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结束

她吵着要离开。

        郁南行扭住她，将人往床上扔。

        却又担心伤着她。

        便给徐烟机会，她咬了下去，所有的仇恨，在这一瞬间，便都冲到了脑后跟。

        她用力的咬着，磨着后牙根。

        唇齿之间很快有血腥味弥漫开来。

        舌尖尝到了咸涩的滋味。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又为什么要哭。

        她凭什么要哭，他活该，他可以不要拦着她的，他拦着她干什么！

        他曾经有那么多的机会能阻止她，偏偏在这个时候阻止她！

        他阻止她干什么，他懂什么？

        “够了吗？”

        他哑着嗓子，眼眶通红望着她。

        而她的眼中也都是通红的。

        “为什么要骗我？”

        她哽咽着问。

        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要欺骗她的感情。

        令她辜负家人，辜负所有身边疼爱她的人，令她丧失尊严，丧失所拥有的一切。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恨，怨恨他的冷酷薄情，更怨恨她的轻易相信。

        她遇见他的时候有多么庆幸以为自己有多么幸运，等到灾难来临的时候，就有多么怨恨她的愚蠢和无知。

        他用力的抱着怀里的女人，如果可以，他愿意拿自己所有的一切来交换，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发生的就是发生了，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它永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对不起。”

        沙哑的嗓音，简短的三个字，包含了他所有的愧疚和深情。

        “对不起。”

        他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从前，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后悔，永远都不可能对不起谁，但是现在，他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么愚蠢，有多么的自大自负。

        因为他的自负和固执，他失去了这辈子唯一可能得到幸福的可能，他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徐烟哭了一阵，稍稍缓和下来，她推开了抱着他的人，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平静下来。

        原来，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在乎的并不是他的离开，他的欺骗，而是他对于她，到底有多少的真情，又有多少的虚情假意。

        她情愿被他欺骗的，她的人生即便被撕裂成这幅不堪的模样，要说恨吗，她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怨恨他，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因为喜欢而去追着他跑，是她的喜欢促成了一切，造成了后来的一切。

        她唯一怨恨他的是，他怎么样对待她都不要紧，他不该将仇恨迁怒到她身边人的身上，不该去伤害她的家人。

        她这辈子，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他令她不堪重负，他令她无法再坦然的去面对往后的人生，去面对那些因为她而丢掉性命的人。

        “你打算怎么做？”

        郁南行看她神情平复下来，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

        她是不再哭了，她不再吵闹，她的平静像是将他心上的焦灼也都带走了，可是，另外一层的焦虑却开始慢慢的浮现了出来，与之前的焦躁不一样，这一层的焦虑是隐藏着的，潜伏着的，令人抓不住摸不着的。

        郁南行的心底里在发慌，她的人在眼前，可是，他却觉得，她在离开他，慢慢的，越来越遥远。

        张了张嘴，他想要问什么，最终没有问出声来。

        顺着徐烟的话说道：“我在A国能做的不多，兰亭才是A国现在的主人，想要怎么处理，更多的是看他对你，有多少的感情。”

        这话说出来真不容易，那是一个对徐烟也有着绝对的占有欲和热切的男人，同样身为男人，郁南行能够了解兰亭对徐烟的看重有多重，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的猜测，叫他做出了这种选择。

        他在欺骗徐烟，在A国，也许目前来说，因为放纵徐氏父子两个，再加上仇敌的虎视眈眈，他能做的的确不多，但也没有到无法插手目前这件事的地步。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想要试探在兰亭的心中，徐烟的位置究竟有多重。

        是能够为了她放弃掉个人仇怨，放徐氏父子一条生路，还是更看重自己手上所握着的权利。

        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他不愿意让徐烟跟其他男人在一块儿。

        可.....这么长久以来，他总算能够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并不是完全的占有。

        她无法放开心结跟他在一起，他也不再强求，他愿意将自己的余生都给她，补偿自己给她造成的所有伤害，他也愿意令她的余生过得更完满一点儿，假如，那个兰亭是真的足够爱她，将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假如，她也愿意彻底的放开心扉，去接纳那个叫兰亭的男人。

        想到这里，郁南行的舌尖上都有血的滋味，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在叫嚣。

        真是疼啊！

        虽然理智在吼着，逼迫着他让步，退让，为了她，一再的放低底线。

        可是骨子里的嫉妒和占有欲，如两只关押不住的猛兽，不停的冲撞着牢笼，想要冲破枷锁，再度冲突出来。

        咽下喉头的一点儿血腥，他微微放缓了声音说道：“不过，我会让人看着，总不会让你的父亲和弟弟出事。”

        他说：“徐烟，我失信过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她转头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用不着这样，我是恨你，但绝没有想要找你讨要报复的打算。”

        “我知道，都是我愿意。”

        他很快说了一句：“我知道现在要让你相信，很难，但......”

        但我真的有改过。

        后半句话，郁南行没有说出来，而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徐烟转开视线，她说：“我想休息一会儿。”

        郁南行忙道：“好。”

        就要起身离开。

        在他将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她喊住他。

        “阿七，谢谢。”

        郁南行握着门把手的指尖猛的一收，他心尖上狠狠的一跳。刚才察觉到的那股隐隐作祟的，不知名的慌张跟焦虑，在这一刻落了地，他终于知道是为什么。

        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神色，他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她将恨和感谢都还了他，她是要和他彻底的切断，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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