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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津人的声音在这间餐厅内突然地出现,突兀十分。
秋静被藤原津人的问题突然问住,有点反应不过来,然而她到底是没有预料到藤原津人问出的这个问题而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秋静沉酌了起来,最终她回答给藤原津人的就像是窗外下着的雨,打在下面的汹涌海面上,让藤原津人心情异常难以形容。
她的声音没有如下午站在天台上时那样的冷,而刚才她因为顺仲而激起的波澜,甚至给了她一如平常的语调更加有着活跃的生气,内容却让人凉到鬼窟之中。
“———秋饮小姐绝不是一个能以正常人的标准去判断的女生,她没有那个年纪女生的所有特征,她整个人淡漠到了极致,无情也到了透底。
———或许,她已经不能再用'人'去形容了,她就像只是埋在枯骨下的残菊而已。”
秋静再没有比这一次说的话还要尖刻,藤原津人从她那刻薄苛酷的言语之中,感到了无尽的冰冷可怕,在秋静的话语中,似乎秋饮小姐就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怪物,没有人的感情、人的生命特征。
他联想起了往日秋饮小姐展露在人前的一幕幕,似乎她异常的清醒、说的话鞭辟入里,她能够跳出他们深陷其中的这个世界中,不染尘埃地说出那些高深莫测的话语。
一个人的七情六欲都缺少了的秋饮小姐,的确不正常啊!
就在藤原津人只低着头思考起秋静刚说出的那番话,还有未想通之处时!
旁边走廊上的客房响起了一阵剧烈的争吵声,声音是突如其来地袭击到餐厅内的两人,从声音中能够较轻松地辨别出它属于顺仲先生。
“秋饮小姐!”藤原津人立刻闯开了餐椅,踢出桌凳,不及秋静做出任何反应,右腿略有跛脚地走起,等秋静脑中的那根弦被拨动之后再迅疾去捉藤原津人的背影,他的人已经完完全全离开了餐厅,赶到了旁边的客房套间那里。
秋静忙追出,随着藤原津人的脚步速赶而至,在她奔跑的过程中,是顺仲那响到了似乎要震聋人的耳朵一样的训斥!
“怎么了?”走廊到底不长,秋饮的房间离餐厅也是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藤原津人先行停下,就站在了那边。门是大敞开着的,来的一路,听到了里面激烈的动静,可现在两人站在门外再听下去,却又似乎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发出。
因这是他顺仲老师的家事,藤原津人故作踌躇不前,秋静也不欲多加为难于他,便自己上前。
“顺仲先生!到底发生了……”
“———小心!”藤原津人看着半空中霎时突然出现,朝着秋静走去的方向而飞来的一只花瓶,藤原津人心急脚快,比花瓶坠地还要快的速度飞身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为秋静挡在了身前。
他推开了秋静,灌着半瓶水撒出了不少的花瓶就这样猛地砸击在了藤原津人后脑勺!
“藤原!”秋静被扔倒在了旁边的地上,砸在藤原津人头上的花瓶碎裂之时,里面的水还有一些飞溅到了她的脸上。
客房外面的大雨滂沱,落在地上,也有雨水不断飞溅而起。
顺仲听到外面秋静的惊呼声,前一刻刚刚气得将桌上的花瓶拿起丢砸了出去,下一刻就有人在外面哭喊了起来。
他再次伸出手指严厉如寒潮卷来,对着旁边安坐着的秋饮指了指,即速往外面走。
里面的内室,躺在软床上正熟睡的雪一,也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
她是喝了奶粉就立刻沾床睡下的觉,肚子本身就涨涨的,睡得朦朦胧胧间,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外面突然而至的响音,而本爬不起来不打算去理会的她随后就被清脆瓷瓶脆裂的爆炸声吓得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听见了二秋姐姐呼喊出的一句“藤原”!
“一秋姐姐,我在里面听到了二秋姐姐的声音,你们外面怎么那么吵啊?烦的人家都睡不着了……”
雪一揉着小眼睛颤颤悠悠地走出来,却傻眼地看到了秋饮脚下摊着一地狼藉的书,还有几本不知被什么东西打湿了一样。
原先温暖的房间,有点开始让人起哆嗦一阵的刺冻,门是开着的,雪一发现后忙走到那边想去关门,但外面一摊的碎裂瓷片和渐渐淌开的水渍让人有些好奇,水还有些微粉色。
雪一晃了晃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她是听到了二秋姐姐的声音啊?怎么没有人吗?
悄悄关上了门,雪一转回来,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冷意起了来,再朝着秋饮坐着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她一拍头,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雪一看过去的视觉是这样的:原来秋饮就坐在书桌后面,书桌是抵靠着旁侧的窗玻璃一边,此时有一扇窗门正被拉开了,而外面雨势极其庞大,一些雨水又倾斜着下了进来,混着冷空气袭来在下缝间袭来,秋饮脚边的那些书因此也被打湿了一半。
“一秋姐姐,顺仲叔叔来过是吗?
那是他把你的书扔翻在地的吗?”雪一静静地走近了书桌边,看着秋饮静静问出。
书桌背侧,矮窗的旁边,面露不出一丝温度而没有添出半抹人情味的秋饮小姐,就死寂地坐在低窗左边,杏眸冷淡无焦,雾气腾腾,让人头皮可以发麻。
她瘦骨嶙峋的身体给人目观以测,就已知不会正常,她似乎慢慢地在角落中枯萎下去,这或许真是验证了适才站在这里的顺仲先生恨骂出口的那几句:
“你真是在作践自己的生命!非要摧残到让人无法挽回的地步,你才甘心!”
其实,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命定之局了……
“阿静来了,倘使你再无一分睡意,便寻去你的二秋姐姐那里吧,这里风大,或者你回内室去。”秋饮慢慢述来,没有明说出让雪一离开的话,却也不难听出她不愿雪一再与她待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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