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机会心起
有缘之人，何为有缘之人？
那些手捧金银财宝的王公子弟，不远万里专为赏舞而来，如此又怎会因“有缘人”三字而止步？
玉莲夫人虽然以举世的舞姿而名扬北陆，才名均非一般女子可以企及，手中人脉即便是各大王侯也为之忌惮。
可，在这个男权当道的尘世之中，玉莲夫人即便再是厉害，却终究不过是一介女子难以与各王公子弟相抗衡。
那些王公子弟一逼再逼，玉莲夫人一退再退，最终还是扛不住，挥刀伤了自己的脚筋，从此不在跳舞，消失无踪。
苗余华还记得，姆妈在与她说起玉莲夫人时，眼眸中充斥着的可惜之色。
姆妈说，玉莲夫人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子，她名起莲舞却也因莲舞而败。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也许也是一个极好极好的结局。
“哦，原来如此”小二惊异微叹，转而又对着前方的掌柜问道：“那那位玉莲夫人又与今次的百花宴有何干系？”
掌柜笑得格外神秘莫测，“据说，这次玉莲夫人是想要寻一位弟子，传承舞艺。”
“可是，不是说那玉莲夫人自己挥刀伤了脚筋么？”小二拧眉又问。
这双脚的脚筋都伤着了，还能够跳舞？
他虽然没有学过医术，但是有些事他还是晓得一些的。
这脚筋一伤，能恢复到如常人一般行走无异，那已然算是极好，但是如若想要继续跳舞……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掌柜还未回答，苗余华便先一步朝着小二吼道：“笨小二你傻啊，人家说是教徒弟又没有说自己要跳！”
此时，谁也未曾发现，一旁静默的宋月眼底之中翻涌着无尽狂热的光芒。
宋月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凤眸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边的三人，最终落到掌柜那微胖的身子上，她知道以阿华那般爱凑热闹的性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的百花宴。
而她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
果然，在苗余华的不断询问之下，掌柜的又断断续续地说了百花宴举办的地点，以及其他的一些事由。
说话间，他们也慢慢到了二楼陈放衣裳的地方，看着那玲琅满目，样式色彩不一的衣裳，苗余华两眼放光，这里看看哪里瞅瞅，简直兴奋得想要尖叫。
虽然平日里她的确是与其他女子有些不同，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她其根本到底还是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姑娘。
试问在这般年纪的姑娘，有那个是当真不喜欢漂亮衣裳，好看首饰的？
“阿月，你看这件湖蓝广袖裙真好看”苗余华拉着宋月，小心拿起柜台上的衣裙便往身上比划，脸上的笑容如夏花灿烂。
“还有，还有，这件淡粉色的襦裙，上面绣的蝶恋花纹饰可真美！”
苗余华放下手中的广袖裙，又将宋月拉到一件淡粉襦裙前，小心翼翼地摸着上头精致的绣纹，眼眸之中尽是渴望与惊艳。
宋月看了眼那直直盯着那绣纹，面露渴望之色的苗余华，不由轻笑出声，“阿华如若喜欢，尽可买下。”
一旁的小二看着这样的苗余华，不知为何，心里头觉得甚不是滋味。
在他的观念之中，既然喜欢那花钱买下就是，他们又不是没有银子。
笨女人果真就是笨女人，买个东西还这么犹犹豫豫的！
小二果断扭头，对着一旁笑眯眯的掌柜问道：“那裙子多少钱？”
“十六两银子！”掌柜看着小二，眼珠子咕噜转，一口报价。
小二惊异，看着掌柜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十六两？！”
这也太……太便宜了吧？
便是那边的苗余华与宋月听到这个价格也是神情一愣，一脸复杂地看向掌柜。
嗯，这件裙子的价格，还不如宁宁买一次糕点的价格。
掌柜被三人骤然集中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整的一蒙，小心瞅着面前的小二，心中颇是觉得慌乱。
为何这三只肥羊都是一脸惊异的模样？莫非是这价格高了？
这不可能啊，能买得起紫苏坊糕点之人，没道理买不起他的衣裳啊！
掌柜实在摸不准小二三人心中所想，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瞅着小二，试探地又报了个价格。
“相逢即是有缘，今日与你们相逢，我自觉三名贵客颇是有缘，故而给你们打个友情价，对半折，八两？”
“八，八两？！”
“八两？！”
小二与苗余华同时惊异失声，看向掌柜的目光更加复杂。
掌柜更觉后背汗如雨下，难道这八两还是太高，他看走了眼，这三只压根就不是什么小肥羊？
眼光一厉，咬了咬腮帮的掌柜，狠了狠心，“一口价，六两！不能再少了！”
若是再少，他就当真是要亏本了，掌柜心中只觉欲哭无泪。
三人也不是什么蠢的，小二与苗宋二人对视一眼，再联想起先前掌柜对他们的格外殷勤，心中便已然有了底。
这掌柜前面怕不是想要将他们当肥羊宰的，但是他却是自己会错了意。
小二也不再多说些什么，直接给掏了钱买下了那条襦裙。
苗余华拿着那襦裙爱不释手，只觉欣喜不已，“阿月，你也挑一件吧。”
“嗯。”
宋月微笑，原本她只是随着苗余华来这铺子中看看，并没有真打算买些什么。
但是如今知道了百花宴，机会来了，那她定然是要细细挑选一番的。
苗余华见宋月回应，抱着襦裙，面上笑容更甚，“一会子等你也挑完了，我们再给宁宁也选一件回去。”
反正，这里的衣裳便宜，即便是再多选几件，想来也是无妨的。
在精美衣裳上移动着的柔荑一顿，凤眸之中飞快地划过些什么，宋月抬头之时，神色一如往昔般温婉。
面带无奈地看向苗余华，极为自然地提起，“阿华，你可是又忘记了，宁宁素来是不喜欢在成衣铺子里头买衣裳的。”
听到这话，苗余华呈恍然之状地一抚额头，“对哦，宁宁素来都是只穿家里头送来的衣裳，我怎么给忘了呢？”
没人瞧见，在她们二人的说话间，小二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一件纯白莲绣广袖裙。
说来好像确实如此，他好像从未见过笨小猪在外买过衣服，即便是买了衣服，还想也是不怎么穿的……
小二又默默低头看了看那件被他放下的衣裙，悄然伸手，又在那衣裙上摸了摸，而后缓缓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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