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决斗与争执
“莱恩大人，既然这群骑士受到过【鲜血沸腾】的加持，那一定有血族血脉的家伙在附近。”
墨菲斯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莱恩，“塞尔德在哪？”
莱恩毫无意外的笑了，“您说呢？”
“他不在您的领地里，对么？”
“呵呵，”莱恩点点头，“我放走了他。”
“为什么？！”
墨菲斯腾地一声站起身，双眼紧紧盯着莱恩漆黑的瞳孔，“为什么要放走他，您难道不知道将他掌握在手中会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吗？！”
“墨菲斯先生，”莱恩迈动脚步走到对方面前，轻轻扬起头与对方对视着，“不要那么天真，好吗？”
“动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将他掌握在我们手中，真的是一个好选择吗？”
墨菲斯沉默了下来，此刻他的大脑在急速的运转，各种可能性一一闪过。
越想，墨菲斯的脸色就越加惨白。
“抱歉，莱恩大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坐回沙发上，“是我想的太少。”
“墨菲斯先生，”莱恩趴在靠背上，一只手垂到墨菲斯胸前，轻轻拍了拍，“不要那么贪心，这次计划能够将鲁本家族与威廉亲王两方之间造成一丝裂缝就算是巨大的成功了。”
“好好考虑一下，墨菲斯先生，你还有一些时间。”
莱恩笑了笑，起身走向墙边的柜子，为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
坐回沙发，莱恩翘起腿，将烟斗叼在了嘴上，“噗——”的一声划着了火柴。
墨菲斯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对面被烟雾遮挡住脸的莱恩低声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请讲。”
烟雾缭绕间，莱恩毫无感情的眼睛露出了一瞬。
“我想和您进行一场决斗。”
“决斗？”莱恩眯起了眼睛。
“没错，贵族之间的决斗，”墨菲斯神色庄重地说道，“你和我，两个人。”
“如果您获胜，我就答应您的要求，帮助您抵御鲁本家族的进攻。”
“那如果我输了呢？”莱恩的声音冷漠无比。
“如果您输了，我同样会帮助您，但之后两年莫兰镇所有的税收全部归我。”
墨菲斯认真地说：“不论如何，我需要对我的子民负责。”
烟雾缓缓消散，露出了莱恩被火光照耀的脸。
“我答应你了。”
墨菲斯的脸上刚露出喜色，却听莱恩说道：“不过不是和我。”
“您是什么意思？”墨菲斯不满地皱起了眉毛。
“你还没资格和我进行决斗，”莱恩挥了挥手上的烟斗，拿起一旁的红酒一饮而尽，“所以我决定由我的副官，芙蕾雅小姐与你进行决斗。”
“你在侮辱我吗，莱恩男爵？”墨菲斯站起身，面色阴沉下来，“这就是你对待潜在盟友的态度吗？”
说完，他手一甩，转头向着大门走去，“既然这样，我看这件事情不参与也罢！”
眼神迷离的看着墨菲斯的背影，莱恩不耐烦地向一旁挥了挥手。
“呼——”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墨菲斯瞬间寒毛直立，他身体微微一僵，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停在了原地。
他保持着迈步向前的姿势，上半身却诡异的向后转去，右手握拳作势要打出。
在他的胸口，抵着一柄散发着凛冽寒光的枪尖。
“好快的速度!”僵持了半刻，墨菲斯面沉如水地吐出这句话。
“过奖了，墨菲斯骑士。”
“啪，啪，啪。”
莱恩地脸上带着慵懒的笑容，一边拍手一边站起身。
“芙蕾雅，收回长枪吧，我想这下墨菲斯爵士不会再轻视你了。”
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收起了长枪。
墨菲斯则颤动了一下身体，重新扭回了上半身。
“我承认，之前小瞧了你。”墨菲斯灰铁色的瞳孔里，之前的轻视荡然无存。
“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芙蕾雅。”
少女后退一步，郑重地说道：“宝石级战争骑士，芙蕾雅。”
墨菲斯点点头，“宝石级守卫骑士，墨菲斯。”
“我们在哪决斗？”
这时，莱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距离古堡不远处的灰熊森林旁有一块不小的空地，两位可以在那里施展实力。”
墨菲斯与芙蕾雅对视一眼，同时向着门外走去。
“塞巴斯，带上些点心和红酒。”
莱恩对站在角落的管家招呼一声，也跟出了古堡。
来到古堡外，墨菲斯突然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说道：“这次出来我没有带铠甲，只带了随身的武器......”
芙蕾雅笑着说道：“没关系，那我也不穿铠甲好了。”
墨菲斯神色尴尬，加快脚步向着自己的战马走去。
两人骑上战马，快速向着山下跑去。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莱恩说的那处空地。
“芙蕾雅小姐，我的武器是这面战盾和半手剑，你呢？”
少女一挥长枪，“史诗级长枪，是传奇长枪【苍蓝的咏叹】仿制品。”
墨菲斯认真的点点头，随后说道：“莱恩大人呢？”
芙蕾雅还没开口解释，只听一旁的丛林中传来了莱恩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在这里。”
两人同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莱恩坐在一张木制椅子上，旁边支着一张原型柚木桌子，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甜品，一支高脚杯中盛满了酒液。
莱恩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拖着烟斗，用慵懒的语调说道：“开始吧。”
墨菲斯收回目光，对不远处的芙蕾雅苦笑着说道：“你们这位莱恩男爵，可真够个性的。”
芙蕾雅耸了耸肩，随后端起了长枪。
墨菲斯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的右手举起战盾，目光凝重起来。
“芙蕾雅小姐，我要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他大喝一声，战马迈动四蹄，向着芙蕾雅爆冲而去。
少女不慌不忙，她伸出手拍了拍纯黑战马的脖子，低声说了句：“看你了，我的朋友。”
战马愉悦的嘶鸣一声，竟然起步就直接加速，化作一道漆黑的光芒向着敌人冲去。
墨菲斯面色一惊，他发觉对方的战马竟然比自己胯下这匹经过无数代培育挑选出来的战马速度快出一倍有余。
“不行！”
他暴喝一声，金银交加的战盾上升起了一道淡淡的光芒。
墨菲斯刚抬起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战盾上附着的能量瞬间爆出一道道刺目的火花。
“好大的力量！”
男人心头一惊，随后猛地勒住战马，掉转马头看向身后。
芙蕾雅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两人位置对调，再次陷入僵持之中。
“芙蕾雅小姐，我不得不说，你很强。”
看着墨菲斯认真的面孔，芙蕾雅轻声笑了笑。
她微微伏底身体，枪尖亮起了危险的亮光。
“龙吼——！”
巨大的咆哮声响起，一道橙黄色的巨龙随着芙蕾雅刺出长枪而形成，它咆哮着扭动身体，向着面色震惊的墨菲斯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大嘴。
“绝对防御！”
危机之下，墨菲斯也不顾得藏拙，他大喝一声，将战盾立在了面前。
“嗡——”
一道明亮的虚幻盾牌出现在了墨菲斯面前，将他和跨下的战马挡在了后面。
巨龙越来越近，墨菲斯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轰——”
狂躁的风向着四面八方涌去，莱恩早已站起身，他眼神深邃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战斗，任由狂风将他单薄的礼服与黑色的头发吹起。
既然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莱恩自然不需要再掩饰，他早已脱下了厚重的呢子大衣，摘下了仅用来掩饰的棉帽。
“结束了。”
他吐出一口青烟，转身向着幽暗的森林走去。
“莱恩，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上这东西，真让我感到惊讶。”
希斯带着调侃的声音从脑海升起，莱恩面无表情地回道：“在烦躁的时候来上一口，还算不错。”
“呵呵呵......”
希斯笑了笑，随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莱恩，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将那个鲁本侯爵灭杀呢？”
“要知道，即使遭到世界核心的针对，带着束缚锁链能量十不存一的你，灭杀一个人类还是易如反掌的。”
莱恩停下了脚步，他举起烟斗放进嘴中，在一片烟雾中轻声说道：“我不能这样做。”
“人类有人类的规则，神灵有神灵的规则，我不能越界。”
“越界？”
希斯突然大笑起来。
“这真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可笑的言论了！”
在莱恩的面前突然亮起了一道淡淡的荧光，一道虚幻到模糊的身影浮现。
莱恩皱起了眉，“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小小的法术而已，”人影耸了耸肩，“最近我在研究魔法师的那些东西，不得不说，第一个发明出魔法这个东西的家伙真是个天才。”
“回到刚才的话题，”人影，也就是希斯向前伸着脑袋，嘴角咧出一道诡异的角度，“你告诉我说，人有人规，神有神规？”
“放屁！！”
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没有想到，我最亲爱的兄弟，我遭人背叛，被人杀全家的伙计，与我用用一个身体的家伙，竟然告诉我要守规矩？！”
“去他吗的规矩！”
希斯暴躁的四处走动着，他用力挥动着手臂，表情狰狞无比。
“这话你为什么不对格里高梅那个该死的混蛋说？！”
“清醒一点，我的兄弟！”
希斯突然停下脚步，冲到莱恩身旁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与他面对面。
“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我们！”
“对于这个世界生活的家伙来说，我们已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
他伸手指向漆黑一片的莫兰镇，用充满恨意的声音喊道：“敢不敢告诉那群愚蠢的家伙，你就是千年前的神，你就是那个被称为侩子手的魔神尤利希斯？！！”
“你敢吗？！！”
“你不敢......”
希斯的声音微弱起来，他无力的低下头，任由被露水打湿的黑发遮住了面孔。
“相信我，只要你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不出三天，不提格里高梅和他的半神走狗们，就是教廷那群爬虫都会像疯了一样涌进莫兰镇，将你抽皮扒筋，放干你的血液，敲开你的头骨，挖出你的脑子，将你的身体吊在教堂的大门上，每一个进入教堂的混蛋都会向你可怜的身体吐上一口口水！”
希斯抬起头，满脸的悲切。
“别再天真下去了，我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你粘在一起了。”
“你是在向格里高梅复仇吗？”
希斯摇摇头，同时身影逐渐变淡。
“不，你是在向这个曹蛋的世界复仇......”
希斯彻底消失了。
莱恩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烟斗斜叼在嘴上，乳白色的烟雾遮挡住了他的脸。
“我的兄弟，我只是不想失去本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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