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付出性命
黄芩不敢相信地盯着楚曦手中把玩着的那枚金锁，这枚金锁她在她娘那里曾见过。
即便这时间隔的有些久远，但她仍旧是清晰地记得，着金锁的模样。
她甚至记得这金锁正面该是刻着“长安无忧”四字，且那背面刻着的则是“富贵长荣”。
那时她无意在她母亲的妆匣子里头见到这枚金锁，瞧着那做工实在是精致得令人觉得稀罕，还曾开口向她母亲讨要过它。
但是那时她母亲却是拒绝了她，说是那金锁并非是她私有之物，是她周姨托她寻了许久的能工巧匠，废了极大的心力时间，这才堪堪制成。
周姨便是她母亲的手帕交，是先太子妃之母，如今也是顾氏的老太太顾周氏。
因了她母亲与她是手帕之交的缘由，两家人私下里素来都是交好的，她也会唤那老太太一声周姨。
她母亲告诉她，这枚小金锁，是她周姨要给她那刚刚满月的外孙女的。
而帝都之中，怕是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那顾家出了个金凤凰。
顾老夫人幼女承蒙圣恩，入主东宫成为了太子楚泽之嫡妻，且经年盛宠不衰。
如是想着，黄芩便不由地将视线落在眼前，那端坐在木凳之上的小姑娘，眼眸不由地眯了眯。
顾老夫人的女儿只有先太子妃这一个，故而她的外孙女也就只有一位，那便是在南楚名声赫赫的公主朝阳。
那么，这小金锁又是如何落在了眼前这小姑娘的手中？
莫非……莫非她便是，便是那位？
黄芩盯着那楚曦面上那淡定非常的容色，她的容色仍旧是如古水无波一般，平静安然，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仿佛她是她的客，仿佛她们相谈甚欢……
可是黄芩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做到楚曦这样的平静安然，她面色显出呆愣之色，直直地朝着楚曦望去。
黄芩到底还是经历过世面，昔日教养出来的贵门之女，那失礼的呆愣仅是维持了短短的几瞬，便消逝无踪。
她快速地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随后紧接着，小桃便看见她家主子忽然间恭敬非常地，对着那木凳上端坐着的小姑娘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
小桃不明所以，但是她仍旧是压着心中的疑惑，跟着她家主子对着楚曦行了一礼。
楚曦见那主仆如此动作，把玩着手中金锁的动作不断，面上却是不由浮笑。
心中对黄芩能如此快速地猜出她的身份，那是更加是满意非常。
拿出这枚金锁也是想要赌一赌，因为她虽然知道这金锁，是她外祖母托黄芩她母亲帮忙寻人制得。
但是她并不确定，黄芩是否有见过这枚金锁，不过……
楚曦看着前方那骤然间变得恭敬有礼的麻衣女子，杏眸沉沉。
看眼前这般情景，她该是赌对了？原本她还想着对方要是没有认出这枚金锁。
她就再次将她阿翁与她的那枚玉佩拿出来，再来一番狐假虎威呢！
如此，她倒是省事了许多。
“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小殿下赎罪。”
小桃微垂着脑袋站在黄芩的身后，她听见自家主子说出的这番言语，那是惊讶非常地，不由下意识暗暗抬眼朝前方望去。
她家主子说什么？
小殿下？
眼前这个深夜前来的小姑娘，是，是朝朝阳阁里头的那位？
除了那位，小桃实在是想不出现下南楚皇室之中，这般年纪便被能被人尊称一声小殿下的还有哪位。
如是想着小桃便觉得自己心跳如雷，感到震惊非常的同时，心中不由地升起了几分疑惑之感。
如若眼前当真是朝阳阁里头的那位小公主，那么眼下这般时辰，这位应该是好好地待在皇宫之中才是，怎的……
小桃心下惶惑非常，不由地又暗暗抬眸瞅了前方把玩金锁的小姑娘一眼。
楚曦微微对着那对半蹲着身子，朝她行着礼的主仆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得了，不知者无罪，本也就是我不请自来在先，我不怪你们，起吧。”
听到楚曦说出的这般话语，黄芩身后的小桃心下不由地松了口气，要知道她方才还有着要那笤帚将这位给轰出去的念头呢！
现下只要一想起来方才她的无礼行为，小桃心中便七上八下地不由地便觉得背脊发凉发寒。
怨不得她觉得方才那位妈妈，怎么瞅着那么凶狠严厉呢，想来该是与这位一同从宫里头出来的妈妈。
黄芩闻言，又朝着楚曦微微福了福身子之后，方才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楚曦看着前方面色略显复杂的女子，“现下你可是能够相信我了？”
“为什么？”
黄芩抬眸对上楚曦投来的目光，沉静地开口询问着，她只觉此时此刻她的心间思绪纷繁交错，如何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她不明白这位为何要这样做，不明白她能帮上她什么，同时更加想要知道这背后筹谋之人究竟是谁。
黄芩不相信这些事由是这一介小姑娘能够知道的，故而她便不住地猜测着。
或许，这位身后的该是今上？太子殿下？亦或是那位太孙殿下？
这一时之间，黄芩觉得自己当真是心乱如麻。
楚曦看着黄芩挑眉，“什么为什么？”
“为何要帮我？”
楚曦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她手中不断把玩着的那枚精致非常的小金锁，胸口微微震起，“呵呵呵——”
她歪了歪脑袋，又直直地往前方身着着一身素色麻衣的女子望去，“我方才何时说过要帮你？”
不待黄芩回答，楚曦复又轻声说道：“我方才便已然是说过，我要与你做个交易，所以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黄芩静静地听着楚曦的话语，她紧紧蹙起的眉宇微松，她骤然微抬起头。
不闪不避地对上楚曦的目光视线，沉沉地说了句：“好。”
楚曦望着黄芩那认真非常的容色，眨巴眨巴双眼，看着对方如此干脆利落，心中有一瞬反应不过来。
这就好了？那么快，那么速度么？
如是想着，楚曦也就对着眼前的女子开口询问道：“你……这就答应了我？也不问问我的条件是什么？”
黄芩的回答仍旧利落非常，“不必。”
见对方如此配合，楚曦张了张嘴，顿了半晌，又道：“你，就不怕我要你的性命作为此番事由的代价？”
“性命……”
楚曦听得对方轻声呢喃重复，而后一字一顿，格外明晰地朝她说道：“即便是要我付出性命，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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