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苦尽甘来
不过后面的话，王夫人并未直接宣之于口，而是噤了声朝她身旁的钱夫人望去，她晓得同为女子，钱夫人也定当是能理解她那未尽之语。
若这事为真，那可是犯了七出之条，放在以前，这可是要浸猪笼的大罪，她们身为外人自然是不好多言。
若这是为假或当真是情有可原，那她们便更不能轻易言说。
否则，介时若是因此而诋毁了段夫人的名声，那她们可就当真是万死难恕其罪了。
如王夫人所想，钱夫人确实是只消一眼便明了她心中所想为何。
她想也没想便开口否决道：“这不可能，水月庵除了是普通的庵堂之外，它还是各大世家女眷修行的地方……”
说是各大世家女眷修行之地，实则是各大世家为了关押犯了大错的女眷，而专门修建的一处地方。
既然是关押，其中的规矩与守卫定然不是一般地庵堂可比。
若说是在其它庵堂里头私会男子，毕竟戒备不会那么森严，这还是有点可能。
但若说是在水月庵中私会男子……那当真是一丁点可能也无的。
“那……”
话到此处，王夫人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乎，她便略带犹疑地看向一旁的钱夫人。
“段夫人带回的名孩童瞧着确实是与当初段将军在帝都时的时间相符合。
依段夫人所言，那孩子是她与段将军的亲子，几年前她与段将军曾在帝都远郊的一处庄子里住了长达一年半的时间。”
钱夫人与王夫人一边朝里头走，一边轻声谈论着，因为今日寿辰宴来客较多的缘故，周遭颇是吵嚷。
她们二人之间的言语，混迹在众多的谈天声中到底不会太过明晰而叫人发觉。
“当时，段夫人是以前往远郊将养身子的借口与段将军同去的，这在帝都之中也不算是什么隐秘之事。故而，这一点也是能够对得上。”
王夫人听此，不由地问道：“难道当时就没有一人去远郊见过段夫人么？”
“有”钱夫人微微颔首，“当时段夫人的几位手帕之交确实是有前去探望过她，只是那时段夫人月份尚早，还不足以显怀。”
“据段夫人所言，那时她胎大难产，醒来时段将军便告诉她，她诞下的是一个死胎。
闻此噩耗，痛失爱子，段夫人那自然是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王夫人闻此，面上不由地露出些许悲悯之色，如今她的膝下已有二子，缺一个姑娘便可成为圆满。
同为娘亲，对于失子之痛她自然是能够有几分感同身受。
昔日，她的大朗晚间突发高热，险些救不过来，那时候，她当真是觉得天都塌了。
“后来，段将军为不提及段夫人心中之痛，同时也顾虑到家中长辈年事已高，不好闻此噩耗，于是便对外宣称段夫人只是在远郊调养身子。”
钱夫人说着便不住地轻叹了一声，“据说段夫人是如今才晓得，当初她诞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死胎。
那死胎，实则是为助段夫人接生的产婆的儿媳所生，两人发动之间不过仅仅相隔了短短两个时辰。
而那产婆无法接受儿媳诞下死胎，于是便将两个孩子给私自调换了。
也许是因为将为人父太过激动地缘由，段将军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乎那产婆也就误打误撞地成了事。”
王夫人听着，一时之间却是不晓得该是做如何反应才好，与钱夫人均是唏嘘不已。
若那段夫人当真是遇到了这番匪夷所思的事由，那可真是……
王夫人骤然像是想起什么，她对着钱夫人问道：“那，那孩子可已然入了族谱？”
若是已然入了段氏族谱，那么也就是相当于承认了他身为段将军之子的身份，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钱夫人点点头，“据说是这几日刚刚给添上去的，不仅如此今上为勉段将军之功绩，特特封那孩子为乡武侯，这可是可承袭三代的侯位！”
王夫人稍稍愣了一瞬之后，方才讷讷点头，她叹息一般地说道：“如此，那段夫人可谓真真是苦尽甘来了。”
“可不是……”钱夫人也不由微叹了一声。
——
那边楚曦牵着小娃娃的手，因顾及着小娃娃的脚步，故而她们行得格外缓慢。
不过一大一小的小姑娘，说说笑笑，远远看着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她边留意这着身边的小娃娃，边故意逗弄道：“枣宝为何唤作枣宝呢？”
小娃娃歪了歪脑袋，思虑几瞬之后方才缓缓回答道：“这歌，枣宝资道，枣宝爱吃枣糕，所以叫枣宝。”
“哦——原来是这样”楚曦又道：“枣宝喜欢吃枣糕，那阿姐便带枣宝去寻枣糕可好？”
“真的么？”小娃娃喜形于色，双眼都弯成了月牙，“阿姐真的带枣宝去寻枣糕么？”
楚曦点头，“这是当然。”
小娃娃闻言骤然蹦了几蹦，仰着小脑袋欢呼：“太好了！太好了！枣宝要与阿姐去寻枣糕！”
见小娃娃如此雀跃的模样，楚曦自然是心中欢喜，她转头对着身后跟着的顾二夫人与顾三夫人道：“两位舅母先过去吧，我带着这小娃娃过会儿在去后堂。”
对于自家这位小侄女，顾家的两位夫人那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毕竟以这位的身份，今上还不知道秘密在她身边按了多少的暗卫相护。
顾三夫人当即便对着楚曦说道：“那我们便在后堂等着你们这两个小贪吃鬼了。”
顾二夫人不由地开口嘱咐道：“待会儿寻得枣糕之后，也别在前堂逗留，要早早回来，还有你和枣宝可万别吃撑了肚子……”
顾二夫人絮絮叨叨地对着楚曦叮嘱了许多，但她仍旧是乖乖巧巧地应着，容色之伤未有显露出丝毫的不耐。
这不由得便叫周遭路过之人暗暗咋舌。
如此看来，顾家在这位小殿下心中的分量，确实是分外重的。
最后还是顾三夫人见自家二嫂叮嘱个不完，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挽着顾二夫人的手将其带离，“你们姊妹俩好好玩啊！”
楚曦对着那一步三回头，却被妯娌强行拉走的顾二夫人挥了挥手，扬声回复道：“晓得了，舅母就放心吧！”
待人影消失在楚曦的视线之中，她骤然低头，对着仰望着她的枣宝狡黠地眨了眨双眼，“走，去找枣糕。”
小娃娃欢呼：“找枣糕，找枣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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