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之曲(二)
《幽冥》的最大作用是镇压,这首曲子本就是为了剿灭魔族不安的亡魂而创。
可是,这一点,我并不知道。
肖陌说:“你看,这黑色的剑还挺酷的,要是我们有你这个本事,就不会失去离都了。”
夏子煌还在维持着抱她的姿势不变,是永远也不会变了。
我跌落在雪地上,静语琴也摔在雪里,我低着头,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肖陌笑了笑,她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看我这样,也走不了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肖陌已经没有了双腿,她的下半身空荡荡的,只有一团染成血红的布包裹着。
“我对不起的是我家狗子,他还不知道……”肖陌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猛地抬起头,看见肖陌的手抚摸着夏子煌的脸,她身上的黑剑已经消散,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都维持在这幅画面里。
肖陌的手无力的垂下。
“啊——”我大声哭喊着。“不要,不要这样,肖陌!夏子煌!你们回答我,求求你们了!回答我一下!”
可是,就算是我怎么喊,这茫茫的天地间,都没有人再应我。
雪还在不断的下着,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这抹红色是如此的显眼,我哭得连呼吸一下,内脏都会一阵一阵的疼,还有写泛着恶心,我干呕了两下,什么都没呕出来。
“驾!”
我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抬起眼眸,看见是从离都方向赶来的,看样子是铎柒的骑兵。
我抱起静语琴,赶紧站了起来。
当我想弹奏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害怕,手放在弦上颤抖着,却迟迟没有拨动它。
我在干什么?
弹啊,快弹啊。
我在心里叫唤着,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寒冷一点一点的浸染了我的身体,我只能站着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了过来。
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好像听见了他们的质问,问我是谁,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问我人是谁杀的。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垂下手臂,没有反抗,他们见我这个样子,领头的那个人大手一挥,就说:“将她带回去。”
就有人过来架着我,他们把我绑了起来,收了我的琴,很随意的将我丢在了某一匹马的马鞍上,他们剩下的人留在原地处理一地的尸体。
另几个人就跟着领头的那个将领往回走,我转过头,就正好能够看见夏子煌的脸,他睁着眼睛,就像一个雕塑,就这么立在雪地里,他到最后,也没有松开手。
已故之人,真的故去了。
肖陌曾经跟我说,要一起来离都放风筝,她说这里风大,很适合放风筝。
泪水又一次从我眼里落下。
我究竟从哪一步重新开始,可以改变这样的结局呢?
肖陌,你的最后一个愿望是要拿回离都,你说你想要回家,那我,就帮你拿回来。
不管我现在是谁,栾棱的土地,一分一毫,都不会交给铎柒手里。
现在离都城里,还有不少离都的百姓和军队,虽然已经被铎柒占领,但这里还是他们的家。
也是肖陌的家。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离都城,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
铎柒的军队将肖家作为临时的指挥处,周围都有重兵把守,一路上进来,街上都只能看到巡逻的铎柒士兵。
他们大多数骑着马,穿着厚厚的战甲,披着不知是哪种动物的毛皮,他们一见面会豪气的打招呼,还有人注意到我,笑着说道:“哟,哪带回来的妞?”
“别说了,今天去城外处刑的人都死了,真是晦气。”那个将领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道,他指了指我“喏,就只剩她一个,看样子是栾棱人,也不说话,带回去审审。”
“死了?”那个听后皱了皱眉,问道“不会是栾棱真派人来救他们了吧,那肖家人呢?”
“啥救不救的,全死了,跟你说了,就剩她一个了。”那个将领整了整自己的头盔,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得去见三皇子了,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三皇子现在还在肖府呢,你快去吧。”另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点点头,就骑着马走了。
肖府,听见这个词,我微微动了一下。
还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他们将我拖了下来,我抬起眼眸,看见这个府邸的门口连个匾额都没有,周围的墙壁和石柱上,都能看见战争的痕迹。
可以想象那时候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的样子,我被人狠狠的从背后推了一下,我没站稳,一个踉跄向前走了几步,那个士兵很凶说道:“到了,走,进去!”
我没有回应,那个将领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往里面走去。
看来是到了,那就说明,这里就是肖府,曾经肖陌的家。
我被押了进去,我没有丝毫反抗,就任由他们推着我走,大门进来后,是一个小庭院,我看见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以及破碎的盔甲,我认出来了,是我们栾棱的盔甲。
我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看见前方的屋子周围站着不少士兵,他们佩戴着和普通士兵不一样的战甲,明显能够看出,装备武器会更加精良。
我轻轻扫了一眼,将他们的基本样貌和站位都记了下来,我们在门前停了下来,那个将领上前和门口的士兵说了什么,那个士兵就转头进了门。
他在门口踱步,还时不时向里面张望,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出来跟那个将领说话,他看了我一眼,就自己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有人出来,对我身后的士兵说:“将她带进去。”
我又被暴力的押着往前走,我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这里的一切,都是肖家的,是肖陌的。
我抬起头,看着屋里,目光正好撞上了坐在正中位置上的那个人,他长相端正,带着一丝戾气,穿的尊贵,披着貂皮做成的大衣,腿上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女子。
屋内的摆设都带着铎柒的风格。粗犷豪放,没有栾棱的规规矩矩,我一进门,他们就都看向我。
我只听那个女子说:“偶然栾棱的女人,让我看了就恶心反胃。”
“扎布,你说的就是她吗?”那个男人没有回应女子的话,而是转头去问那个将领。
那个将领单膝跪地,将右手放在另一个肩上,回道:“是,三皇子,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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