，甚至对余笙本人更是说不出。
他觉得自己很窝囊，连心意都不敢表白，藏着掖着，像怀揣着什么秘密。这样看来，尽管是女孩子，敢于表露自己心意的莹莹都比自己强一百倍。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不是猜测，她是在陈述这个答案。
宋寂想否定，但是底气不足。
其实，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后，他想做的就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宣示主权，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有所属，知道他喜欢的人有多好。但宋寂不可以，他喜欢的人没有给他半点回应，即便是喜欢的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一场单相思。
“是余老师吧？”
宋寂没有吭声也没有反驳，一双湖泊似的的眼睛里有淡淡忧伤，他垂下眼皮，细密纤长的睫毛将这两个湖泊覆盖，也将自己的心事藏起来。
站在院子里的大太阳底下，两人一时之间相对无言。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同病相怜的，她喜欢他，他又喜欢另一个她。
单相思，或许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解的东西。
恋爱的是你，忧愁的还是你，那样多的情绪弯弯绕绕，最后被缠住的却只有你一个，就像是一幕内心丰富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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