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收徒不悔
而这结果，也并未叫玉莲夫人失望。
“月说过仰慕夫人舞艺，盼有幸能与夫人见上一面……”
宋月话音一转，看向玉莲夫人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当然，除此之外，月还盼能受夫人教导。”
玉莲夫人眼中兴味更甚，即便隔着幕篱白纱，她亦能将小丫头那双凤眸之中的野心与坚定看得明晰。
心下更加雀然，她没有看错，这小丫头的确是个顶聪慧还顶有趣的。
“你想要拜我为师？”
宋月闻言，没有丝毫犹疑掩饰，大方颔首，“是。”
“可是……小丫头，我看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慌乱似乎还颇是胸有成竹……”
玉莲夫人红唇微勾，幽幽说道：“你便如此肯定我会收你为徒？”
北陆之间想要拜她为师，学习歌舞之艺的女子何其之多，但是这样镇定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看着小丫头泰然镇定地模样，玉莲夫人还以为她手中尚有底牌未出，那知她却见其摇了摇头。
“不，月心中与常人无异，紧张夫人的答案，也忐忑夫人拒绝。”
宋月唇角勾起，望向玉莲夫人的目光不避不闪，“只是，有些心绪心中知晓便好，全然表露于面容之上反而会不美误事。”
“况且……月亦对自己有信心，定然不会叫夫人失望，心甘情愿地收下月为弟子，且此生不悔！”
“此生不悔？呵，丫头，你这口气听着可是有些大了啊——”
玉莲夫人的声音似乎带有一丝叹息之意，却又耐人寻味，叫人颇是摸不着头脑。
即便是宋月，心中忐忑之感也不由变得更加强烈，朱唇紧抿，用力到泛了白意。
纵使是忐忑害怕又如何？机会既然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她定然会紧紧把握，绝不退缩半分。
宋月之中明晰，这次的机会恐怕就是能改变她未来人生的一次机会。
如果，她成了玉莲夫人的弟子，便能同她一起离去，学习歌舞之艺，她有信心将来取得的成就定然不会比玉莲夫人低上多少。
而且如此她便可以离开书院，便可以再不屈于楚宁之下！
书院虽好，但是如今对她来说，离开书院才是她新人生的开始。
思及此处，宋月望向玉莲夫人的目光便是更加坚定，“大或不大皆有实力决定。”
在书院之中，她的舞艺是除了楚宁之外最好的，故而她并不担心。
如若未有幕篱白纱的遮挡，宋月定然能够看到在她说出这句言语之时，玉莲夫人眼中稍纵即逝的赞许之色。
“好，既然丫头如此又信心，便让我瞧瞧你身上的能力几何”言罢，玉莲夫人深深看了宋月一眼，便转身朝前走去。
宋月眼眸一亮，看着前方的那道身影，快步跟上，那温婉的面容之上，是如何也压之不下的笑意。
当玉莲夫人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便知道这次机会，她已然把握住了一半。
而那剩下的一般，亦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此……这事几乎已然算是板上钉钉。
宋月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狂喜，只要她能够随玉莲夫人离去，那么今后她与楚宁之间便有了与之博弈的能力！
如此，未来结局如何，谁也不知道，终究还是不好轻下论断的。
还有……如若将来她也成为昔日玉莲夫人那般的人物，那人……会否也会为她驻足？
——
当小二回到客栈之时，只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堂中不断向外张望的苗余华。
端看她那略显担忧的神色，心中便有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这笨女人好好的不在自己房中呆着，做在这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堂中做甚？
当他瞧见苗余华周围若有若无，朝她看去不带好意的目光，心中莫名一团火起，大步朝她而去。
苗余华见小二归来，眼眸一亮，骤然起身，见人至身前，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对方急冲冲的质问之语响起。
“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无端坐在这里干甚？！”小二说着，便朝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盯着苗余华的目光瞪去。
这话都还未说上一句，便凭空招惹小二一骂，苗余华心中骤然火起。
“你凶什么凶！”一双眼眸狠狠地瞪向身前的小二，连方才要与之说起的话语都全然忘却在了脑后。
“我好好坐在这里，碍着你什么事了？这一回来就朝我吼，呵呵——”
苗余华瞪着眼前之人，冷笑几声，“笨小二，你这是胆子大了啊……”
“笨女人，你这是什么话？这话也是能对你二师兄我说的？”懂不懂得尊重师长？！
苗余华的那般话语小二听闻就很不喜了，他方才吼她是为了啥，还不是因为那些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这可真真是驴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二越想心中便越是不忿，“真该叫大师兄罚你好好将《清心咒》抄上几遍，收敛收敛性子。”
说什么，笨小二说什么？！
苗余华瞪大了双眼，盯着面前的小二，心中因小二对这番话语而颇为震惊，震惊到感觉自己好像是耳聋听左了一般。
笨小二这是在威胁于她么？
苗余华有些不敢相信，只因如此赤裸裸的威胁，这还是第一回。
便在她回过神来，察觉一切都不是幻觉臆想，心中滔天怒火直冲而起之时，被怒意充斥的脑海之中飞快地闪过什么。
被怒火侵占的思绪，慢慢变得清明。
而小二见苗余华怒火发了一半，又骤然间偃旗息鼓，以为笨女人这是怕了他了，心中颇觉自鸣得意。
“二师兄……”
“做什么？”小二眼眸一动，嘴角不住地勾起，这是知晓自己错了，准备与他道歉了？
来了，来了，笨女人要与他服软道歉了，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笨女人还有今天！
勉力压下心中狂喜，小二竖起耳朵，等待着苗余华接下来的话语。
“大师兄与宁宁不见了……”
“嗯嗯，你既然都知错了，我便”话说道一半，小二骤然回过神来，眼眸猝然一缩，不可置信地朝苗余华看去，“你说什么？！”
那冷不丁的一句话语，将他心中所有的狂喜期待都给浇得透透的。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大师兄与宁宁不见了？不见，是他所理解的那个不见么？
开玩笑的吧？
然而，当小二看着苗余华眉宇之间充斥着的担忧之色，心知这并非是玩笑。
心头像是在寒冬腊月骤然被人泼了一桶冷水，心下寸寸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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