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小哑巴
南宫凛的瞳孔微微一缩,很快就恢复淡然。
燕祯此次一来,不简单啊。
呵。
听月楼,他想去听月楼,他以为听月楼是那么好进的么?
燕祯,是在挑战他。
他拍掌一笑,“听月楼?闻名天下的燕太子竟然早已经看好了听月楼呢。”
“既然是这样,那本王带你去就是了。”南宫凛摇头叹息,“不过今天恐怕是不行,我皇兄今日大婚,我要是不出现我皇叔会打断我的腿。”
说到这里,南宫凛又装作害怕的样子。
“本王还得留着腿逛妓院呢,燕太子一定不会做这种为难人的事情,对不对?”
燕祯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一双眸如点了墨,一般漆黑深邃。
他唇角微扬,“我自是不会为难王爷的。”
“不过朕也是只是好奇而已,这听月楼到底有什么绝色美人,可以让七王爷流连忘返。”
这便是话中有话。
南宫凛不接他的招,单刀直入,“好说好说,不过是燕太子约本王,就只是为了去逛妓院吗?就没别的……什么一些心思呢?”
燕祯似笑非笑,忽略了南宫凛周身涌起的森冷寒意。
“仅此而已。”
他说得一脸的认真,真的没别的意思了。
但是南宫凛这等成精的人,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今日约定,不过是试探而已。
这燕祯试探听月楼,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底要做些什么?
“既然如此,时辰不早了,燕太子要和本王一起入宫观礼吗?”南宫凛放下腿,站起身,潇洒的甩了甩衣袖。
他还是习惯叫燕祯燕太子。
这个名号可是享誉四国的,谁人不叹燕太子有胸怀大志,有经世之才?
君子,则匡扶天下。
除却燕祯在感情上的错,南宫凛是觉得他是可以做好这个皇帝的。
甚至,南宫凛也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四国的统一,说不定眼前这个燕太子也有他一份!
燕祯也起身,“那便一道吧。”
南宫凛笑着点头,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沉。
燕祯不知道今天大婚的是左梧桐,要是知道是左梧桐,可能会被气得当场吐血。
这么睿智的燕太子,却在感情里陷得太深。
皇宫里。
大婚的仪式已经完成了。
宴朝堂文武百官,皇后的凤驾直到了凤鸣宫。
她只需要一个人在凤鸣宫里等到晚上,等南宫恂过来即可。
帝后的新婚之夜,自然是没人敢来闹洞房的。
凤鸣宫装潢富丽堂皇,不愧是一国皇后的宫殿,一砖一瓦都诉说着无上的尊荣。
一天的劳累奔波,左梧桐的手臂还有烧伤,她已经快撑不下去。
幸好是要明天一早才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和摄政王,她都怕自己要倒下了。
大婚的礼仪太繁琐了,左梧桐第一次觉得当皇后也是这样累的一件事情。
不过现在她担心的不是身体的伤,而是今晚的侍寝。
昨晚的南宫恂发起疯,她如今还心悸不已。
若是今晚……
她早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她要怎么躲过这侍寝的一劫呢?
左梧桐真的是想得脑壳都疼了,她怎么忘记了,应该早一点问问南宫凛的。
当时她脸皮薄,不好意思问,如今倒是让自己受累了。
鼓乐丝竹声吹奏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这皇宫才渐渐地安静下来。
天黑了。
侍寝的时间就要到了。
左梧桐更是慌得手里出汗,后背一片冷汗。
南宫凛怎么不来……
她全然没发现,她现在已经把南宫凛当作了救命稻草。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宫女们都退到外面去守着了。
她独坐在这偌大的床榻上,紧张地揪着手指。
突然间。
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浑身一僵,下一瞬,蒙在她头上的盖头就被一只手揭开。
霎时间,一张满是温暖笑意的俊脸就闯入她的视线。
南宫恂。
“夭夭。”南宫恂仿佛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一样,笑着走到她身边。
“你一定饿了对不对?我准备了好多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
他若无其事的靠近,左梧桐却怕得往后缩。
她皱眉看着南宫恂,他和昨晚那个森冷阴郁的南宫恂不一样。
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南宫恂?
“夭夭,你生我气了吗?”南宫恂拧着眉头,唇角带着一抹苦涩的弧度。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很是难过的看着她。
“我……”她一时结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昨晚的他那么的狂暴,今天的他却如此的温暖。
看他这样子,好像是真的不记得他对她做了什么。
是他在演戏吗?
“夭夭。”南宫恂轻轻地拉住她的左臂。
“嘶……”左梧桐痛得皱眉,脸色惨白。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都在哆嗦。
“夭夭,你怎么了?”南宫恂紧张地靠近她,“你是不是受伤了?”
左梧桐是真的要被搞糊涂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她目不转晴的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南宫恂一脸的茫然,纯粹而干净。
“夭夭,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南宫恂的眸子里都是担忧。
那一点都不像是在作假。
可是左梧桐真的想不明白,昨晚伤她的人就是他。
他今天怎么就忘记了?还是说,他得了什么怪病?
昨晚的时候,就是发病了?
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得通。
左梧桐下意识的摇头,“没有谁伤害了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自己的。”
她慢慢地把掰开他的手,忍着疼把手臂缩回来。
谁料南宫恂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掀起她的衣袖。
袖子一卷,模糊的血肉伤痕就映入他的瞳孔。
南宫恂的呼吸一顿,“夭夭!”
“怎么会……你的手臂,怎么会……”
南宫恂的脸上尽是心疼。
左梧桐触及他的目光,心中一紧,“阿恂,我没事的。”
“你一定很疼。”南宫恂的眼睛骤然发红,红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眶。
“我的夭夭,你一定很疼……”
“是谁?到底是谁伤了你?我要杀了他!”
南宫恂的情绪起伏不定,方才平静的眼眸里泛起了火光和波澜,像是有什么要冲破他体内的禁锢。
那个人,就是昨晚的南宫恂。
左梧桐轻轻抓着他的手,“阿恂,我真的是自己弄伤自己的。”
“没有谁……”
他如果真的是得了病,发病的时候才会伤害她,她怎么忍心让清醒的南宫恂来背负这一切的罪责?
南宫恂陷入了深深地自责里,手握紧了成拳头,手背和额头的青筋鼓动了出来。
他仿佛在压抑着体内某种要爆发的情绪,双肩开始大幅度的颤抖,而他的呼吸愈发的喘重。
“阿恂,你怎么了?”左梧桐眼尖的发现了不对劲。
他是又要发病了吗?
“阿恂……”
“阿恂……”
她一担忧地一声一声的叫着他,试图把他从痛苦里唤醒。
他现在看上去真的好痛苦,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撕裂。
还不等左梧桐喊人,刚才还温柔的男人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的眼眶赤红,一伸手就狠狠地就扼制住她重伤的手臂。
他眼底的柔情四散而去,化成了一片暗沉阴鸷的深渊。
那种冷冽森寒的死亡气息,萦绕在他的身体四周。
他又发病了!
“叫什么?你给我闭嘴,痛你也给我忍着!你这个女人真的是讨厌恶心。”
南宫恂眸子阴狠,“你一点都没有那个小哑巴听话!”
小哑巴。
提到小哑巴,南宫恂阴沉的眸光恍惚破开了一缕明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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