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她不是有意,但他误会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徐烟再也抑制不住,伏在枕头上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是为郁南行的死而哭,还是为自己哭。
她一直以为,就算是她死了,他也不可能会有事,他那样冷硬的心肠,没有一点感情的人,谁死都不可能会是他死,都说祸害遗千年不是吗?
偏偏,他死了。
秦颜说过好几次,每次,她都当是一带而过的笑话,从没有当真的,他们没有见面,她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和坟墓,他们隔得这么远,那只是一个谎言,她不会放在心上。
徐烟让自己忘记,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她就将所有和他相关的也都忘掉了。
所以意识上总认为,他还活着,在华国好好的活着。
继续他的商业帝国,身边还是会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
可是,刚才听到秦颜说遗书,说他在一年多前就开始在A国布置。
他在为她做着什么,闷不吭声的。
徐烟想到他说的补偿,她笑话他的补偿,将一个人害得家破人亡,受尽折磨,什么样的补偿能弥补她所失去的?
她觉得他是在说假话,在说笑话,但他真的做了。
他知道她在乎什么,他当然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一开始就能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因为知道,他说要补偿的时候,能准确的抓住她所想要的。
郁南行,真是这世上最可恨,最令人厌恶的男人。
她恨他,厌恶他,后悔遇上他。
可是,她那么多浓烈的感情,她曾所有的不顾一切都给了他。
现在,他死了,她的前半生人生也像是一块儿死了,再也没有了。
徐烟哭得抽搐,人躺在软被上喘着,秦颜轻手轻脚的进来,在她边上蹲了下来:“一心小姐怕你难受,让我瞒着你遗书的事,是我不好,我一时嘴快,你怪我吧。”
徐烟疲惫无力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怕我心里还有他,才没办法答应兰亭。”
秦颜低垂着眼皮不说话。
徐烟抬手,在脸上用力的擦了两下,她手努力撑着床被,爬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徐烟看着秦颜道:“我自己也知道跟兰亭合作时最好的出路,总好过一直困在这里蒙头乱撞,我会找兰亭。”
她说:“我会答应他。”
秦颜看她眼眶通红,眼神坚定却没有几分活力,心里也不好受:“徐烟,虽然如此,但我不后悔,你早晚会知道。”
她垂头看了看她,没说话,嘴角往上提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还是没笑。
秦颜看她状态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徐烟瓮声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秦颜担忧的看了看她,点头,出去了。
等秦颜离开不久,徐烟打了电话给兰亭。
他才离开没多久,她就打电话过来,兰亭还以为,她要想上几天。
可是她没有在电话里回答他,只问,能不能带她出去,避开所有人,包括秦颜。
兰亭是知道秦颜跟她关系的,他人在酒吧里,接到徐烟电话,就走了出来,挑眉看了一眼手表,快要十一点,她让他去找她。
别怪他心里带了点别的猜测,这是个足以让人误会的时间点。
他没亲自过去,喊了人,把徐烟带到了酒吧里。
和兰亭一块儿喝酒的朋友看他刚才还有些愁眉不展的,似乎有什么心事,这会儿虽然眉头舒展开了,但是眉眼之间却带了点儿戾气,似乎十分失望,很不愉快的样子。
便和兰亭开玩笑:“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你兰亭少爷不痛快的吗?你这脸上的表情,今天这几个小时之内的加起来,要比我认识你以来的加起来都还要多,真不打算说出来听听?”
兰亭嗤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不痛快的?”
那人就道:“可不是?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咱们那刚回国不久的公主。听说,你最近和她走得很近。”
“公主?”
兰亭眼睛里映照着酒吧昏暗的光,显得轻佻而无聊:“什么公主。”
那人听兰亭的口气十分不屑的样子,顺着说道:“也是,一个失踪皇子的女儿,还是个私生女,连她母亲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A国现在正乱着,相亚又找不得嫡出的后人,谁会把她当一回事?”
兰亭听着却更加不愉快了。
一口将酒喝干了,也跟那人打招呼,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车上有人在等着他,他把钥匙丢了过去,司机就问:“兰亭先生要去哪儿?”
兰亭冷笑着扫了他一眼:“回家,去哪儿!再问这种废话,你给我滚蛋!”
司机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也不敢回嘴,要知道,每次兰亭来这儿喝完酒之后,都是择一个相好女人的住处去过夜的,这突然的.....司机不敢抱怨,赶紧拿了车钥匙上车,将人送回去。
他们刚好到的时候,徐烟也被兰亭派过去的人接了过来。
接徐烟到庄园里来的人按照兰亭的吩咐,说他有事情要办,需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徐烟也不是当真要跟他见面,说什么,她只是想暂时的逃避一下,秦颜故意在她面前强调郁南行遗书的事,她不是傻子,看不出来秦颜的目的是什么。
和徐楠、翟安文的目的也许还不同,秦颜在A国,肯定也有着她想要办的事情。
好不容易弄清楚了翟安文、徐楠的动静,秦颜又是满腹秘密的瞒着她,这种滋味十分不好受。
任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当一个傻子,被人指哪儿打哪儿的。
且,被那样明白的点出来郁南行已死这件事,徐烟的心里是很难过得去。
她找兰亭,说希望他帮忙带她出来,是想喘一口气,他在不在跟前,是无所谓的。
甚至,徐烟希望他在外边忙,没有空来搭理他的。
她只是想到他这里来躲一躲。
但现在,庄园的主人回来了,她是客人,总要和主人打了个招呼。
兰亭喝得并不多,更何况,他的酒量很不错,可这会儿,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
徐烟真没想到会见到他的这一面,她是打算出来打个招呼,跟他说借宿一个晚上,但是现在.....这要怎么开口?
庄园里的佣人过去扶他,兰亭把手一抬,将人推开了,眼睛盯着徐烟,一动不动的。
那意思,是要她过去扶他?
徐烟踟蹰了一下,想着自己是来这里打搅别人的,扶一下也没什么,就过去了。
谁知道兰亭忽然把胳膊往她的肩膀上一搭,整个人的重量都压过来,差点儿没把徐烟给压垮了,她忙稳住了身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搀着他往里,慢慢的走:“怎么喝这么多酒?你去应酬了?”
默不作声的走路,有些奇怪,她找了两句话来说,对一个醉鬼,她没想着他会回答,却听到他问:“担心我?”
他口中的酒气吹散在徐烟的耳朵边,痒痒的,还有些烫人。
她把人丢到了沙发上,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道:“我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假醉,我今天过来,是想在你这儿借住一个晚上,我有些事,想想个明白。”
说完,她就扔下他,要走。
兰亭极快起身,从后把徐烟往怀里一抱。
这真是惊了她一跳,她立刻就要挣开他,却听他在耳朵边道:“你来,不就是为了给我答案?暗示我,你要跟我一起?装什么假正经,我看不出来吗?”
说时,两只手不规矩起来。
他的手撩起她的衣服下摆,开始往里钻的时候,徐烟浑身都在发抖,鸡皮疙瘩从后脊背蹿遍全身。
她呼吸急促起来,整张脸都在发烫,热得滚烫。
是,不可否认,她选择打电话给他,是有这种想法存在,想着,循序渐进,等到明天,等到她平静下来,也更容易和他开口,但和他现在口中说出来的,却并不是一个意思,好像,好像她是送上门来要和他怎么样似的。
虽说,虽说......目的是相同的,但性质却不同。
更重要的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低头在兰亭的手背上狠狠的要了一口。
他吃痛,立即甩开。
徐烟趁机从他怀里出来,往后一退,再退,跟他拉开了相对安全的一段距离。
她盯着他,还未从刚才的突发情况中镇定下来,美目里盛着含怒的光,神色有些发冷,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可能误会了,不过是我不好,我在这儿找不到可以帮我离开皇宫的人,才会找上你,一再的麻烦你,令你有了某些错觉,是我的问题,但是我也和你说得清楚,我同意跟你以各取所需的方式在一起,是你在欲擒故纵,故作姿态。”
她吐了口气,眼睫微眨,然后慢慢说道:“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也不打算跟谁再有感情上的瓜葛,如果兰亭先生是担心这个,你可以放心。”
她的心即便不死,也未活着。
她对他别有居心,也绝非那种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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