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疯子发疯
徐烟去看过薄啸天,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
薄啸天曾是底层爬上来的,一路披荆斩棘,血雨腥风里创下了薄家安保公司,建立了国内首屈一指的保镖团队。
他本人也是集各家所长,不论是近身还是枪械,都是个中好手。
徐烟记得徐家没有出事前,最后一次见薄啸天,是跟着父亲徐让去的,为和薄啸天谈公司保安下一季度合约的事,那时的薄啸天还是很硬朗,很矍铄的一个人。
这一次见,他枯瘦如柴的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挂着点滴,除了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徐烟快要找不出一点他曾经的影子。
薄啸天跟她提到了徐家遭遇的这一系列劫难,和徐烟道歉。
徐烟并不怪他,他从底层一路创下啊这家业,经历过多少次的选择和风雨,徐烟能想象,在规避风险这一块,他不可能因为女儿跟某个人交好,就令薄家那么大的家业陷入危机之中。
郁南行那个人,心狠手辣,薄家妨碍了他报仇,他真的会铲除所有拦着他的人和事。
出来的时候,徐烟感到唏嘘,看薄啸天的样子,她心情沉重。
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一心回来,不知道会多难过。
徐烟来到楼下,秦颜在等着,孟鹤庆也还在车边。
看到徐烟出来,秦颜赶紧迎了上去,问道:“家主他,还好吗?”
徐烟道:“你也上去看看吧。”
秦颜点头,便起身上去了。
孟鹤庆走到她面前,看她有些虚弱的样子,便伸出手臂来,将她扶了一把。
徐烟道谢,身体倚到了车门边上。
孟鹤庆帮她拿拐杖:“不太好?”
徐烟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发白:“薄叔叔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顶天立地,十分强健的,可是,我刚才看到他,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了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过。”
“就好像,那时,看到我爸从楼上摔下去,消失,一样。”
徐烟嗓音哽咽起来,她很快的垂下眼皮,摇了摇头,说不下去。
孟鹤庆伸手,将她半搂过来。
徐烟心里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心里很难过,想要找个肩膀靠一靠,便放纵了自己,靠在了孟鹤庆的肩上。
“对不起,我这样不对,但是,我真的撑不住了。”
孟鹤庆温声道:“我知道,你只当我是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你只是走的路多了,脚有点酸,稍微休息一下,不用想那么多。”
他说“电线杆”三个字的时候,徐烟忍不住笑了。
手撑在他胸口,抬起头来:“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电线杆的?”
孟鹤庆道:“我近来瘦了很多,你摸摸,都只剩下骨头了,还不是电线杆吗?”
一边说,一边拿手来抓徐烟的手,要让她来验证。
徐烟躲了一下。
他抓着不放,便将徐烟的手一下抓住,按在了心口:“那天,我接到你的电话,匆匆赶了过去,可你人已经不在了,房子里一团乱,我知道,是郁南行强迫了你,徐烟,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男女方面的事,我只看重心,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烟嗫喏了一下:“你不是说,不求我别的?”
孟鹤庆笑了一声:“是。”
他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揉了一下:“正好有这个机会,表白这种事,不在乎多少,时机要抓得住。”
他说得这么坦白,反而有种没那么正经,既轻松了气氛,又将话传递了出来的效果。
不会令受过感情伤的徐烟有被步步紧逼的反感情绪。
徐烟压着嘴角道:“你还真是经验丰富。”
孟鹤庆依然笑:“那可不是?在这方面,我要说第二,很少有人敢说第一。”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秦颜就下来了。
徐烟看到秦颜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才哭过了。
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凝滞,秦颜情绪一直都不太好,把徐烟送回去之后,她就走了。
孟鹤庆送了徐烟上楼。
徐烟开门要进去,孟鹤庆就站在门边,目送着她,嘴角勾着一点点的笑意,看着整个人都很温和温暖。
徐烟道:“你走吧,我到家了。”
孟鹤庆点点头:“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打给我,别再不记得了。”
徐烟应了一声,就要把门关上,他抬手,挡了一下,又说:“以后,我会经常出现在你的面前。”
徐烟笑道:“好了,你好啰嗦。”
便将门关上了。
孟鹤庆脸上的笑一瞬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眼,似乎是忍耐到了极点。
他半蹲了下来,一只手按在了膝盖上,嘴唇瞬间犯紫。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了,他没有动,等到膝盖上的疼过去了,才慢慢的,身形蹒跚的走到了电梯里。
他为了来到她身边,抛弃了一切,他不再是孟家大少,他手上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潇洒倜傥的孟鹤庆,他的双腿在前去寻找徐烟的时候,被撞伤了一条腿的膝盖,根本不能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
可是今天,为了在她面前伪装他的无恙,他硬生生的忍着,忍到现在,钻心蚀骨的痛,将他整片后背的衣服都浸得湿透了。
徐烟刚躺到床上,就收到了孟鹤庆的短信。
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字:早点睡。
然后,紧接着是一句:我已经到了。
徐烟看着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今天,我很高兴。
她将手机翻过来,放到了一边,徐烟睁着眼睛看头顶天花板,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翟安文说他不知道邹玲玲的下落,那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骗了她,想知道阿奇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只剩下去见邹玲玲母亲,邹太太这一条路了。
邹太太因精神出现异常,被送到了北城的疯人院。
徐烟在秦颜的陪同下一块过去,刚走到邹太太所在的楼层,电梯门一开。
“啊”
一个头发花白,半披半挂着病号服,瘦得跟一把骨头似的疯女人,突然跑出来,龇牙咧嘴冲着他们叫。
把徐烟和秦颜都吓了一跳。
秦颜下意识抬手,一拳就要揍出去,那疯女人被立即赶过来的医护人员给拉走了。
秦颜跟徐烟说:“你别离我太远。”
徐烟点头。
有人过来,跟秦颜说了两句话,然后带他们去走廊尽头的一个大房间。
“人就在里边。”
“刚送过的时候,病人的反抗情绪十分激烈,做过许多偏激的事情,为了防止意外事件的发生,我们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你们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免得再刺激到她。”
秦颜应是,又跟对方道了谢。
那医生就将门打开,放徐烟和秦颜进去。
房间里的消毒水味道比外边走廊上浓烈得多,满房间都是惨兮兮的白色,“滴滴滴”,旁边医疗器械发出的声音,听得人心头一颤一颤的。
没有生病,也有种死亡逼近的紧迫、可怕感。
徐烟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立刻被浓烈冰冷的消毒水味道充斥满了。
邹太太被严严实实的绑在一张床上,她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徐烟走到跟前,刚想要出声喊一喊她,忽然,那紧紧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眼里的光突然激射出来,张嘴,吼了一声。
徐烟被吓得一个趔趄,被秦颜扶住。
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徐烟心跳得快极了。
秦颜道:“还好吗?”
徐烟说:“没事。”
邹太太嘴里嚷嚷起来:“香蕉!苹果!西瓜!菠萝!草莓!草莓!我喜欢草莓!好多好多的草莓!”
胡言乱语的喊着,她痴呆呆的嘿嘿笑。
眼睛歪斜着,看着徐烟:“草莓,草莓,好多草莓......”
徐烟舔了下嘴唇:“邹太太,我是徐烟,你还认识我妈?”
那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徐烟的脸看,好几秒钟,像是静止了一样。
徐烟迟疑着扭头去看秦颜,秦颜摇了摇头,在徐烟耳朵边低声道:“说是打了针醒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我恐怕你想要问的,在她这里问不出来。”
这时,刚才带他们过来的医生敲门喊秦颜出去。
秦颜应了一声,问徐烟:“你能行吗?要不然,等我一会儿回来,再继续?”
徐烟道:“没事,你去吧,她被绑着,不会有问题。”
秦颜点了点头,就和那医生走了。
徐烟便跟邹太太两个,大眼瞪小眼,徐烟小心翼翼的说道:“邹太太,你还记得翟安文吗?”
她还是没有动静,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就那样呆愣愣的盯着徐烟。
徐烟深吸了一口气:“那邹玲玲呢?你的女儿?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是不是“邹玲玲”三个字刺激到了邹太太,她一直都没有眨过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然后剧烈挣扎起来,口中发出猛兽被俘时痛苦撕裂的嘶吼。
床被她晃得激烈。
徐烟听到“嘣”的一声,她心头一跳,脚跟忙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门边。
邹太太竟然挣开了捆着她的绳索,披头散发,恶鬼一样,吼叫着扑向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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