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地下暗河

“那边的桌子上似乎有一封信。”白妙真一指大厅里面的一张桌子道。

李正道警惕地过去，看了一眼，道：“应该是红楼雇佣的那些道侠留下来的书信。”

“看一下里面说了什么？”应无心道。

李正道将信拿起来打开，抽出一张黄纸来，上面用弯弯扭扭的笔画写着：拿钱办事，捉拿凶手，我等已经离开，红楼诸事和我等再无任何的关联。

下面落款是一个符合，三个排成一列的黑点。

“这些可恶的家伙，肯定也发觉红楼有异常了，可是他们只管拿钱办事，其他的一概不追究，还好意思留信说明，推脱责任？”孙小曼极度鄙夷道。

应无心长出了一口气，道：“不止是他们，如今很多普通人也是如此，有事遇到了，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怕惹祸上身，像我们这样喜欢找死，不怕麻烦的道侠，估计天下间也不多了。”

“我们正阳还有很多，比如我们就是其中的代表。”孙小曼骄傲地抬了雪白的小下巴。

“那你们正阳出山的弟子有多少呢？”

孙小曼脸色一僵，道：“很多师弟师妹修为还比较低，出来了可能会遭遇不测的，我们宗门里面的考核比较难，不是大部分弟子都可以通过的。”

“那去尝试考核的人有多少呢？”应无心再次笑问道。

孙小曼张口欲言，可是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李正道将信丢在桌子上，冷着脸道：“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其实正阳愿意参加考核下山的弟子，不到十分之一，大部分弟子从来都没想过要独自下山，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修道，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镀金而已，他们自己这么想的，送他们来的父母也是这么想，比如我的父母就是如此，两位师妹的父母也是如此，不过最终，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应无心笑道：“佩服，你们的出身不错，想来可以衣食无忧的，即便如此也愿意风餐露宿，不畏艰险，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其实远比我们这些穷人更难得，因为我们从小吃的苦比你们多，都习惯了，况且我们行侠仗义，还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惩恶扬善，更像是一种职业。”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最终的结果能对世间的百姓好，就足够了，没必要在意那么多，也没必要去管别人如何，无心兄弟以为呢？”李正道笑问道。

应无心撇嘴道：“好吧，不说了，接着办事。”

几人分散开，对红楼进行搜索，孙小曼和白妙真都有些沉闷，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目光也有些恍惚，显然对于宗门内事情，还是无法释怀。

“这后面隐约有水流声，这里估计联通着地下暗河。”应无心忽然一指一个房间道。

李正道推开了门，持剑戒备进入，片刻后招呼道：“进来吧，这里的房间有一个去往地下的入口。”

四人进入，果然看到一边的柜子后面有一个漆黑的洞口，下面有延伸的台阶，一丝丝的阴凉气息不断涌出，使得整个房间都阴凉了许多。

应无心警惕道：“那些道侠留下的信说，他们已经抓住了凶手，那个带面具的凶手，只怕此刻已经落入了红楼的女人手中，眼下这里却如此明显地显露出一个入口，会不会是故意引诱我们上钩的陷阱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了不少。

李正道沉声道：“确实很有可能，不过这是唯一的线索，有危险，我们也要进行一下尝试，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

其余四人都点头，王半仙更是慌张地把木盒子抱在了怀里。

李正道手持长剑，推开柜子，对着下面的台阶慢慢下去，片刻后应无心跟随，也跟着走了下去，下面的光线暗了许多，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

前面李正道已经走到了十几米开外，大概进入地下五六米的深度，一股股更加阴凉的气息涌来，明显很湿润。

“小心些，这下面的气息有淡淡的血腥味。”孙小曼才下来，就皱着鼻子道。

其他人嗅了鼻子，依旧无法感应到血腥味，不过对孙小曼的话，自然相信，于是再次提高了警惕。

“这里是一个地下的洞窟，四通八达，我们往哪里去？”李正道站在几条洞穴连接的位置，问道。

应无心看了一眼后面，确认三人都跟了上来，上前对着几个洞穴都听了一会，片刻后道：“这些洞穴的后面都有水流声，估计都连通着地下暗河，但是未必就是我们需要去的地方。眼下孙师姐既然闻到了血腥味，或许可以循着血腥味进行寻找，我的听风术在水流声如此响地下，基本已经没有作用了，除非到了近前，否则不可能听到人的动静。”

“师妹，这次只能靠你了。”李正道回头道。

“好。”孙小曼展颜一笑，得意地抬起了小下巴，和应无心交换了位置，开始对前面的洞穴猛嗅鼻子。

“这里的血腥味最浓郁。”孙小曼指着其中一个洞穴道。

李正道握紧了长剑，招呼大家跟上，当先走了进去，孙小曼在后面跟随。

此时周围一片昏暗，已经很难看清楚东西，不过五人中四位都是道侠，视力极好，加上这里并不是完全黑的那种封闭空间，因此勉强还能辨认洞穴的走势和周围分布的东西，并没有发生撞墙这种愚蠢的事情。

越往前走，洞穴内的淡淡红光越发强烈起来，已经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周围石壁上的岩石凸起。

此刻浓郁的血腥味，即便是王半仙都闻到了，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开始缩起来。

又过了一会，众人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加上前面的红光，视物再无阻碍，于是加快了步伐，不过虽然速度提升了，但是依旧悄无声息。

“就在前面不远了。”孙小曼嗅了一下鼻子，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些血腥味不仅浓郁，而且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膻腥味，闻多了真的让人肠胃翻腾，几欲作呕。

李正道手持长剑，走到了前面。

再次行进一百多丈，前面忽然有潮浪一波波的声响传来，好像到了海边一般。

李正道轻轻咽了一口唾沫，对后面的众人做了一个准备的手势，再次悄悄靠近上前。

几尺之外，洞穴到此为止，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空间，一条地下河从中蜿蜒流出，将整个地面分成了两片，前面有淡淡的红光散发出来，将整个地下空间都笼罩进了一种蒙昧不清的昏暗中。

左边的一片地方足有一个小广场大小，此刻站满了人，一个个裙摆摇摇，发髻冲天，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凭借发式依旧可以断定是妇人，在她们的前面，还跪着不少人，一个个垂着头，看不清面貌，不过从发式看，应该都是男子。

地下河的对面，岩石地面上，有一个高台，上面有一个座位，此刻并没有人，两边站着四个身形瘦小的小丫鬟，借着前面的红光，隐约可以看出，都是小姑娘。

“请楼主。”

高台的一边，一个女子高声大喝道。

“恭请楼主。”

这边男人们后面的女人纷纷单膝跪地叩拜，语气充满了恭敬，态度更是一丝不苟。

前方红光弥漫出来的地方，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穿着抹胸拖地的长裙，身边跟着几个侍女，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丫鬟，一个个面无表情，被红光照耀的脸色僵尸一般。

一路慢慢走来，女子上了高台，转身坐下，语气淡漠道：“起来吧。”

地下河对面的女人都道谢站立起来，目光再次火热而憧憬地看向了对面高台上的女人。

“是她。”李正道心中一动，虽然此地光线不明朗，不过他还是认了出来，高台上坐的女子，就是自己去红楼看到的那个无名弃妇，眼下真正的身份终于显露出来了。

“把那个负心汉押上来。”高台上，自称无名弃妇的女子淡漠道。

对面早有两个女人起身，将一个跪在地面上的男子给拖了起来，朝地下暗河走去，那里有木板搭建的一座简易木桥，可以联通左右，地下暗河也并不宽，两个女人很快将男子押送了过去。

“那是，凶手？”应无心也伸头往里面看去，看到被押送过去的男人脖子上套着一个面具，隐约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而高台上女子的话，更是让几人纷纷意外，这自称无名弃妇的红楼楼主，竟然认识杀手，而且叫他负心人，难道这弃妇就是被凶手给抛弃的？一时间，众人的脑子中都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那些地上跪的男人们，难道也都是其他女人认为的负心人？”应无心道：“这里怎么感觉像是要开审判大会，一会估计要痛斥那些负心汉的罪责了吧。”

其他几人一阵撇嘴，这都什么时候了，应无心还有这个闲心。

“你就是红楼的楼主，这些祸害人的妖精都是你弄出来的，你们都该死，害死了多少男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跪在高台前的男子抬头，怒斥道。

“哈哈哈——真是好笑——”高台上女子一阵大笑，笑弯了腰，拍手道：“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漂亮的脸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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