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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水落石未出


仵作吴明此刻见自己的诡计被揭穿,有如泄了气一般,听见狄仁杰如此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钦差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犯下了错事,小人家中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请大人饶命啊?”仵作吴明讨饶道!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狄仁杰喝道!

“是是是!小人全招!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苏成的尸体送来仵作间的时候,确实是全身淤伤累累,经过小人的查验,苏成也确实是被殴伤致死,但是当天夜里,张奇找到了小人,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让小人把验尸结果改成暴病身亡!”仵作吴明说道!

“好你个吴明,本县如此信任你,让你出任蒲城县仵作,你居然背着本县干出如此苟且之事,你真真是罪该万死!”蒲城县令宋祖成愤怒的说道!

“宋大人,先别那么激动,让他继续说下去!”狄仁杰说道!

“最初,小人只是在呈报中将死因写成了暴病身亡,可是没有想到一日之后,苏成的妹妹到县衙提告,并且要求当堂验尸,小人担心事情败露,于是就用芮草处理了苏成的尸体,掩盖了伤痕!”吴明继续说道!

“那这具骸骨是怎么回事?”狄仁杰问道!

“那是当时仵作间里的另一具尸体,他本是蒲城县马家庄发现的无名尸,确是暴病身亡的,当日埋葬苏成之时,小人顺带将这具无名尸一起葬了,刚刚大人要取出苏成的骸骨,小人深知大人神断的威名,担心被大人发现端倪,所以小人就假称这就是苏成的尸骨,小人想着反正都已经变成了白骨,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仵作吴明颤抖这说道!

“那苏成的骸骨到底埋在何处?”狄仁杰喝问道!

“就在挖出这具骸骨的坟包旁边有棵歪脖松,松树下边的那座坟包里埋的就是苏成!虽说这苏成不是死于小人之手,但是毕竟小人从中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他葬于松树之下,也算是小人对那苏成的弥补吧?”仵作吴明说道!

“你如此草菅人命,这般就能抵消罪孽?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狄仁杰怒斥道!

仵作吴明不再说话,跪在原地,支撑他的最后一丝气力似乎也在慢慢消逝!

“常平,常安!”狄仁杰叫道!

“在!”二人齐声应道!

“你二人现在带着县衙的衙役,到这吴明说的地方,将苏成的骸骨取回!”狄仁杰命令道!

“是!”二人抱拳应道!

二人带着骸骨返回之时,已过午时,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此时已经不具备再次蒸骨的条件了,但是既然仵作吴明已然交待,那蒸或不蒸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而现在要审的就是张奇和杜氏了!

众人回到大堂,狄仁杰在书案之后正襟危坐,左手是易州刺史韩瑞林,右手则是蒲城县县令宋祖成!

“来人呐,带张奇和杜氏上堂!”狄仁杰喝道!

片刻之后,张奇和杜氏被衙役带了过来,此时再看张奇,就好像爽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反观杜氏却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张奇,张杜氏,见到钦差大人还不下跪?”秦虎把腰刀一横,厉声道!

张奇恍然,连忙行礼道:“哦,哦,草民张奇叩见钦差大老爷!”

杜氏跟着行礼,“民妇张杜氏给钦差大老爷请安!”

“张奇,本阁问你,你的同窗苏成到底是怎么死的?”狄仁杰问道!

“这,这……是因所行不端,被擒之后突发暴病而亡!”其实张奇通过衙役之口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但是事已至此,张奇知道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为了一线生机,索性继续坚持,绝不改口!  

“本阁知道,你肯定已经收到有些人给你传递的消息了吧?那我们也就不必再兜圈子了,本阁已然知晓,这苏成乃是殴伤致死,其实你说不说实话对本阁来讲都没有什么影响,但你也知道,按我朝律法,有些罪行不仅仅是砍了脑袋那么简单的!”狄仁杰脸色一沉,瞥着张奇说道!

张奇毕竟也是读过书的,他自然知道狄仁杰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的罪行可能会牵连到家人,但株连与否,这个权力是掌握在狄仁杰的手里!

“现在人证已在,物证也已取回,明日本阁再次蒸骨验伤,那苏成的死因自然就会真相大白,到那个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想说,本阁也未必想听了!”狄仁杰继续说道!

张奇低着头,良久之后,张奇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呜咽道:“草民认了!”

“那你就从头说说吧?”狄仁杰捻髯说道!

“是!这事还得从半年前说起,那天,我娘让人到书斋找我,说是她病了,我回到家,郎中说我娘已然时日无多了,我娘跟我说,这辈子没见到我娶亲,就是死也不能瞑目,于是我就夸下口,说十日之内一定娶妻回来!可是眼看过去四五天了,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于是我便找到了同窗好友苏成,没想到他真的愿意帮我这个忙!”张奇说道!

“同窗好友?张奇啊张奇,亏你还说得出口!苏成好意帮你,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他将自己的妻子借与你,为帮你哄得母亲心情舒畅,可你竟见色起意,实在是让人不齿!”狄仁杰愤愤不平道!

“大人容禀,起初草民也没有非分之想,可是后来才知道,我娘根本就是装病,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苏成解释,于是就……”张奇吞吞吐吐的说道!

“于是你就和杜氏行了如此苟且之事?”狄仁杰鄙夷道!

“钦差大人,若说此事不怪张奇,是民妇自愿的!但是大人不要觉得是我本性不好,实在是那苏成欺人太甚,我与那苏成确实原本成亲,但是他却将我借与旁人,我想问问大人,难道这对我来说不是侮辱吗?”一直没说话的杜氏突然开口道!

“杜氏,本阁并未说你本性问题,本阁也深知你在此次事件中也是一个受害者,但有一点,你确实不应该协助张奇隐瞒殴伤人命的罪行!”狄仁杰说道!

“大人,您错了,殴伤人命的并不是张奇!”杜氏说完,所有人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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