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清风直视他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他听。
“对左姑娘来说，失去你和褚连翘都是一样的。”
从来就没有谁比谁的位置更重要一说，都是一样重要的人啊。
南宫凛怔了一怔，“没想到有朝一日清风也能说出这样令人深思的话了。”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清风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觉得他家王爷就是当局者迷而已，所以有必要开导他一下。
南宫凛点点头，“行了，你去办事吧。”
清风道：“属下这就去，不过王爷可要抓紧和左姑娘这最后相处的时间。”
此一去，来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当然要用力的抓住现在的时间。
如果说得不好的话，这或许是南宫凛和左梧桐最后的时光。
清风也不乐意继续在这里横插一脚，趁早躲得远远的，不是也挺好的吗？
清风去边境去迎接祸莲和褚连翘，他正纳闷为什么祸莲他们这么久都没到的时候，快要到北唐的边境时，这才听到了一些风声。
北唐又要整兵征战！
这一次，是对哪个国家发难？
难不成是冲着他家王爷去的？
清风吓得一个激灵，当即就传信给南宫凛。
但他后来才发现，他完全就是想多了。
不是冲着南宫凛去的，而是重渊率兵北下，一是为燕祯的命令，二是利用这三万大军拦截住褚连翘。
褚连翘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重渊居然会用这样大的阵仗来堵她。
北唐和南域的边境荒漠处。
此处黄沙满地，寸草不生。
寒风卷起无数的尘沙扑打在众人的脸上，在这昏暗的天空之下，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坐在千军万马之前的那人身上。
重渊。
北唐的护国大将军。
是她褚连翘曾经立志追随，一起生，一起死的人。
此时，他就带着千军万马而来，以其雷霆之势堵住她的去路和退路。
那些兵士沉默的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一尊尊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塑，握着手里的长枪整列成队，看上去冰冷而可怕。
大敌当前，随着寒风吹过来的时候，褚连翘感觉到了浓重的肃杀之气。
她是生于战场的人，她最熟悉的味道，就是死亡和血腥。
重渊带着几个人策马前来，哒哒的马蹄声像是踩在褚连翘的心上。
她平静的坐在马车上，手里还拿着马鞭，面色冷漠得毫无情绪，英气的眉宇之间戾气丛生。
她倒是冷静，可是重渊看她的眼神，却炙热而滚烫，甚至比这扑在脸上的尘沙还要嗑人。
沉默而令人窒息的空气里，重渊的目光一直粘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划过她的眉眼，像是在看清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终于确认这个一身男装的人就是褚连翘之后。
原本高坐在马背上的重渊，他浑身的血液都疯了一般的倒流，狠狠地冲向他的头顶。
“褚连翘！”他死死的盯着她，嘴唇紧紧地抿着，气息也有些不稳。
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愤怒，他的眸子慢慢地变得赤红无比。
他内心，掀起翻天覆地的海浪。
她没有死。
她在骗他，她居然用计骗他，让他认为她死去了。
看到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重渊不知道自己心里头是庆幸还是愤怒。
他以为她死了，曾经为她心痛到如此地步，连为他怀孕的妙人都不管。
但是结果呢？
事实证明，她又一次的骗了他。
她要逃离他的身边。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害死了他们的女儿，她还要假死离开。
褚连翘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她的心都烂完了！
被欺骗而爆发出巨大的怒恨，彻底蒙蔽了重渊的双眼。
他那张冷峻的脸上，阴沉一片，手背和额头的青筋都恐怖的颤了出来。
他薄唇张阖，喉咙里吐出一个一个冰冷锋利的字眼。
“你，没有，死。”
褚连翘不语，眼神没有移开，就那么淡然地回望着他，回望着这个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
只是她握住马鞭的手却捏得咯咯作响，另外一只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摸腰间冰凉的剑柄。
杀！
她混沌一片的脑海里，只有凄厉和残毒的恨意在焚烧着她。
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林妙人那个贱人所做的一切。
她历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被林妙人活生生的摔死在地上！
那么小的一团，就那么死去。
可是他，他如今和林妙人的孩子就要出生，她的女儿在他眼里微不足道。
而她瘸了的这一条腿，也是因为他！
如今看到他，她脑海里竟是回想起不点和那个落魄少年的温暖回忆，只剩下一片的冰冷破碎记忆。
她和重渊的那些过去，都像是染了血，漫天的鲜红，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她的视线。
整个视野都在颠倒逆转，她强忍住恨意，胸腔憋住的痛意和恨意，生生地要爆裂了！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起伏的胸口，言语间带着切齿的恨意。
“重渊，你看到我没有死，你很不甘心吗？”
“重渊，你怕不是忘记了，你的命是我的。”
“今天，我就要收回来！”
话音一落，褚连翘倏然飞身跃起，身手干净利落，杀机迸发出。
她长剑出鞘，裙摆和着银白的剑锋在空中划过，卷起一道冷冽的气息。
下一瞬，那锋锐的剑尖快准狠的刺向重渊的眼！
褚连翘那双如枯木腐朽一般的双眸里，如今爆发出强烈的怨恨，犹如黑漆漆的织网铺天盖地的展开，吞没这世间一切能活的生物。
重渊不躲，不避。
迎上褚连翘嗜血凌厉的眼，他感觉到自己心口的某个地方，颤巍巍的疼了一下。
是以，重渊的动作慢了半拍。
等他反应过来，飞身避开这要害的一剑时。
褚连翘又剑锋一转，径直斩向他的手臂！
他身形快如风，轻巧的就避开，只是褚连翘的剑很快，还是割破了他的一片衣角。
要不是他躲闪得快，这一剑可以劈开他的血肉。
他的衣角被她反手几剑劈碎在空气里，像柳絮一般坠下。
一回合之后，褚连翘飞身落到了马车顶上。
大风飞扬，她的衣摆迎风飘动，像一面黑色的旗帜，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
她剑指重渊，站立在狂风中，就像是一位女煞神。
她冷冷地道：“出剑！”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止是你，还有林妙人，我也要把她碎尸万段！我要把她的孩子挖出来，亲手毁灭给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贱人看！”
“重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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